如果放了這麽久的鉤子,結果上來的是條假魚,那他可真是謝他大爺了!
“而且,不是他他跑什麽,上午還從網吧包夜回來,晚上機票就定好了要溜了,這不就是心虛麽!”
慕清儀聽著他憤慨的聲音,出聲平靜道,“霍先生,話是不能這麽說的,他可以剛巧想要出國散心,或是有其他事務。如果沒有證據,我們沒權利將他的行為和被害人遇難這件事聯系起來。”
霍錦川像挨了一炮,還是個啞炮,一時間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沉默半晌,陸兆和低冷異常的聲音道,“那天他離開謝芳生辰宴後的行動詭異呢?和我衝突之後,他去了哪兒,這總能查出來吧?”
慕清儀原本細眉輕蹙,聽到這句和他對視一眼。
驀地,明白了他的意思。
就算不能證明是秦昱楊殺了人,但只要皮膚組織確實是他提供的,他跟這案件同樣也脫不了乾系!
她當即頷首,“我這就讓人去查。”
慕清儀匆匆的來,又匆匆的走。
霍錦川朝關押秦昱楊的那個審訊室看了眼。
裡面一點聲音都沒有,半小時時間早就過了,那小子竟然也沒吵沒鬧。
“這事怎麽越看越邪門了呢?”他嘀咕道。
陸兆和伸手,掏出了手機,有個電話。
看了一眼,他走到一旁接了電話。
“陸總。”
“嗯。”陸兆和應聲,“她睡了?”
Lily的聲音壓低,但語氣輕快,“放心吧,人給你喂得飽飽的,前面看電視劇看困了,這才送她回房間睡覺去了。心情看著也不錯,你完全不用擔心。”
陸兆和手指在窗台輕點,視線落在外面的雨滴。
雨水連成線,烏雲像是給天空織上了一層黑沉沉的幕布。
意外的是,風吹過來並不冷。
“陸總?”
直到Lily疑惑的喊了一聲。
他頷首,“嗯,幫忙照顧好她,有什麽事情隨時聯系我。”
“行。”
電話掛斷,霍錦川在一旁看鬼一樣看著他。
他總算明白,為什麽他進展沒他快了。
這是什麽心理素質,這麽糟心的時候,他還有空關心老婆,恨不得談情說愛一番。
媽的,他一定是特種兵,受過專業訓練的吧!
霍錦川想到這兒,有一秒的凌亂,因為他發現,陸兆和還真就是!
陸兆和淡淡睇他一眼。
慕清儀過來了。
他伸手撣了下他,示意他別攔著。
慕清儀走到近前,這次語氣輕松了不少,“我讓人調出了那一天秦昱楊 的所有監控,根據監控顯示,他在離開之後,去了一家餐廳定了個包廂。”
並不是每個酒店包廂都有監控,就算包廂有,也不是每個區域都有。
秦昱楊可能是趁機做什麽,但如果真拍不到,他們就無從知曉。
只是看慕清儀的神情,應該還有後話。
陸兆和沒出聲,等她繼續說。
果然,慕清儀低聲道,“他正常用餐,中間沒有任何異樣,直到快吃完的時候,才去了一趟衛生間。”
“大概三分鍾的時間,他出來了,餐廳的老板十分配合,在我致電過後將那個時間段的監控都拷給了我,我排查了那三分鍾內去過衛生間的所有人,發現其中有一位,是港城某著名大學的醫學教授!”
說到這裡,她聲音帶了些深意。
這不用陸兆和解釋,霍錦川自己也聽懂了,皮膚組織需要特殊的保存液,否則這麽多天了,早就腐爛了。
而醫學教授,弄到這些東西輕而易舉。
他又擰起眉來,“那沒準只是湊巧呢?”
陸兆和聲線低沉,“哪來那麽多巧合。”
何況那天秦昱楊情緒激烈,卻能在離開後,淡定的去吃頓飯。
這行為本來就詭異。
與其相信是湊巧,不如相信一切都是串通好的。
慕清儀自然也是這個想法,尤其是她做警察這麽多年,有該有的敏銳性。
她說,“我已經讓人聯系了,那教授這段時間一直正常教書,就在前兩天才突然請假說身體不舒服,目前我們已經查到,他回了老家寧城,待會我就去跟寧城方的同事打招呼,讓他們配合一下,輔助我們把人帶回來!”
聽到醫學教授也在最近請假的事情,霍錦川這才松了一口氣,這下這個味就對了,一個兩個的都要離開,這事肯定有貓膩。
他笑著打了下陸兆和,“今晚總能睡個安穩覺了,秦昱楊這小子就給我在這兒蹲著,最好牢底坐穿才好。”
聽到這句,慕清儀原本要走的腳步頓了頓,出聲道,“教授一天回不來,我們就沒有證據。”
她留下這句話,看了眼陸兆和匆匆走了。
霍錦川一懵,“她這是什麽意思?”
陸兆和扔了最後一個煙頭,轉身朝外去,“意思就是,秦昱楊目前只能放掉,等證據確鑿了,才能把人帶過來。”
他冒著雨,就這麽上了車。
霍錦川緊跟其後,坐在了主駕駛。
果然,不過幾分鍾的時間,兩個警員送秦昱楊到了門口。
完了彎腰,恐怕還在跟他道著歉。
秦昱楊戴著他那頂帽子,出了警局的門,走出去幾步,似是知道暗處有人看著他。
他轉眸,對著車的方向勾了勾唇,這才拉了下帽簷,大步朝雨裡走去。
砰的一下,是霍錦川一拳砸向方向盤的聲音。
他氣得嘴都要歪, 秦昱楊那分明就是挑釁。
陸兆和雙手抱胸,將座椅往下調,間隙掃了他一眼,“你以後不會有家暴傾向吧?”
霍錦川差點被舌頭閃到,瞪他一眼,“什麽跟什麽,難道你就不氣麽?”
陸兆和半闔眸,頭偏過去看向了車窗外。
雨是很大,但總要停。
秦昱楊可以從這兒離開,但想讓他再回來,也不過是時間問題。
閉上了眼睛,他聲音淺淡,“開車吧。”
霍錦川撇了撇唇,這才啟動了車。
一路回了他的公寓,忙活了這麽兩天,他也累了,不用陸兆和開口,倒在沙發上就呼呼打起呼嚕來。
只是等陸兆和進了房間,夜深了,他又睜開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