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館鬥毆鬧出人命,衙門差役聞風而至。
仔細查看,袁紹只是受傷,暫無性命之憂。
萬幸萬幸。
劇場內,參與毆鬥的人員悉數被扣,查找傷人凶犯。
然而,所有人信誓旦旦,不是自己所為。
後續趕來的捕頭老崔,看看蹲成一排的嫌犯,踢了一下短刀。
“哈,不是爾等,莫非這刀從天上掉下來傷的人?再不交代,那就全帶回衙門,挨板子的滋味可不好受。”
鄭泰立即指著潑韓五說道:“定是這廝,看著就不像好人!”
“切!這麽名貴的刀,怕是你們自己才用得起吧?喏,這才是咱的家夥事。”
說著,為自證清白,潑韓五從後腰拽出一把小插子,亮給眾人觀看。
是一把尋常切削肉塊的那種餐刀,當然,打磨的很鋒利。
看著地上短刀柄尾鑲嵌的寶石,老崔認為,潑韓五說的有一定道理。
老崔再看看,一旁包扎裹傷的袁紹,上前問道:“可曾看清傷你之人?”
袁紹搖搖頭。
鄭泰點破袁紹的真實身份。
“此乃北軍校尉袁紹,今日與吾等在此相聚,孰料竟遭遇刺殺,還請衙門今日給袁校尉一個公道!”
劉備忽然明白了,這特麽是袁盟主親自擔當,找來潑韓五,故意當眾演了一出戲!
光天化日,堂堂北軍校尉遭遇刺殺,說明上郡不安全,劉州牧要負責。
故,袁紹明著討要公道,實則是逼迫劉備放人。
至於刀是誰的,可想而知。
袁紹毫不擔心,這種破刀很值錢嗎?是吾的又如何?
反正刑不上大夫,沒人敢拷問他。
哼哼,這回吃定土鱉頭子了,不然這官司打到朝堂去。
這時,劉丙坤從不良人那裡返回,對劉備耳語,確認是袁紹自導自演自傷。
帶著劉八牛從茶座出來,劉備走到袁紹與老崔面前。
“本初兄,傷的不重吧?”
袁紹趕緊站起,吃了一驚,又相當憋屈。
離了大譜,特麽哪都能撞見這土鱉?
老崔眼力好,立即躬身施禮。
“見過州牧!”
“唔,免禮!”侯爺指了指地上的短刀,問道:“查出來了嗎?”
“正在查,暫時未有頭緒......”
侯爺看了看袁紹,笑道:“會不會是本初兄,一不小心自己弄傷的?”
此言一出,四下嘩然。
袁紹猛地抬頭,盯著劉備看了看,故作鎮定地笑道:“州牧,這可開不得玩笑。”
劉備不緊不慢地說道:“我來猜猜,本初與友人特意在這熱鬧場所,誘使潑皮找茬引發打鬥,混亂中自傷,為的是責難州郡治安惡劣等等,不知可有遺漏?”
袁紹臉色發白,嘴唇乾巴。
潑韓五早就嚇得瑟瑟發抖,撲通跪倒,不敢吱聲。
鄭泰有些不服氣,說道:“即便州牧,亦不能憑一面之詞下定論吧?”
劉備笑道:“這位朋友想來是有見識的,那你說說這事該如何定論呢?”
鄭泰被懟了回去,這事本來就是渾水摸魚,賊喊捉賊,無法定論的。
“府衙無論如何要給出交代,校尉四世三公,豈能白白受傷?”
反正無憑無據,你能怎滴?
老崔是人精,侯爺說話不會沒譜,既然這樣到是可以驗證一番。
“州牧,
他人刺傷與自傷,傷口截然不同,軍醫一驗便知。” 劉備也笑了,這正是他敢站出來的底氣。
“本初兄的傷,驗還是不驗?”
袁紹眼前發黑,原本想瞞天過海,但被對方逮個正著,驗......個鬼啊!
擠出笑容,袁紹假裝大度地說道:“些許小事,就不給州牧添麻煩了。告辭!”
說完,扭頭便走。
鄭泰等人也打算抽身離開。
劉備面色一沉,看了一眼老崔。
老崔立即攔住鄭泰。
袁校尉咱管不著,可你們這幫沒官身的,惹了事就想跑,哪有這麽便宜?
