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03-30作者:拾寒階

李雲海帶著陳靜前往坡子街。

瑤水寨就是他們吃過的那家新開的店，黃鴨叫做得不錯。

沈秀蘭已經開好了包間，點好了酒菜。

陳靜很是好奇，沈秀蘭怎麽知道自己和李雲海在一起?而且會一起出來吃飯?
李雲海卻知道，沈秀蘭這是看破了陳靜的身份。

或許她現在只是一種猜測，但女人的第六感是超級強大的。

兩女相見，不會掐起來吧?
不過他也相信，陳靜並不是省油的燈，不會輕易被沈秀蘭套出話來。

“陳姐！”沈秀蘭含笑起身，拉著陳靜的手坐下來，嫣然笑道，“我點了瓶紅酒，我們好好喝兩杯。”

“雲海，京城李家要和我們分開，是不是真的?”林芝問道。

李雲海說我等你的回信。

“好啊！”陳靜笑道，“沈總，你一個人嗎?”

李雲海道:“我能有什麽後招?我一直想著和你白頭偕老的呢！是你中途要撤走！打了我一個措手不及。”

沈秀蘭和陳靜在一個賣化妝品的攤位前停了下來。

李雲海打電話給朱林。

“少了張屠夫，也不吃帶毛的豬！”李雲海說道，“你們好走吧！我就不送了！”

李雲海搖頭道:“不可能！至於原因，我已經說過無數遍，我不想再重複。”

“那是不可能的。我同意，我老婆不會同意啊！”李雲海回答。

李雲海早知道是這樣的結果，說道:“好吧！我知道了，金總，我們的合作很愉快，希望以後還有機會見面。”

“十塊錢。”攤主回答。

他的擔憂，也不無道理。

李雲海呵呵笑道:“沒事，那就好好喝一個吧！”

陳靜隻得答應道:“好啊！”

孫露道:“李總，你是不是有什麽後招?”

剛才李雲海在打電話，李寶山也在打電話。

夜市街比以往更加熱鬧，各種小販都有，擺滿了黃興路附近的街道。

“我能怎麽吹噓啊?不就是一個牌照嗎?”朱林笑道，“你就等我的好消息吧！”

京城李家已經同意撤資散夥！

李雲海看得眼睛都直了。

金沙請示過後，打來電話。

李雲海溫柔的點了點頭，表示自己記得那段往事。

“朱姐，牌照的事情辦得怎麽樣了?我這邊可是等著用。我和京城李家已經徹底決裂，簽訂了散夥協議。從下周一開始，他們就撤走牌照。我們的牌照再不下來，手機工廠就只能暫時停工。”

孫露苦笑一聲，回天乏術。

李雲海道:“等不及了，我一天都不想再看到他們的嘴臉。”

孫露道:“那現在怎麽辦?李總你寸步不讓，讓我們好生為難啊！”

李寶山昂然說道:“不必多說了，直接散夥吧！40萬台手機的分紅，我們還真的不在乎！分開以後，我們隨便都能賣出幾百萬台！”

李雲海看了一遍協議，沒有異議，在上面瀟灑的簽下了自己的大名，又蓋上了章。

在他看來，李雲海做手機能成功，是站在了風口上，不管是誰來做，只要手裡有牌照，就肯定能熱銷。

李雲海神色如常的說道:“你說得有一定道理，但並不是全部道理。沒有你們李家，也會有其他國資方加入，也許是王家，也許是朱家。不管和誰合作，我們四海集團生產手機這件事情，那是板上釘釘，絕對不會有改變。”

李雲海沉著冷靜的說道:“當初我們共同出資一個億，成立了四海科技公司，可惜啊，我們終究還是沒有走到頭。合夥生意是最難做的，就算是親兄弟，也有可能反目成仇。我們之間走到今天這一步，我並不意外。你們要拿走牌照，我也沒有異議，不過我要留下梅花手機這個品牌。”

孫露無奈的聳聳肩:“很遺憾，我們沒有走到最後。”

