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賢下士,求賢若渴。
令高誘、許攸感佩莫名,對加入侯爺智囊團的邀請,欣然同意(沒有草鞋底子,是真心實意的)。
尤其許攸許子遠,這貨特長是奇思妙想異想天開,軍師技:窺敵命門。
小許飛刀,列不虛發。
到了涿縣,許攸對幽州形勢以及都亭侯的傳聞,有所打探,相當滿意。
進了侯府,片刻之後,許攸敏銳地察覺到侯爺掩藏的野望。
哎呀呀,這正是酒逢知己將遇良才王八瞧綠豆。
如此人中龍鳳大帝之姿,才是吾效忠的對象。
來吧,一起乾翻那個昏聵的朝堂,廢黜奇葩的天子,匡扶天下,震古爍今!
這特麽就是個處心積慮顛覆政權的反骨仔!
而在同窗高誘眼中,劉備的形象與行事風格大相徑庭,起初頗有些不能適應。
然,侯爺給的實在太多了。
結果。
拜許攸為軍師,組建參謀部,兼管憲兵,按照軍規條例,盯緊那幫記吃不記打的土鱉。
高誘是文化人,更是讀書種子,特授涿郡學正,負責邀請名家大儒,招攬有志氣有耐心的讀書人,開辦小學堂,教育從娃娃抓起。
知人善用如斯,令許高二人不得不大寫的服。
既然侯爺推心置腹委以重任,那就別端著了,趕緊走馬上任,沒見那腳丫子還光著一隻呢。
隔日,城北軍營。
纏著繃帶的關張二騎督及全軍,共同見證許大軍師任職暨參謀部掛牌典禮。
同時見證的還有,現在瞅著新鮮將來聞風喪膽臭名昭著的“憲兵隊”的成立儀式。
許大軍師新官上任,第一天,就提出“走出去”戰略。
“必須拿下中山郡!”
理由有三。
一幫尚書老師看守地盤,是尊師重道的表現,外人沒資格嗶嗶。
二中山只有一步之遙,且富商雲集,深諳遠交近攻以戰養戰之道。
三張蘇商行在中山受到不公正打壓,幽州反擊挑釁,合理合法。
聽說之後,張世平與蘇雙莫名其妙,互相看看,捏著鼻子不吱聲。
三月初,得到當朝尚書默許,騎都尉關羽親率一千精騎發起突襲,輕取中山郡治。
對於幽州的擴張,冀州與中山自然有人看不過眼,一直鬧到朝堂。
然而,名義上的冀州牧裝聾作啞,中常侍張讓亦混淆天子視聽。
最終,朝堂決定:讓冀州與幽州友好協商解決。
特麽,武力值爆表的武聖,加上一千精騎,無論單挑群毆都白給,怎麽個“友好”協商?
最後,侯爺派遣說客秘訪冀州要員,展示善意後,中山事件無期限維持現狀。
吞下中山後,無極巨富甄家浮出水面。
經過張蘇再三邀請,甄家買了侯爺的船票,成為中山商行三巨頭之一。
原本以為會大大出血的甄家,意外發現,土鱉侯爺雖然屬貔貅的卻不坑自己人。
尤其,眼光之深遠令人擊節。
因為張蘇做熟不做生整天泡在馬廄糧庫,南方茶園無人打理。
眼看清明在即,侯爺急了,邀請甄家商談。
甄家的白手套,甄逸的大舅哥,張誠,第一時間趕到涿縣。
誠惶誠恐的張誠,見到高深莫測的侯爺,再看看幾乎空蕩蕩的案幾,心涼了半截。
兩人面前各有一隻玉盞,盞中少許清澈見底的綠色湯汁。
這毫無禮儀簡陋到不能再簡陋的招待,令張誠羞愧難當。
定是甄家此前千萬錢的敬意,未能令侯爺滿意。
“請!”
與張誠的胡亂猜想不同,侯爺雙手捧起玉盞,款款相邀。
張誠只能效仿侯爺,捧起玉盞,少許抿了一口。
這,什麽怪味?
又苦又澀,說毒藥也不為過吧?
幾乎要嘔吐的大商人張誠,偷偷瞄了一眼侯爺。
咦,侯爺竟然露出悠然神往的表情,比喝了瓊漿玉露更為享受?
忽地,丹田之中,一絲清冽的回甘源源不絕。
謔!
這是,這......難道就是湯汁的奧秘?