何況,大老板在場,不要面子的麽?
“咦,吾啥時候說你們可以走了?”
鄭泰一愣,不耐煩地說道:“吾乃袁校尉好友......”
老崔嘿了一聲:“袁校尉的好友,便可以無視律法當眾毆鬥的麽?統統帶回去!”
一眾衙役齊齊喝了一聲,拎起水火棍,將鄭泰潑韓五等人,從有些發蒙的袁紹面前押走。
侯爺衝袁紹微微一笑,歎息道:“本初兄,趕緊回家打破傷風......對了,損壞的物品記得賠償哦。”
處置完畢,曝光的侯爺不可能再安然逛街,便帶著美妾前往雍州公學視察。
雍州學正高誘,聽聞老同學兼領導來了,抽空前來陪同。
貂蟬是女子學院的舞蹈教授,對公學比侯爺還熟悉,糜穎到是第一次參觀。
眼下,女子學院有七八十學員,國文算術分為快慢班,至於興趣課已經有了十幾個興趣小組,教學氛圍很是融洽。
唯一的問題是,首批學員中的佼佼者張枚,讓絕大多數教授感到頭疼。
國文能說會寫,算術已經教無可教,自然課上常常問的教授下不來台。
所以,除了快慢班,張枚獨自成為自由散漫班,愛幹啥幹啥。
與教授們的頭疼不同,張枚時常為學業如何更進一步而苦惱,沒有老師指點,自行摸索總是心裡沒底。
“州牧好,學正好,教授好,糜夫人好!”
張枚恭敬地,逐一問候師長。
劉備掃了一眼張枚的課桌,一疊稿紙吸引了他的注意。
九章,周髀,勾股,圓周率......
看來,天才少女對數學產生了濃厚的興趣,但數學這玩意注定是“從入門到放棄”的最最基礎的科學。
數學從前現在將來,都沒有止境。
比如,求圓周率正解。
此時的圓周率,較為常見的“徑一周三”定論
或許源於張枚某個學究天人研製地動儀的祖上,家傳的高深學識,漸漸令她不滿足學院的基礎教育。
見小丫頭既驕傲又如饑似渴地盼著指點。
那就,求仁得仁。
劉備先畫個圓圈,再以半徑為邊長,畫出六只等邊三角形。
而後在六塊圓弧中繪出等腰三角形,將圓形十二等分。
“求圓周與直徑比,再試試二十四,四十八等分。”
割圓術,一個無限趨近卻永無止境的數學難題,手工計算量, 大到可怕。
但,真正的數學家,卻可以借此窺探到宇宙的奧秘。
其他人不明所以,但張枚卻如獲至寶,總算找到了新的挑戰目標。
既然領導難得視察,高誘便組織了學員臨時匯演。
不得不說,在蔡琰貂蟬的篩選下,大多數女孩的素質都不錯,唱歌,舞蹈也有了相當的基礎。
當初打著為侯府選拔歌姬婢女的名頭,促使學員們學的認真,練得刻苦。
但,侯爺的真實想法,是盡可能提高娛樂業的大眾化普及化,由下而上推動社會變革。
匯演很成功,得到領導讚許,高誘很開心。
隨後,侯爺提出兩點建議。
首先,借鑒茶館的表演形式,引進當紅藝人為客座教授,使教學內容更豐富,更貼近生活。
其次,可以組織學員到軍營聯歡獻藝,也可以嘗試到茶館客串表演,不能敝帚自珍閉門造車。
總之,學員們必須“走出去”,真金不怕火煉,用真才實學征服觀眾。
種植園,各種農作物、花木、瓜果鬱鬱蔥蔥。
養殖場,大小牲畜,家禽飛鳥,甚至還有蛇蟲魚蝦,五花八門。
這些都借鑒並得到幽州公學的經驗與幫助,規范的種植養殖手冊日漸增多。
比如,五谷、蔬果,以及不遠萬裡從交趾移植來的水稻,成為侯爺關注的重點。
多好的大漢子民,但凡有口吃的,就不會造反。
所以,作為穿越者,作為大漢帝國的主人翁,有責任有義務讓天下萬民,吃飽穿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