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起一個鋁製煙草盒,遞到年富力面前,“姨夫,這是上好的煙草,是從塔亞納進口過來的。”
年富力一見,頓時癮上來了,搓了搓手,“塔亞納的煙草,早想試試了。”他開始掏煙鬥,“小傳你上次送我煙鬥我還沒怎麽用,正好配這個……”
陳傳笑了笑,又拿出一套精美茶具,還有一套青囊玉坊護膚產品,說:“小姨,這是我給你帶的。”
護膚品這個賽道本來墨蘭是最強的,不過墨蘭公司倒塌之後,它的市場和技術被各家瓜分了,青囊玉坊也同樣拿到了一塊,就是目前隻做高端,數量有限,作為試藥者,他也想辦法拿到了一份。
於婉說:“蟬兒上次你已經寄來了不少東西,你一個人在中心城用錢的地方多,回來就不要帶東西了。”
陳傳笑著說:“小姨,我現在在處理局有一份職務,是拿俸祿的人了,在學院吃住也不用錢,正好給你們買點東西。”
年富力這時問了句:“是什麽職務?”
陳傳說:“處理局的特別執行隊隊員。”
年富力再問了幾句,弄明白了,感慨說:“伱這要是回陽芝,巡捕局最起碼給你一個大隊長做,要這麽算,這都和我一個級別了。”
陳傳笑了笑,說:“那不能比,我在處理局只能管自己,姨夫可是管著上千號人呢。”
年富力嘆氣說:“唉,俸祿沒多多少,操心的地方卻是一大堆,難啊。”於婉白了他一眼,說:“嫌累讓別人做唄。”
“那可不行,這麽多兄弟指著我呢,我哪能撂挑子……”
這時表弟表妹不停的在陳傳邊上蹦跳著,嘴上說:“表哥,還有我們的,還有我們的。”
陳傳笑著說:“少不了你們。”他從袋子裡把剩下的一些東西拿出來,除了男女孩喜歡的玩偶,還有一些小孩子用的益智玩具。
在把東西給了兩個歡呼雀躍的小家夥後,最後他拿了一個用布包裹著的圓筒形東西出來,擺在了案上。
於婉好奇問:“蟬兒,這是什麽?”
陳傳將布扯了去,露出了一個巴掌大的小籠子,裡面有一隻五彩斑斕的鳥,他說:“這是袖珍鸚鵡,能迎客報喜,放在家裡能啄食各種蚊蟲。”
這隻袖珍鸚鵡是他問密蛇教購買的東西,通知一聲就送到門上了,這東西非常好養活,並且壽命很長,還會專門說主人的好話。
不過這東西最大的作用其實就是辨人,但凡有熟悉或者不熟悉的客人進來,就會提前一步通知主人。
他這時拿住籠子輕輕晃了一晃,鸚鵡動了動,睜開睡眼惺忪的眼睛,看到面前的人看著自己,立刻就抖擻起來,張了張翅膀,高聲說:“幸福吉祥、幸福吉祥……”
於婉看著稀奇,連年默、年潞兩個小家夥也抱著朝鳴靠過來看。
袖珍鸚鵡一點不帶怕人的,就是看到朝鳴腦袋湊過來的時候瑟縮了一下,又很快挺起了胸脯,眼睛卻往年富力、於婉那邊飄過去,好像是在求救,那模樣一下就把人逗樂了。
於婉說:“這天這麽熱,蟲子是不少,既然能捕捉蠅蟲,這小東西就留下來吧。蟬兒,你這次回來待多久?”
陳傳說:“一個月吧。”他又說:“小姨,我現在有車了,以後會常回來看看你們的。”
年富力說:“你除了讀書還有差事,這些事要緊,不用顧著我們,平時打個電話就行了,這路不近,趕來趕去也辛苦。”
於婉也說:“蟬兒,你姨夫說得對,讀書乾差事都不是輕松活,有時間自己多休息,你這孩子一認真起來沒早沒晚的,要照顧好自己。”
陳傳點頭說:“姨夫、小姨,我會照顧自己的。”
中午的時候,一家人在一起吃了頓飯,期間說了一些中心城的情況,不過有兩個小孩子在,還有為避免於婉太擔心,陳傳並沒有涉及到太多負面的東西,只是說了些中心城的大致狀況。
生物場域籠罩之下奇異世界讓小姨一家聽得十分入神,他們盡管偶爾也聽說過中心城那裡過來的傳聞,但從沒陳傳說得這麽詳細,就像是自己親眼見到了一樣。
吃過飯後,年富力說:“陪我出去走走。”
陳傳說了聲好。
兩個人從家裡出來,一路和人打著招呼出了巷子,就往附近那家公園走過去。
年富力拿出煙鬥,陳傳拿出順手取的打火機給他點上,年富力等了一會兒,輕輕一吸,又緩慢吐出,贊賞說:“這味道正。”
在路上慢慢走著,他說:“現在墨蘭公司沒有了,血痕幫被剿滅,城裡少了很多事,鐵鏈幫還算懂規矩,陽芝的治安比以前好不少。
倒是巡捕局裡有了不少變化,老連長高升了,現在關局當了局長,溫教官也被調離了,換了一個新的總教官,只是這人我有點看不透,對誰都笑瞇瞇的,可那雙眼睛總是在背後盯人。”
他嘿了一聲,“墨蘭沒了,上面要有人盯著咱們巡捕局了。”
陳傳了然,以前陽芝市巡捕局重要的職責就是盯著墨蘭,現在沒了墨蘭,上面自然而然會選擇新的製衡方法。
他思索了一下,問:“姨夫,墨蘭公司那地方有結果了麽?”