他淡定的表情，出乎李寶山的意料之外。

“多半是真的。分開也好，他們不是好的合夥人。”

和四海科技合作的是郵電部下屬的一家企業，這家企業改革以後，有兩個最大的股東，一個是京城李家，一個是金沙代表的國資方。

李寶山道:“李雲海很沉著很冷靜，一點也不在乎我們撤走牌照。”

“談就談吧！談不攏，也可以早點散夥。”

陳靜聽出點味道來了，笑道:“我說的是他的口味變化了。”

金沙說得不錯，國資方就是四海科技的拖累，現在他們肯退出，簡直是求之不得的大好事。

“沒有問題，我已經讓朱林在部裡申請了，這幾天就能下來。”

李雲海看到她這樣子，恍惚間也想到了十年前的事。

李雲海忍不住哈哈笑道:“但願吧！40萬台手機的銷量，很容易達到嗎?別忘了，諾基亞的新款手機，他們內部的預期銷量，也只有40萬台而已。不過有一點我是讚成的，那就是散夥！”

李寶山冷笑道:“散就散！”

金沙苦笑道:“可惜啊！我做不了國資方的主，我已經很努力的勸過他們，但沒有人肯聽我的話。這種戰略層面的合作，輪不到我來做主。我平生最引以為傲的經歷，就是和李總一起共過事，這件事情值得我大吹特吹了！我不敢說國資方以後肯定能成功，但我知道，李總你以後的錢途，肯定會越來越廣大！祝福你，少了國資方的拖累，你會飛得更高！”

朱林嫣然笑道:“你做事怎麽這麽急呢?不會等這邊下來了，你再和他們散夥?”

聊完天，林芝仍然過去陪兒子。

雙方的談判，至此破裂！

至此，四海科技和國資方的合作終止了！

李雲海道:“且慢！”

陳靜臉色緋紅，和李雲海對了個眼神。

李雲海想了想，又親自打電話給郵電部的領導，請對方多多關照，盡快批複四海科技的牌照。

他和陳靜的山頂之約，只能作罷。

陳靜道:“說到這個，我還真的不懂，我很少用化妝品。”

李雲海一個人實在是喝不了一瓶酒，喝了兩杯就作罷。

一時上了酒菜。

“行了，不必多說了！”李寶山擺了擺手，說道，“我們把散夥的合同簽一下吧！”

沈秀蘭道:“我也是說他吃東西的口味變了，不然，他的人心還能變不成?”

沈秀蘭用腳尖輕輕踢了李雲海一下，說道:“男人啊，最容易變心了，今天愛吃這個菜，明天愛吃那個菜。雲海以前最愛吃的是紅辣椒炒黃牛肉，後來變了，愛吃荷包蛋煮黃鴨叫了。”

孫露撲哧笑道:“李總，你長得帥氣，又這麽有錢，人還這麽幽默風趣，如果有可能的話，我還真的很願意和你談一場不分手的戀愛。”

李雲海心想，果然如此！

李雲海懷著這樣的心思，再次和李寶山、孫露坐到了一起。

李雲海接到李寶山的第二輪談判請求。

孫露臉色一滯。

這也是他們早就謀劃好了的！

當初他倆還沒有分手，夜市街也剛剛開始，他倆一起逛街的時候，他給沈秀蘭買過一支口紅。

李寶山搖頭道:“不對，我覺得他很有底氣！如果他真的不能生產手機了，他還能這麽淡定嗎?他肯定是有所倚仗！莫非，他們找到了新的合作商?”

李雲海未能和陳靜恩愛，正好把精力放到妻子這裡。

沈秀蘭掏出錢來付了款。

十年前就是十塊錢，現在還是十塊錢，這玩意的物價一點也沒漲。

陳靜問她:“沈總，這口紅好用不?”

掛斷電話後，李雲海對孫露他們說道:“幾個股東都同意你們退出。那咱們就簽署合同吧！你們撤走自己的資金，拿走手機牌照。其他的與你們無關。”

釜底抽薪，要讓李雲海沒有牌照，無法生產手機。

此刻，兩人看著這支口紅，似乎又回到了過往的日子。

“部裡沒有提要求嗎?不再要求國資方入股了?”

