丟了隴西的韓遂火冒三丈,誓與大耳賊不兩立,更對背叛自己的馬騰恨之入骨。
董卓顧此失彼,與西部馬賊們隔鱉相望,舉棋不定,面露尷尬。
消息傳到東都,何大將軍借機發起對雍州的聲討,試圖打壓劉備。
宦官們把水攪渾,指責何進意圖不軌,借機打壓董卓。
文官集團坐山觀虎鬥,甚至暗中為雙方煽風點火,唯恐天下不亂。
從會所被拉到朝堂上,天子心情不爽,不問緣由各打五十大板。
雍州軍撤回安定,並州南部立即停火。
關羽哈哈一笑,給馬騰留下教官和大批裝備,帶著張遼孫夏特意繞道金城,請韓遂結結實實閱了一回兵,凱旋而歸。
看著得意洋洋的呂布,賴在河東兩縣不走,再看看四分五裂的西涼馬賊,董卓差點休克。
不過,吃了大虧的董卓,反而更堅定地抱住何大將軍的大腿,美色金錢大大滴送。
為了補償董卓,何進讓姐姐何皇后吹枕邊風。
中平三年底,花了大錢的董卓,終於如願以償成為馬賊頭子......涼州牧。
而韓遂耿耿於懷馬騰的背叛,接連發起挑釁,甚至進攻隴西城。
在教官的訓練下,在雍州的金援下,馬騰的實力有了明顯增長,與韓遂鬥了個旗鼓相當半斤八兩。
鑒於雍州軍的威脅,以及關羽呂布虎視眈眈,董卓不敢明目張膽介入所謂的韓馬的兄弟之爭。
涼州的局面,就這麽僵持下來。
看上去,天下太平,萬事大吉。
可上郡的雍州牧,卻日日不得安寧。
小小魔星,兩歲的劉一菲,活力無限,在州牧府裡橫行霸道滿地亂跑。
捉雞仔,鬥貓咪,拈花惹草,鑽狗洞爬假山,就沒小禍害不敢乾的事。
跟在嫡長女身後的奶娘、婢女,看著滿院瘡痍像被十八條瘋狗糟蹋過一樣,既心驚膽戰,又不忍卒視。
傍晚,一臉威嚴一身正氣的劉州牧,下值回到府中。
一身錦裘粉嘟嘟的小魔頭,像嗅覺敏銳地獵犬,從隱蔽處跳出來,撲向獵物。
“哦,逮住阿父了!快陪菲菲玩!”
願賭服輸,認打認罰。
“哈哈,咱菲菲可真厲害!今日玩什麽呢?”
“騎馬馬,菲菲要騎大馬!”
“好好,哎呀,菲菲學羊咩咩去吃草了嗎?”
老父親摘掉寶貝閨女頭上身上的枯草梗子,故意開著玩笑。
“菲菲才不是羊咩咩,快些,阿父變大馬......”
“行,變大馬嘍!”
“啊,哈哈,阿父,跑快些,再快些....哈哈哈!”
唉,別了,吾的,橫眉冷對千夫指的,大好形象。
挺著微微發福的肚子的州牧夫人,來了。
怒了!
傳女不傳男的蔡家絕學:百發百中擒耳手。
蔡琰看也不看,聽風辨位,一探手,便捏住閨女左閃右躲的耳朵。
“誰家女娃娃,有你這般淘的?”
“哇哇哇....嗚嗚嗚......”
為化解母親的攻擊,小機靈鬼,當即施展老爹的家傳絕學“天地同悲”。
可惜領悟力差了點,效果嘛......等於零。
亦父亦師的州牧低聲提點道:“丫頭,眼裡沒水,光喊不管用哦!”
氣不打一處來的蔡琰,轉向無良師父:“誰家侯爺,
像夫君這般沒大沒小沒個正型?” 眼見引火燒身,侯爺送給閨女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沒義氣地溜之大吉。
絕世美妾的閨房,再次燃起大紅花燭。
身材高挑,媚眼如絲,一身錦繡嫁衣的貂蟬,依偎於劉備懷中,豔若桃花。
盼望著,盼望著,夫君來了,春風近了......
又又又一次當新郎官的侯爺深深深深深地沉思。
白天上班,忙完政務忙軍務,目不暇接。
下了班,要陪孩子玩耍,滿地亂爬。
夜深了,還得侍候嬌妻美妾,徹夜辛勞。
不禁感慨:這日子......怎和當初想的不一樣呢?
