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我殺我自己?
“聶宗主既然都如此說了,自然可以,不過,請恕晚輩多一句嘴,若是今後還有玄劍宗的人找衛某的麻煩,又該如何算?”
這是一場算作平等的約定,他衛淵並非是完全沒有反抗能力,只不過跟玄劍宗繼續交惡的話,不太劃算而已。
是以,衛淵的態度不卑不亢,絲毫不顯得諂媚。
“誰若是找你的麻煩,你盡可殺之。”聶名空與之對視,斬釘截鐵的沉聲道。
“好。”
衛淵點了點頭。
接著,聶名空便當著衛淵的面,發下了心魔血誓,表示自此之後,所有恩怨一筆勾銷,絕不會在日後無緣無故針對衛淵雲雲。
衛淵也隨之發下誓言,不過在誓言中,他是將自己摘除出去的,表示若玄劍宗日後再對他動手,他也不會留情。
誓言發完之後,雙方之間的氣氛便緩和了許多。
畢竟心魔血誓便是天道誓言,有天地作證,若是違背本心,自會在修行中遭到反噬,尤其是破境關頭,堪稱是隱患。
“你是個難得的修劍種子,可惜不在我玄劍宗門中。”聶名空搖搖頭有些可惜,第二次歎息,以衛淵的資質,即便是後來入宗,他也仍舊會加以培養。
出身山陽郡,卻跟其他郡縣的勢力走的近,只能說這是玄劍宗的損失。
“即便不在門中,可衛某也希望能跟玄劍宗交個朋友,同為劍修,總歸是親近許多的。”衛淵笑了笑回應道。
“說的有理。”聶名空點了點頭,隨後便從衣袖間變戲法般的拿出了一本薄薄的藍皮冊子,放在了衛淵身前。
“這是聶某之前答應過伱的東西,是我多年來修行劍道的一些感悟,或許能對你有些幫助。”
聶名空送這些東西,也是為了加深一下關系,畢竟,只是誓言還不太保險,他還想對衛淵施以恩情,算作指點。
畢竟衛淵目前已經嶄露頭角,走出了最難的一步,以後成長起來的可能性非常之大。
“那晚輩便卻之不恭了。”
衛淵也不客氣,微笑頷首。
“聽說你至今尚未婚配?”
聶名空話音一轉,忽然提及道。
“確實如此。”
“那你看我宗歐陽蓉可能入得了你的眼?”聶名空不蠢,從這一次歐陽蓉的表現來看,足以看出她跟衛淵關系匪淺。
換做之前,他必然是震怒的,因為這完全就是吃裡扒外。
可現在既然想拉攏衛淵,便又不一樣了,能關系深一些自是更好。
“歐陽姑娘容貌秀麗,資質不凡,自是上上之選,只不過晚輩目前還沒有婚配的想法,一心向道,恐怕要讓前輩失望了。”
衛淵抱拳道。
“哦,那便罷了。”聶名空眼皮一耷,倒也沒有表現出什麽異樣。
隨後,聶名空與衛淵又商談了一番,武道、江湖、劍道、均有提及,氣氛倒也算得上平和,若在外人看來,他們都屬於是相見恨晚了。
“天色不早了,聶某就不多打擾了,今天就到這裡吧,日後你若是有什麽難處,可來玄劍宗尋我,若有能幫得上的,聶某不會吝嗇。”
隨口客套了一句,聶名空就準備告辭了。
這一次他除了要跟衛淵親自見面之外,其實還想請教一番古劍生在武道和劍道之上的問題,只可惜,對方似乎不願意見他。
那就沒有什麽好待的了。
“哦,前輩此言當真?”
衛淵忽然眼前一亮。
聶名空:“.”
他只是客套客套而已,萬萬沒有想到衛淵會打蛇上棍,頓了頓,面不改色的頷首:
“這是自然。”
“衛某聽聞玄劍宗修有劍塚一座,不知能否借衛某修行幾日?”
真正的劍塚,玄劍宗自是沒有,即便是古劍生引以為傲的洗劍池其實也算不得上等,不過小型的劍塚,一般的劍道宗門還是有的。
“這個恐怕不行,宗內的劍池尚未修成,難以借人修行。”
聶名空笑了笑。
開什麽玩笑,劍池那是隨便就能讓人用的嗎?
那是底蘊。
“倒是衛某唐突了。”
“嗯若是其他小事倒也罷了,只是這個真的不行。”
“那能否借貴宗一些資源,實不相瞞,衛某出身寒微,平日裡最為緊缺的就是修行資源,倒是讓前輩見笑了。”
衛淵露出一抹不好意思的笑容。
“你想借多少?”
