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布兵鋒所指,河東董卓部所向披靡。
眼見這貨太猛,根本擋不住,河東太守一天一個急報發往長安,就跟催命鬼似的。
終於,董卓在長安坐不穩了,派出兩萬主力急急趕去增援河東。
潛伏長安的雍州密諜,立即發出消息。
沒有後顧之憂的關羽,帶著張遼和四千輕騎,自安定出擊,一明一暗奔襲隴西郡。
見雍州大將關羽率三四千精騎殺到,隴西太守馬騰吃了一驚。
雖然馬騰身高馬大勇猛過人,但城內人馬不滿三千,實在打不起陣戰,只能緊閉城門嚴加防范。
關羽也不攻城,施施然於北門兩百步外扎下營寨。
城頭,馬騰不明所以,詢問謀士。
“這幫土鱉啥意思?總不能是請某閱兵吧?”
雍州軍為何南下?為何衝著隴西殺來?來了又不打,完全沒道理呀?
素來能掐會算的謀士們也鬧不明白。
於是提出兩種猜測:一是尋隙滋事,挑起事端。二是試探虛實,圍點打援。
給出的應對策略:嚴防死守是必須的,同時還要向金城和長安求援,待援兵穩扎穩打步步推進,雍州土鱉無機可乘自然會退兵。
這個提議正合馬騰心意,當即派出信使,並把床榻搬到北門樓上,時刻關注當面的敵情。
子夜過後,從小道秘密繞至隴西南門外的張遼,衝著同行的孫夏說道:“看你們的了。”
手持單筒望遠鏡,看了一會百步之外三丈高的隴西城頭,孫夏心裡快速估算著,稍後笑道:“兩刻鍾。”
說完,帶著藍棟、孫果以及三十名衣著幹練的罪奴戰士,悄無聲息地摸向幽暗的城牆根。
借著夜色掩護,三十三人從護城河裡爬上岸,分六隊用組裝好的撐杆,將先登勇士送達城頭。
聽著巡視守軍的腳步聲走遠,先登勇士中,孫夏低聲下令:“上!”
孫夏、藍棟、孫果以及另外三人,像狸貓一樣敏捷地翻上牆頭,旋即第二批六人也順利登城。
一年多時間,淘汰率高達九成,殘酷的絕密的特種訓練,換來今夜行雲流水的配合。
孫夏不知道,侯爺是從哪得知那些五花八門的訓練科目。
但他很清楚,凡通過考核者,單兵作戰和破壞力,至少以一當十。
隸屬於雍州軍的罪奴特種作戰大隊,迄今不滿百人,個個都是殺人機器。
今次奪取隴西南門,便是特戰大隊的首次實戰秀。
孫夏決定讓同袍以及愚昧落後的西涼馬賊們,開開眼。
夜襲城頭,奪取城門,以及混亂騷擾敵軍,再實施斬首,幾乎每個月都要演練一次。
因而,每個環節該做什麽,如何按步驟推進,特戰隊員們爛熟於心,根本不用多操心。
比如,首批登城的六人,利用牆體陰影快速接近並乾掉附近的守衛,再換上對方的服裝,大模大樣地接近下一個目標。
孫夏越來越有信心。
幾乎沒有難度,因為這幫馬賊太大意,太松懈了!
比如,前方的隴西守衛,竟然連一次回頭都沒有,呆板地按部就班地走動。
趁著守衛關注城內狗吠的間隙,孫夏鬼魅一般摸到身後,順著守衛偏頭的方向,雙手猛然扭動其腦袋。
“哢!”
守衛的頸椎像麻杆一樣輕易折斷。
接住對方癱軟的屍體,將其靠在牆上,
孫夏繼續摸向下一個毫無覺察的守衛。 而藍棟與孫果則將鋼製手弩上好弦,分別瞄準城頭的號角手與銅鑼手。
藍棟豎起三根手指,逐一屈下:“三,二,一!”
“嘣!”
“嗖”
兩支弩矢幾乎同時射殺目標。
夜空下,弩弦聲響以及屍體倒底的動靜不可避免,城門樓內有人準備開門查看。
門外兩側,各有兩人恭候。
查看之人剛剛跨出門檻,孫夏便一手捂住其口鼻,一刀劃開此人咽喉。
剩下三名隊員,端著手弩闖進門樓就是一陣射擊,孫夏藍棟孫果也第一時間進入門樓協助。
片刻之間,十余名守衛甚至都沒明白發生了什麽,幾聲悶哼後,稀裡糊塗地送了命。
孫果摘下一支火把,爬上垛口衝著張遼的方位,畫了三個圓圈,接著又重複一遍,示意同袍可以接近城門。
張遼以及麾下五百騎兵,隱約能看見特戰隊員鬼魅一般的行動,由最初的好奇到此刻的佩服。
半刻鍾沒到,拿下了南門樓,這幫冷冰冰陰森森的蛾賊余孽,確實有些詭門道。
“走!”