精美貴重的玉盞中,不起眼的湯汁,漸漸變得淡雅而玄妙起來。
試著再抿一口。
這次,細細品味,慢慢感受著微澀微苦在舌尖綻放。
別說,還真是非同一般的體驗。
第三口,張誠將盞中湯汁一飲而盡,酣暢淋漓地全方位地沉浸於神奇的飲品。
鄭重放下茶盞,張誠畢恭畢敬地請教。
“敢問侯爺,此為何物?”
“啪!”
《神農本草》。
“神農嘗百草,日遇七十二毒,得茶而解之。”
上古老祖宗的話,我倒看看,誰吃飽了撐的敢不認?
來的匆忙的張誠沒吃飯,侯爺面前膽子也小,所以毫不猶豫跪了。
順理成章,經過侯爺點撥,極具冒險精神的張誠決定親赴南方,大力擴張茶園。
對酒類專營,即便滿肚壞水的侯爺也不能太過放肆,畢竟牽涉到太多人的利益。
但茶葉完全是新生行業,朝廷沒有任何限制,此番佔據先機,富可敵國指日可待。
盡管在張誠眼裡,茶湯驚豔為天人,但臨時炒製的老茶葉,遠遜春季新茶。
這回,希望甄家不會讓某個嗜茶如命侯爺,再次失望吧。
其實,也不能怪張世平與蘇雙,馬匹、糧食、鹽鐵、布匹,已經讓他們分身乏術了。
匆匆返回無極的張誠,第一時間與姐姐張氏商議,並請甄家大佬們體驗茶葉的奇妙。
最後,“啪!”地摔出《神農本草》。
最最後,被家族寄予厚望只有三歲的小甄宓,喝過茶湯後竟然露出笑顏,征服了所有人。
“侯爺誠意很大,不僅提供技術支持,還包銷所有茶葉,千載難逢啊!”
於是,甄家一致決定,將原本孝敬侯爺的一千萬錢,全部投資茶園,以張誠為首派遣精乾人員即日趕赴南方。
一個將要崛起的茶葉世家,一個日進鬥金的巨無霸,誕生。
吞下中山,許攸沒有滿足,既然朝堂綏靖,那就如法炮製。
河間的牛吃了幽州的草,渤海的魚悍然越境,還有王法嗎?還有法律嗎?
張飛帶著還沒痊愈的傷,帶著憲兵和一千精騎,兵分兩路,進駐河間府、渤海府。
冀州人快瘋了,再次抗議幽州土鱉不講武德,但朝堂還是和稀泥,讓雙方繼續友好協商。
於是,善良淳樸的冀州人民,不得不暫時屈從於侯爺的淫威。
不過,冀州民怨沸騰,給了有心的朝堂大佬一個機會。
前任幽州刺史,現任宗正的皇族劉虞,成為幽州牧。
中常侍趙忠,衝著張讓呲牙一笑。
別以為你那點花花腸子,咱家不清楚。
涿縣土鱉的小手,不是伸的挺歡麽,瞧瞧,一副銀手鐲,不成敬意。
張讓沒攔著,倒不是怕了乾媽發飆。
畢竟,讓那隻長臂猿吃點苦頭,自然會發現,離了咱家的支持玩不轉。
禦下,光給甜頭不行,還要不時敲打,甚至,借他人之手敲打。
尚書老師也沒攔著。
畢竟孽徒再二再三,確實貪得無厭,再亂來的話,自己的清譽就毀完了。
所以,幽州牧劉虞再次回到涿縣,總覽一州軍政大權。
比起這位純正皇族後代,侯爺的旁支皇族名頭有些拿不出手。
比起州牧,什麽中郎將都亭侯更是差了一大截。
但,比起劉虞的善良仁厚,窖藏兩千年的濃香型壞水,稍稍佔據上風。
所以,涿縣惡霸備哥,一臉正氣地陪著領導,視察了高誘主持的涿郡公學,軍醫坐堂對居民開放的涿縣醫院和藥鋪,黃巾罪奴開墾的萬頃良田,至於家不閉戶路不拾遺的繁華市容市貌就不用提了。
劉虞大為佩服,他記憶中,涿郡乃至幽州是苦寒貧瘠的惡郡邊州。
這次回來,人心安定,工商繁榮,文教衛生正規有序發展,耕地畜牧大幅度增長,簡直像魔術一樣。
“玄德之能,吾不及遠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