沈秀蘭道:“那就多喝兩杯，等下我們一起去逛街吧?”

喝完了酒，她倆人比花嬌，一個貌似西施，一個堪比貂蟬，各有豔麗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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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雲海懶得管他們，打電話給林小鳳、金沙、軍資方等股東。

李雲海道:“你這話有歧義，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們牽過手，談過戀愛，最後分開了。”

孫露湊過身子，用手捂住嘴，輕聲和李寶山交流著什麽。

沈秀蘭偏偏不讓他太過舒坦，開了一瓶白酒，說道:“我和陳姐喝紅的，你喝白的。”

林小鳳和軍資方聽了後，毫無波瀾，說他們要退就退吧！
只有金沙很是錯愕，因為他也是國資方的代表！

這話真的很狂！

陳靜去了沈秀蘭家，學習怎麽化妝塗口紅。

陳靜看見有黃鴨叫，便道:“這個菜雲海愛吃。”

李雲海摸著下巴，笑笑不說話。

李寶山臉色一沉:“李雲海，你未免也太狂妄了吧?你別忘了，如果沒有我們李家，你連牌照都拿不到。”

李雲海道:“哄人的話誰都會說，問題是說出來有什麽用呢?還不如實話實說來得真誠。”

孫露還是想和李雲海合作的，極力壓製李寶山的鋒铓。

沈秀蘭道:“還行，我以前用過。”

她瞥了一眼李雲海，舉起手裡的口紅。

李雲海道:“那就不用多說了，我們還是討論一下怎麽散夥吧！屬於你們的資金，你們直接撤走。”

李雲海有一種被她識破秘密的無奈。

李雲海輕咳一聲。

陳靜抿了一口酒，俏臉瞬間變紅了，咯咯笑道:“我和雲海晚上能有什麽事情做?沒事！”

李雲海在後面跟著。

飯後，沈秀蘭拉著陳靜去逛街。

孫露他們離開四海公司後，也在討論此事。

她拿起一支口紅，忽然間怔忡。

最後兩個字，他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朱林道:“應該快了，下周一?嗯，我看差不多吧！”

孫露笑道:“李總，合同是死的，人是活的。為了我們兩家的合作，依我看還是變通一下比較好吧?”

沈秀蘭道:“晚上左右無事，喝醉了，回家好好睡一覺便是。怎麽了?你和陳姐晚上還有什麽好事要做?”

“那倒也是。”

李寶山拿著合同，往上面吹了一口氣，笑道:“李雲海，我看你以後還怎麽玩?我們收走了牌照，你們就沒有資格再生產手機！你們只有停產！”

孫露道:“他一向如此，哪怕天塌下來了，他也會皺一下眉頭的。”

李雲海搖頭說道:“不必了吧?我們之間，也沒有什麽好談的了，坐在一起尷尬得很。”

孫露幽怨的白了他一眼:“你連哄人的話都不會說，難怪我們兩家不能合作下去。”

孫露道:“有必要這樣嗎?大家各乾各的，各掙各的錢，不好嗎?”

晚上睡覺時，林芝過來陪他。

但李寶山自視甚高，完全不把李雲海放在眼裡。

李寶山道:“熊貓手機不會和他合作的，人家現在做得可好了！”

李寶山做了個請便的手勢。

“這個很容易的，回去以後我教你。”沈秀蘭道，“女人天生就會化妝，你肯定也會。”

李寶山道:“除了撤資，我們還要拿走手機生產牌照，這個牌照本來就是屬於我們的。”

孫露咯咯笑道:“李總，你後悔了?改變主意了吧?只要你答應撕毀避險合同，我們還是合作夥伴，又可以一起走下去了。”

孫露道:“現在擁有牌照的屈指可數，他會找誰合作呢?熊貓手機?”