張遼催馬上前,緩緩靠近隴西城南門。
五百騎兵盡量控制馬匹不發出聲響,緊跟著小張軍侯。
只要順利拿下隴西,軍侯就能更進一步,晉升騎都尉,萬不能出紕漏。
孫夏一行自步道下到門洞,兩名值守在門洞外的隴西軍士,甚至都沒發覺對方不是同袍,被輕易解決。
特戰隊員進入門洞,數十隴西軍士隨意地躺著靠著,睡得正香。
踩著輕巧而快捷的步伐,孫夏一直走到最深處,才彎下腰,捂住一人口鼻,一刀劃過頸部。
不用下令,每個隊員也都依次選好目標,整齊劃一地刺殺,除了輕微的掙扎,沒有別的聲音。
三輪過後,門洞內的隴西守衛悉數斃命。
“果子,開門!冬瓜,我們走。”
留下兩個小組開啟城門,剩下四組分散至城中要害位置,等著張遼大隊人馬的到來。
孫夏帶著六名隊員,徑自抵達郡守府,靠近前門值守的衛兵。
門前的衛兵雖然奇怪,但這些人穿著己方軍服,城中並無異常,也就沒太在意。
“大半夜,亂跑個甚?”
十步距離,孫夏自背後亮出手弩,笑著問候道:“你媽貴姓?”
特戰隊員散開,七支弩箭射出,緊跟著,七柄短刃飛向門前守衛。
隨即,七條人影撲入人群,如狼似虎。
踢襠,扼喉,插眼,黑虎掏心,背摔一本......
總之,片刻之後,除了幾聲慘叫,三十守衛躺了一地。
太容易了!
門外有動靜,郡府大門開啟,一名家丁探出頭來,四下張望。
接著,這倒霉鬼便被掐著脖子拎了出來,六名隊員魚貫而入。
又是一陣廝殺,驚呼慘叫聲持續向後宅而去,郡守府很快落入特戰隊的掌握。
與郡守府類似的狀況尚有多處,四下裡值守的隴西衛士兵丁,遭遇偽裝的特戰隊員猝不及防的襲擊,茫然無序,亂作一團。
張遼一馬當先進入隴西南門時,城中已經陷入混亂與恐慌。
按照孫果指點,張遼部分兵各處鎮壓局面。
張遼親率一百騎,沿著長街一直奔到北門樓下,恰與北門樓內側朝南瞭望神色疑惑的馬騰, 對視。
“劉州牧仰慕馬郡守已久,特命張某當面誠邀。意不意外?驚不驚喜?”
輸的莫名其妙的馬騰,沉默片刻,無可奈何地下令全軍停止反抗。
特麽人家騎兵都進了城,幾處要害全都陷入混亂,還打個毛啊!
馬騰下樓,交出武器,打開北門。
關羽入城,直接進入郡守府。
馬騰等一眾隴西高級文武於堂下肅立。
“吾乃雍州騎都尉關羽,諸位,願走的禮送出城,願留的熱烈歡迎。”
一多半的將佐不敢置信,有人問道:“真的?”
張遼說道:“請自便!而且,諸位一應親屬私產,亦可隨行。”
見對方再次確認,眾人稍稍安心。
一大半隴西將士官員,在雍州軍士的陪同下,回到家中打包收拾,於黎明時分匆匆出城,逃向金城。
關羽看著馬騰,笑問道:“郡守是走是留?”
馬騰想了想,覺得朝中有人的劉備的大腿,比韓遂粗多了,甚至比董胖子的更粗。
“若留,如何?”
“可比九原亭侯。”
這世道,誰的拳頭大,誰說話就有理。
這世道,有奶便是娘,忠誠與背叛,全看利益大小。
渴望拜將封侯的馬騰,當即給出答案:“馬某,願為劉州牧,效犬馬之勞!”
關羽笑了:這“馬”還算機靈。
雍州軍出鞘的軍刀,隻一夜光景,便將涼州攔腰斬斷。
利益聚合在一起的涼州馬賊團夥,隨之出現裂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