聶名空眼睛一眯,清楚這是衛淵不見兔子不撒鷹,這一次是想從玄劍宗身上撈一下好處到手。
“不多,五百元晶即可!”
衛淵伸出五根手掌。
“好,這五百元晶就當是玄劍宗資助你修行了。”若是數額太大,他也不會傻傻的當個冤大頭,不過五百元晶.倒也不算多。
能用這點東西堵住衛淵很值。
如此一來,即便是衛淵日後真的成長起來了,也不會真的對玄劍宗如何,他應該是要臉的。
說罷之後,聶名空隨手一揮,一個大箱子憑空而現,落在地上。
“多謝聶宗主,這可是解了我的燃眉之急了。”
殺蔣興正的元晶,既然有機會拿回來,他也不會充什麽大方。
“呵呵.告辭了。”
聶名空微微頷首,轉身離開。
“晚輩送送前輩.”
“你小子,還真是什麽便宜都佔。”送走聶名空之後,古劍生的聲音便隨即在衛淵的耳邊響起。
“能佔為何不佔?況且我要了這些東西,聶名空心裡也安心不是嘛,這是雙贏。”五百塊元晶對一個小勢力而言,或許傾盡家底也拿不出來。
可對於玄劍宗而言,真的不算什麽。
他也只是補一補虧空而已。
“要是他知道,這些元晶都用在了暗殺那什麽姓蔣的身上,也不知會作何感想。”
“我覺得聶名空應該會當做不知。”
“希望吧。”
“對了,其他幾個宗門的事情,禦劍門準備如何解決,聽說他們回信了?”
“他們確如你所言,欺軟怕硬,稍稍弄出些動靜就怕了,不過那幾個金丹還是不敢現身,也不知跑到哪兒藏起來了。
真是當不起宗師之稱啊。”
古劍生感歎道。
“主要是前輩的那一劍太恐怖了,他們也怕啊。”
“短時間內,那幾個勢力應該不敢做什麽,你小子準備什麽時候去燕山城?”古劍生問。
“在去之前,晚輩還有一件事要做。”
“嗯?”
“不久之後,便是南陽盛會了,衛某也想趁此機會見識見識江湖群雄,既然打定主意要去燕山寨,這名聲總歸是越響越好的。”
“恐怕不只是那麽簡單吧?”
“當然了,衛某也準備順便奪一份元陽靈水用用。”
“你準備突破神海了?”
古劍生的聲音略有些驚疑。
“還差臨門一腳。”
“好,好,好”
“宗主。”
“此番事了,你是繼續留在這兒,還是隨我回宗?”聶名空看著歐陽蓉問道。
“呃弟子暫時還不想回宗。”
聶名空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似乎看到了一些隱晦的東西,點了點頭:
“那便隨你心意吧。”
“多謝宗主。”
“談不上謝,你跟衛淵應該有些私交吧?”
歐陽蓉心底一動,連忙搖頭:
“只是有幾面之緣而已,談不上私交。”
“呵呵,衛淵的潛力不凡,你若是不願回宗,平日裡便多與他聯絡聯絡,加深一下交情,若是他願意入我玄劍宗。
你也算是大功一件。”
“這個,恐怕希望渺茫吧?”
“試試又無妨,總之,好不容易才消解了之前的恩怨,聶某可不希望再度交惡,有你居中周旋也好的多。”
“弟子盡力而為。”
山陽郡,玄劍宗內。
蔣興正看著袁林傳回的信件內容,微微頷首,上面並沒有直接提及衛淵,只是隱晦的暗示暗殺一事已成,之後的情況他會親自面向他稟報。
而約定的地點,正是玄劍宗今日午時在乘風谷見面。
這是他親自提前安排的,就是為了讓袁林不回宗門,免得引起其他人懷疑。
蔣興正眯著眼睛,掌心微微泛紅,一股熾熱的光芒籠罩書信,將其燃成灰燼,嘴角也勾起了一絲淡淡的笑容。
他能做的只有這麽多了。
血狐組織向來少有失手,誅殺衛淵的可能性還是很高的,當然,即便是失敗,他之後短時間內也不會再動手。
以防止聶名空震怒。
至於袁林,這個唯一的知情者,只能送他上路去見峰兒了。
時值正午,蔣興正終於是來到了乘風谷中,四下掃視了一遍,找了一處算是平整的石頭緩緩坐下,靜靜的等待著袁林的到來。
此地距離禦劍門不遠不***日裡少有人至,是個殺人埋屍的好地方。
其實他對於袁林的印象還算可以,至少辦事能力不算差,只可惜他活著是個隱患,不僅是宗主那邊,還有衛淵那邊。
大日高掛,溫度逐漸上升。
蔣興正閉目吐息,忽然,他眯了眯眼睛,抬眼望去,只見就在他的正前方,正有一道身影緩緩走來,臉上還帶著血狐面具。
他眉頭一皺,暗罵袁林辦事不利索。
都說了這一次他不會出面,竟然還偏偏讓血狐的人找他。
失算了,這個袁林倒還真是有點小聰明,竟然看出了他想殺人滅口的想法。
“見過道友。”
蔣興正在對方臨近之後,微微拱手。
那帶著面具的血狐殺手卻是愣了一下。
這老家夥還怪有禮貌呢。
自己來了不僅不跑,還打招呼,玄劍宗的人都這樣嗎?
