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樓頂樓的雅間,每間都是獨立存在,是專門用來招待貴客的用途。
滿庭芳中間搭著個戲台子,上邊兒幾位唱腔極好的花旦,正咿呀咿呀唱著戲。
此時正值晌午,裡面坐的大半是食客。
不過墨雨此番前來,可不是為了吃飯。
跟隨胖夥計趟過熱鬧的前廳,踏足樓上雅間。
滿庭芳前幾層樓宇,倒是一些普通的食客。
而越是往高層走去,越能發覺不少江湖人士在其間交杯換盞,甚至還有不少叫得上名號的,在朝堂之中赫赫有名之人。
江湖也好朝堂也罷,總有明面身份不好辦的事情,雙方一黑一白,沒有門路基本上寸步難行。
這時候就要有個在中間牽線搭橋的,雙方都信得過才能辦事。
每個地方的暗閣,都有好比官府的紅牆。
從尋人、尋物,捉拿要犯等一般紅牆的活路,到到殺人尋寶等黑活路,都能在上面找到。
同樣會依事件的輕重程度,而有著酬勞的不同。
也因為有著種種的好處,所以這條路子,可說是想出人頭地的武師,為之趨之若鶩的捷徑。
事實上,也的確有不少成名俠客,是靠暗閣出身。
若是活路乾得又多,乾得又好,那就會被暗閣邀請成為令使,享受暗閣特權。
金、銀、銅三種令使便是由此而來。
好比身為金令使的墨雨,自然是乾得活路多,擁有的特權也多。
他徑直向著樓梯走去,腳尖輕點,已經登臨樓頂。
循目望去,只見樓頂視野開闊,四周風景如畫,空氣清朗,乃是觀賞南乾城景色的絕佳所在。
胖夥計帶著墨雨徑自朝著最西側的廂房走去,這是一處雅致清幽的小廳,內擺設古香古色、裝潢顯貴。
墨雨在桌案旁稍坐片刻。
正所謂未聞其人先聞其聲。
忽然便聽聞屋外傳來陣陣笑聲。
循聲望去,便見著一個女人推門而入,她身後還跟著四名婢女。
墨雨目光微轉,打量著眼前這人。
這位女人年紀約莫二、三十左右,正是風韻正盛之時。
她身穿一襲淺紫繡金絲牡丹長裙,腰肢纖細,胸脯豐盈,身姿窈窕輕盈,步態款款生蓮。
皮膚白皙透亮,眉毛如黛般彎曲而修長,一雙眸子如同秋水蕩漾著粼粼波光,高挺的鼻梁下,薄唇微揚。
一舉手一投足間都帶著成熟女人獨有的嫵媚。
進來的一瞬,
女人便看到了坐在桌案前的墨雨,美眸中霎時閃出驚喜之色,腳步也加快了幾分。
“好一位俊俏的公子哥啊。”女人嬌嗔一句,快步向前:
“妾身樓晚霜,便是這滿庭芳的大掌櫃,聽聞有一位金杆子前來,專程過來見識見識,沒想到竟然長得這般俊朗。”
之前墨雨見到的掌櫃都是男人,如今突然見到一位美嬌娘當掌櫃,著實讓他覺得頗為新鮮。
樓晚霜本就長相秀麗端莊,又是做生意的,談吐自然比尋常婦人要高上一籌。
對方的言語頗有幾分奉承之意,不過並不叫人覺得不舒服,配合上一顰一笑,反而叫人感覺恰到好處。
墨雨輕笑著微微點頭,算作回應。
心中暗想:能將這滿庭芳經營成這樣,想必也是一位像玉娘子一般的厲害人物。
接著,他掏出金令牌放置於桌上,以證實自己的身份。
見到牌子後,
樓晚霜趕忙輕喚一聲,身後幾位丫鬟便端著好久好菜進來,放置在桌案上。
當然,滿庭芳特有的熟牛肉也不例外。
好酒好菜上齊過後,樓晚霜便屏閉左右,房內隻余下墨雨與那風韻女子二人。
“金令使,在這廂房內什麽話都不會傳出去的,您想說啥、想問啥都行。”
接著,樓晚霜便親自上前,為墨雨斟起杯中的酒水。
兩人寒暄幾句, 墨雨便直奔主題:
“大掌櫃,我也不拐彎抹角的了,我隻想來找你打聽個人。”
“少俠但說無妨,奴家肯定是言無不盡。”
“那好。”墨雨放下酒杯:“我要打聽的這個人,名叫馮忌生。”
“馮忌生?”
樓晚霜娥眉微蹙,似乎思索一二,冷哼一句才道:
“馮忌生這人,我倒也是知曉,在雲州可算是有名得很呢。”
墨雨聽出樓晚霜言辭不算友好,便追問道:
“怎麽說?”
樓晚霜輕抿口紅唇,繼續開口道:
“這馮忌生邋遢事兒多了去,豈能是一兩句話能說得清的。”
“但見識過馮忌生的人,無論是誰都對他都有著同樣一個評價——貪。”
“此人貪婪到了極致,仿佛一個永遠也裝不滿的水井一般,見到什麽寶貝,便恨不得連根拔起!”
“這些年來,凡被他盯上的東西,就從沒有落空的時候。”
“而且這人身上仿佛有著某種力量一般,能將同樣與他志同道合的人,吸引到他身邊,為他賣命,為他辦事。”
“無需通過什麽手段,就能蠱惑那些人做下許多喪盡天良之事。”
雖然樓晚霜口中對這人並無太多好話,
但墨雨一向認為,有權有勢之人,絕非是“地主家的傻兒子”,必然有著自己的過人之處。
此人身邊聚集的絕非什麽良善之輩,但是能讓這些人甘願為他賣命,想必其人也擁有自己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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