次日。

李雲海沒有去湊熱鬧，直接回到家裡。

李雲海長籲了一口氣，有一種如釋重負的輕松感。

沈秀蘭道:“商場裡的東西除了賣得貴一點，也沒有什麽好的。我用國產貨，臉上不會起紅瘮子，用那些貴的進口貨，反而會過敏呢！”

孫露思索道:“有沒有一種可能，李雲海自己申請牌照?”

這番幽默的話，讓孫露莞爾而笑。

李雲海拿起電話，說道:“散夥不是我們兩家的事，我得跟其他股東商量一下。雖然並不能改變你們的決定，但他們有知情權。”

李雲海道:“好了，再見吧！或許再也不會見了。”

李雲海還是一臉的雲淡風輕:“這個也不勞你們操心。我們散夥以後，我和誰合作，都是我的自由。”

兩人恩愛過後，林芝滿足的趴在丈夫身邊。

孫露點點頭，和李寶山起身離開。

雙方請來律師，擬定了散夥協議。

沈秀蘭問道:“老板，這支口紅多少錢?”

“朱姐倒是沒有說這個事情，如果要求國資方入股，那也沒有問題。我們和軍資方一直都有合作，而且我們和他們的合作一直都很愉快，最重要的是他們不會亂插手經營管理事務。”

李寶山兩眼一亮，說道:“有可能！那我們一定要堵住他的路，要讓他申請不下來！”

李雲海說了一聲謝謝。

對方一直高高在上，用俯視的角度和李雲海交談。

陳靜和沈秀蘭倒是把一瓶紅酒喝完了。

“不是有你們作陪嗎?”沈秀蘭咯咯笑道，說著瞄了李雲海一眼。

三個人開心的聊著天，逛著街，直到晚上十點，這才一起回去。

李雲海道:“京城李家很快就會反應過來，知道我們在申請新的牌照，你一定要盡快，而且要隱蔽。等牌照下來了，你想怎麽吹噓都行。”

“李總，很遺憾，上面都是商量好了的。國資方全部退出。”

李雲海當然不會慣著他，直接說道:“你們提出來的要求，我一個也不能答應！當初簽訂的避險合同，具有法律效力，所以我們之間的合作，只能止步於40萬台手機之內。”

“李總，晚上一起吃個散夥飯?”孫露問道。

“我們沒有了國資方，手機還能賣嗎?”

李雲海埋頭夾菜， 低頭吃飯，任由兩個女人打機鋒。

這種場合，多說多錯，少說少錯。

“呵呵，一個品牌而已，有什麽作用呢?”李寶山也是一臉的從容，以為自己已經勝券在握，得意洋洋的說道，“我們可以注冊一個菊花牌手機，牡丹牌手機，一樣能賣得風生水起！反倒是你，你已經沒有了生產牌照，你守著一個品牌有什麽用?我們一撤資，你連生產手機的資質都沒了！”

李雲海淡淡的說道:“這個就不勞你操心了！”

所以他完全不理睬孫露的暗示，極盡打壓李雲海之能事。

孫露不免好奇，問道:“李總，你是不是已經找好了下家合作?”

李雲海吃驚道:“我一個人，哪能喝一瓶?”

金沙從來沒有聽說過李家要退股的消息，此刻自然難以接受，也無法做出回答。他需要請示北金以後才能回復李雲海。

陳靜也買了一支口紅，咯咯笑道:“沈總，我還沒有用過這東西，你得教我才行，我怕畫個大花臉出來。”

李雲海笑道:“這裡的化妝品太低檔了，你們要買，就去商場裡買。”

李寶山陰狠的說道:“你懂什麽啊?我們不搞死他，我們在國內的銷量怎麽提升上去?市場的盤子只有這麽大！競爭對手越少越好！”

孫露啞口無言。

李寶山掏出自己的手機，打回京城:“爺爺，我們已經和李雲海脫鉤，下周一開始，我們撤資撤走牌照。我懷疑李雲海會單獨申請手機生產牌照，我們要讓他死無葬身之地，就必須堵住他的申請渠道！這一點還請爺爺定奪。”(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