沉默片刻,血狐殺手微微頷首,並從衣袖間拿出了一張畫像,仔細對照了一番,確認自己沒有找錯人方才放心。
蔣興正卻沒有明白對方的意思,沉聲問道:
“衛淵此刻就在禦劍門內,不過行事的時候小心些,將他調出來再動手,免得古劍生出手。”
血狐殺手眉頭微蹙,但也不會在此耽擱時間,殺完了人,他還有其他任務要做,隨後,目光陡然一凝,悍然動手。
一道血光憑空而現,殺向對方。
尋常的殺手都是暗殺,但他的行事風格向來都是直來直往,反正都是殺人,怎麽殺不是殺?
“呃你.”
殺手的暴起發難,瞬間讓蔣興正一愣。
什麽情況?
老子花了元晶,這血狐組織的人怎麽對自己動起了手?
連忙道:
“道友誤會,是在下出的元晶,請你們.”
玄劍宗外,掐著時間的袁林準時現身在宗門門口,並跟著幾個師弟師妹有說有笑的進入了門中,絲毫沒有任何的異樣。
當日,玄劍宗內玉魂堂中,蔣興正的魂玉轟然炸裂,頓時引得一片慌亂,宗門內的主峰之上,也在片刻之後響起了六道劍鳴。
正跟一位師妹說笑的袁林,忽然間面色一變,沉聲道:
“不好,宗門內有長老隕落!”
這是玄劍宗的規矩,神海長老隕落之時劍鳴六道,金丹宗師隕落之際劍鳴九道,整個宗門,也都在此時震動不已,迅速聚集。
“袁師兄,我們要去主峰嗎?”
“當然要去,只是不知哪一位長老隕落了,哎,真是多事之秋啊。”袁林皺著眉頭歎息,臉上滿是哀愁之意。
翌日。
玄劍宗,議事大殿內,氣氛凝重不已,上首坐著的聶名空臉色更是陰沉之極,他是得知此消息後匆忙趕回來的。
神海長老隕落,足以驚動他。
“事情,調查的如何了?”
聶名空低聲問道。
“稟宗主,經過盤查,蔣長老昨日尚在宗門,隕落之時應當在晌午時分,之後老夫便下令搜尋四周,找尋蹤跡。
最後在乘風谷中,發現了打鬥痕跡,但蔣長老的屍首卻找不到,初步判定是仇殺”
一老者沉聲道。
“蔣長老平日裡可有什麽仇家?”
“這個目前還沒有排查到,蔣長老常年居於宗門,少有動手,至少近十年內不曾與人交過手,想找到結怨之人很難。”
“結怨.”
聶名空陡然間皺起眉頭,思緒翻騰,他有種隱隱的預感,蔣興正的死恐怕沒有那麽簡單,有不少疑點。
他為何不在宗門待著?
為何避開弟子遁出宗門?
為何暗殺的地點, 就在宗門附近?
還有,通過時間點可以判斷出,他是主動離開的宗門,出現在的乘風谷,就像是,他是在主動的送上門尋死。
這裡面,有太多太多的疑點。
另外,他離開宗門的事情,只有寥寥幾人清楚,外人根本就不知道,分明就是殺人者估算好了所有的一切。
“查,繼續查,蔣長老不能死的不明不白,此仇我玄劍宗必報!”聶名空猛然一拍扶手站起身沉聲道。
一位神海境的長老,對玄劍宗而言絕對是中流砥柱,損失太大了。
“是。”
“還有.”聶名空抬起手,但接下來的話卻並沒有說出來,而是眯著眼睛頓了頓,輕聲道:
“算了,去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