“那裡啊,現在被垣岸公司拿下了,如今北面正在造鐵路,從寒谷市軍港那邊連過來的,去年就定下的,據說背後就有垣岸公司出的資金。”
陳傳點了點頭,垣岸是一家軍火公司,但同樣是國家企業,交到垣岸手裡,應該是大順政府的安排了。
年富力慢慢吸了一口煙,“聽說外洋上面那些島國天天打仗,小謙前些天來電報,說是他的實習部隊可能調過去駐守,這下過年估摸著又回不來了。”
陳傳對此是知道的,外洋上的諸多島國反抗勢力層出不窮,各國之間也不和睦,幾乎每天都在交火,可說是戰事不斷。
他說:“外洋諸島的軍備比大順低了幾個檔次,表哥學校裡出來就是軍官,現在的戰術與以往不同了,用不著他親自上第一線拚殺,姨夫不用太擔心。”
年富力搖頭說:“就算上戰場也沒什麽,你姨夫我年輕時候要是沒在戰場上拚殺過,那也沒後來的樣子了。
倒是你在中心城要小心,雖然你剛才沒說,但姨夫知道,中心城那裡並不是那麽好待的,家裡你別操心,你姨夫我還硬朗,再撐個一二十年沒問題,你做好自己的事就成。”
陳傳嗯了一聲。
年富力又一拍腦袋,說:“對了,差點忘了一件事,就前兩天有一個叫陸苛的小子打了一個電話過來,他是余剛的那個徒弟吧?說是把他們的聯絡地址給你。”他摸索了下,拿出來一張紙條,“我把他的地址記下來了。”
陳傳接了過來,看了一眼,“謝謝姨夫了。”
年富力擺了擺手,說:“余剛這個人身上本來有案子,但鐵鏈幫幫著上面阻攔血痕幫,以前的案底也洗乾凈了,他這個人知道進退,做事也穩妥,又做過你的老師,要是你覺得可以,可以幫他一把。”
陳傳點了點頭。
在外面轉了一圈回來後,陳傳又陪著於婉說了很多話,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裡。
離開大半年,房間裡的擺設還是之前的樣子,看得出來小姨經常會有打掃。
他把要用的東西拿出來收拾了下,等到下午,他開車帶著表弟表妹去新開的遊樂場玩,又順便逛了逛以前常去的一些地方。
這天回來後,他痛快洗了個澡就睡下了。
到了第二天早上,他一早起身,出來打了一會兒拳,活動了下筋骨,等和小姨一家一起吃過早飯,他給丁驕那裡打了一個電話,“丁驕,我陳傳。”
“小傳……你回來了?!”對面傳出了一個大嗓門。
陳傳笑著說:“對,放暑假,我回陽芝了。”
“哎呀哎呀……”丁驕怪叫起來,“小傳你說你回陽芝了,怎麽不早說,哥們幾個好給你接風啊。還有你去了中心城這麽久,那邊的事你得給我們好好說道說道啊,這樣哥們回頭也能出去吹不是?”
陳傳笑了起來,丁驕還是以前那個樣子,一點沒變,他說:“我也是昨天才回,這不這就給你打電話了麽?咱們約個時間出來聚聚,這一個月我都在家。”
“好好,我現在通知人,回頭再找你。”那頭匆匆就把電話掛了。
陳傳笑了一下,又重新撥了一個電話號碼,這回是打給成子通,接通後說:“老師,我小傳,嗯,昨天剛到家,老師現在方便麽?好,那我現在就過來。”
他戴上帽子,拿上了一些在中心城購買的東西,就推門出來。
不過這些東西只是附帶的,他這次準備了一份特別的禮物,一本根據中心城各條線索筆錄下來的怪談記錄本,相信成子通會喜歡的。
在巷口上了車,他就往武毅學院行駛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