敬過天地,飲過交杯,結發同心。
良宵一刻,值千金。
切!
某大度的夫人,略略泛酸,隨即,整個心思一分為二。
一半放在一菲身上,一半放在肚子裡的小劉禪身上。
她預感到,這回,府裡可能要添個小侯爺了。
州牧府喜事連連中,中平四年,翩然到來。
除夕夜,辭舊迎新,州牧府上權貴雲集。
有互致安康的,如許大軍師與劉大特務笑裡藏刀者。
有互不服氣的,如比手畫腳的九原呂輕侯與燕人張小三者。
有惺惺相惜的,如隴西馬賊父子與憑軍功去奴籍的孫家父子。
有互吹互捧的,如中山張蘇甄三位富可敵國的資本家。
有相愛相殺的,如新晉的張騎督與傲嬌的蔡姓小魔女。
更有目不轉睛的,如劉一菲、張星彩、張苞、關銀屏、關平、馬超、馬休、馬岱等一眾小蘿卜頭。
州牧府前,空地上,一顆顆被引燃的藥發傀儡彈。
“咻!”
小家夥們,齊齊仰起脖子。
突地,深邃幽暗的夜空,乍現出五彩斑斕的禮花,流光溢彩。
小朋友們熱烈鼓掌:“哇哇哇!這顆‘火花丹’好厲害呀!”
“咻!”
又一枚竄上半空,炸出萬千星辰,如雨紛落。
圍觀的百姓們也歡呼起來:“哦哦哦!侯府家的禮花真好看啊!”
這一夜,反覆研製終於成熟可控的煙花,不僅為雍州牧府邸的增添了喜慶,也首次點綴了亙古不變的平淡的大漢夜空。
不管是開心的孩子們,還是驚訝的妻妾們,亦或是不以為意的文官武將富商們,都沒有意識到,一隻逗弄孩童百姓開心的小玩意,不露痕跡地撬動了時代。
一個全新的時代,一個蘊藏無限可能的時代,初露崢嶸。
一元複始,萬象更新,大漢的臣民們,也迎來忙忙碌碌的日子。
九江郡,一處關卡前。
五輛標著“甄記”的貨車被攔下,隊長模樣的軍漢翻看過貨單,眼珠轉了轉,。
“全部抄沒!”
甄記的隨車夥計懵逼了,趕緊陪著笑說好話,甚至還打算孝敬一些茶葉。
隊長不為所動,連貨帶車全吞了。
四車用來交差,還有一車進了隊長口袋,皆大歡喜。
至於甄記,不過最卑賤的黑五類而已,誰會在乎?
當著劉備的面,急急趕來拜見的張誠大倒苦水。
“侯爺可知,一千斤茶葉, 從江南運到東都,沿途需繳納的各種稅費幾何?”
“三十余道稅卡,加起來超過萬錢,除了上好的綠茶能回本,茶磚實屬虧本!”
“若只是納稅還不說什麽,最要命的是動輒抄沒,眼下越發頻繁了。”
張誠的苦惱,令張蘇二人也連連點頭。
宦官們貪慕錢財,各地官吏自然搜刮民脂民膏,否則就會倒霉。
三個行業大佬覺得不好辦,盡管雍州牧劉侯爺在北方還有點影響力,但在中原和江南地區,幾乎忽略不計。
看著張誠嘴角的水泡,劉備想了想,覺得還是要給盡心盡力的手下指條明路。
“買船,走水路海運,進了渤海順著黃河直抵東都,這樣隻用交納一頭一尾兩筆費用。”
張誠從沒想過,可以用海船運貨到東都。
這不能怪他,後世顯而易見的方法,在這個時代就像“豎起來的雞蛋”一樣不可思議。
張誠細細一想,東都就在黃河邊,應該靠譜。
即便海運有風險,可隻交兩筆錢,利潤會大大增加,絕對有的賺。
侯爺繼續說道:“嗯,建兩個船塢,分別造河船與海船,造大的,先弄十艘八艘再說。”
張誠又是一愣,下意識地問道:“侯爺,運茶怕是用不了那麽多吧?”
豪氣如雲的侯爺大手一揮。
“造造造,隻管造,越多越好,本侯爺全包了!”
劉備美滋滋地暢想著大航海時代的來臨,並做了一個英明的決定。
船行的名頭,特喵的必須是“順豐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