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涼如水。
月明星稀,微風拂面,不由令人心生暢快之感。
陳墨今夜難得一見的沒有去修煉,而是坐在書桌前默默寫信。
這些並非寄給其他人,而是留給陳瑜。
趁著今夜時間,陳墨決定在城中好好逛一逛,凡是所見的符籙自己都要吸收一遍。
在前去圍剿亂石七賊之前,將自己的實力提升到最強。
可這一夜會發生什麽,陳墨也不敢斷說。
所以他想了想,還是決定給陳瑜留下一封信,或者說是遺書。
如果自己沒出問題,那麽撕掉這封信,一切皆大歡喜。
如果自己真的遭逢不測,那麽只要她按照自己信上的交代行事,應該還能有幾個月安穩日子可過。
但也僅此而已,最多也就是明年七月之前,淨土宗一定會動手。
屆時城內城外,恐怕所有人都難逃一死。
即使淨土宗不殺人,朝廷也絕對不會放任這麽多的邪神信徒存在。
陳墨提筆落墨,他的字不算漂亮,卻也不醜,鐵鉤銀畫,工工整整。
武者修行本身就要更好的掌控自身,故而修行有成武者寫出來的字或許不會好看,但絕不會潦草不清。
何況書法同樣是一門技能,陳墨雖說沒有專門修行過。可一級的書法等級,書寫出來的字卻也已經勝過大多數人。
書信寫好晾乾,陳墨小心翼翼的壓在鎮紙下。
他又從自己床下拉出一個頗為精致的小木盒,打開木盒裡面是一塊一塊黃澄澄的金錠,以及五張十兩面額的銀票。
這一個月來陳墨練武修行加上熬煮藥膳,以及家中日常花銷,加起來要花費一百七十兩銀子。
其中大頭是購置運血丹,單此一項就花費了近一百兩銀子。
這段時間熬煮藥膳購置的藥材,加上自己日常飲食必須多吃肉,這些加起來也要花費三四十兩銀子。
當初在百寶樓買下一匹綢緞,同樣花了二十兩銀子。
其他還有一些雜七雜八的花銷,基本就不值一提。
這個月金玉幫的幫主錢大有,還給自己送來三十兩銀票的孝敬。
至於糧鋪的租金,陳墨沒有自己去收,而是直接交給陳瑜去。
家中日常吃的糧食也是糧食派夥計送來,銀錢直接從租金上抵扣。
這些黃金與白銀加起來大約是四百一十兩銀子,絕對稱得上是一筆巨款。
陳墨大致點了一番,確定數額沒有出入。
便將木盒鎖好,放在自己床上,保證陳瑜進屋後就能看到,鑰匙則壓在枕頭下。
做完這些,他穿上官服,踏著夜色離開。
小石城晚上有宵禁,以自己的身份穿著官服,可以大搖大擺的在城中穿行,沒人會多問,沒人會多管。
相反,要是自己穿著夜行衣,那麽一定會被一群差役追拿。
夜色寂寥,街道上空無一人。
每座坊市都被抽調走十名差役,所以大多數坊市在晚上隻安排寥寥三四人巡邏。
這反倒是方便自己行動,就算那些差役不會捉拿他,可當著他們的面陳墨很難放開手腳汲取意神力。
沿著自己所在的長興坊一路疾馳,換血境界的武者,身體素質本就遠超常人。
百米距離,不過瞬息即至。
借著清冷的月光,陳墨更是將街面上的情況盡收眼底。
只要發現哪戶院門上貼著淨土宗的符籙,
他便立刻走過去汲取意神力。 他沿著城內一座又一座坊市,好似不知疲憊一般的搜尋。
小石城佔地面積頗大,縱然是換血境武者,想走上一遍也不輕松。
更何況他還要在各種小巷內穿行,尋找張貼淨土宗符籙的院落。
陳墨甚至還吃了一枚運血丹,來幫助自己恢復體力。
運血丹除卻能夠增益修行外,若是吞服後不修行,藥力依舊會被武者所吸收,幫助武者快速恢復體力。
直至東方發白之際,街道上已經出現稀疏的行人。
陳墨這才停下動作,向著長興坊走去。
一路上,他臉上的笑意都快繃不住了。
心情前所未有的好!
如果不是擔心在別人眼中自己太過異常,陳墨甚至想忍不住的放聲大笑。
一夜忙碌,他足足吸收到一千九百七十二點意神力!
可他仍舊活著,那位強者根本沒有發現自己。
這對陳墨而言宛若新生!
在此前他甚至已經做好可能會死的準備。可他沒死,不僅沒死,還有巨大收獲!
如此之多的意神力,足以給自己的修為帶來極大提升,甚至可能讓自己有機會連續突破兩次。
即使不夠,也將會為自己的修為帶來翻天覆地般的變化。
以這般修為再去參與圍剿亂石七賊,自身安全性將會大大提升。
此外陳墨還有一個意外發現, 雖說都是符籙,可不同符籙上蘊含的意神力也不一樣。
有些符籙上僅僅隻蘊含一點意神力,可有些較為特殊的符籙卻蘊含數十點意神力。
據他推測,這應該與符籙上篆刻的符文有所關聯。
回頭若是有機會,他想查閱一番這些符文的真正含義。
但此時的他現在隻想高聲大笑,內心壓抑不住的喜悅!
自從得知淨土宗的事情後,他從未這般高興過!
懷揣著興奮而又激動的心情,陳墨在一處早點鋪前停住腳步。
高興歸高興,可一夜忙碌,他現在確實餓得不行。
“陳大人來了,您要些什麽?”一個正在炸油條的老漢,見狀忙招呼道。
陳墨作為眾多差役的班頭,長興坊內許多小商販對自是認識。
甚至於在許多商販乃至於百姓的口中,陳墨的名聲頗為不錯。
許多幫派被他所解決,坊內環境為之一清,大多數普通百姓對此自然是拍手稱快。
沒了那麽多幫派的盤剝,他們的日子也能好過許多。
“十根油條,十個油炸紅糖糕,再拿十個肉包子。”
陳墨沉聲吩咐,從懷中掏出一角散碎銀子付錢。
這頓早點的價格並不便宜,得有百十來文。
無論是油糖還是白面與豬肉,在這個時代都頗為珍貴。
普通百姓早上大多是吃些昨夜的剩飯,只有家境尚可者才舍得吃這般早點。
接過店家找回的銅錢,陳墨拎起用粗紙包好的食物,大步流星向自家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