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隨後抓起酒壇繼續往嘴巴裡塞。
咕咚咕咚咕咚....
烈酒一口又一口被他灌入腹中。
每“噸”一口,酒家的心臟就跳一下。
他們兩個這種喝法,簡直就是嫌命長。
他開店這麽多年,從沒見過有人能喝下一壇子酒還能不倒地上。
而現在面前這兩個人,竟然在喝第兩壇!
眨眼功夫,第二壇已經見底。
那老者果不其然,臉色愈加紅潤,甚至是有些神志不清的意思,身軀微晃著,“撲通”一聲朝地面倒去。
酒家心臟差點兒提到嗓子眼,趕忙大聲叫來店裡夥計,過去看看他還有沒有氣兒。
夥計們畏畏縮縮走過去,還沒近身,卻見老者鯉魚打挺一般,“咚”一聲重新坐回原位。
老頭年紀雖然大了,但畢竟是練武之人,體質非常好,並無大礙。
只是喝得太急,嗆了兩口酒水而已,緩了片刻就醒轉過來,只不過現在開始有些語無倫次。
酒家擦了把額頭上冷汗,差點兒以為店裡要出條人命。
但當他看向那位黑衣俠客之時,身上冷汗驟然間又冒了出來。
只見他眉眼含笑,呼吸平穩悠長,甚至還用手中筷子夾盤中的花生米放進嘴裡。
一度叫人懷疑方才究竟是不是這人喝了酒。
酒家遲疑著走上前:
“客官兒,你…你醉了嗎?”
“你看我像是醉了嗎?”
慢條斯理反問,倒是讓酒家被噎住了。
也是啊,一個醉鬼怎麽還能用筷子夾花生米吃?
別人喝酒,光是三碗下肚,那就是七葷八素、不省人事。
那個邋遢老者兩壇好酒下肚,居然還能“鯉魚打挺”,這已經算是酒量驚人。
然而,老頭對面的黑衣俠客,卻是一點兒沒有醉意,反而是越發悠閑的坐在椅子上,仿佛方才的喝下去的那兩壇子是水不是酒。
酒家不知道怎麽接話,便索性退回到後堂,找個角落坐著裝啞巴。
墨雨望向倒在地上的老者,笑顏依舊:
“老前輩,你喝醉了。”
“我...我沒醉...我還能喝....”
老者艱難睜開眼睛,嘴裡含糊不清的嘟囔著。
老者躺在地上,半晌起不了身,墨雨故作驚訝:
“哎呀呀,老前輩,你怕是得醒醒酒啊。”
“胡.....胡說....我老頭子.....還要喝.....十壇.....”
說著,他就要伸手去夠桌上的酒壇。
哪知手還沒有伸到桌子上,就直接軟軟垂下,再也支撐不住身軀,摔在了地上。
“老人家?老人家?”
墨雨拍拍對方的臉,叫了幾聲,可惜老者都無動於衷,似乎已經陷入沉睡。
眼看老者倒地不起,這時候墨雨才長出口氣,總算可以擺脫他了。
別的不敢說,單就說喝酒這件事,他還從沒有怕過誰。
墨雨走過去,彎腰將地上的老者拎起放到桌上趴著。
隨後叫來酒家,又扔給他些許銀兩,囑咐道:
“替我好生照顧這位,等他醒酒就是。”
“好...好....”
酒家見著對方伸了個懶腰長舒一口氣,便欲離開,心中不由感歎一句:
“果真是豪飲,開酒莊這麽久都未曾見過這樣的人。”
墨雨剛走出去幾步,
卻忽地停住了腳跟,回眸朝桌上望去。 酒家順著他的眼神看,卻又察覺桌上還有一壇子酒沒開封。
他....他難不成想把這壇酒帶走嗎?!
“花了錢的,放在這兒也是浪費。”
只聽墨雨喃喃一句,索性直接拿起一壇,仰頭喝了下去。
噸噸噸.....
“什.....什麽?!”
酒家看到了,嚇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他真的還能喝!
別人喝酒都是抱著酒碗喝,他直接抱著酒壇子喝!
還連續喝了三大壇子都不帶含糊!
咕咚咕咚.....
烈酒順著喉管滾落下去,帶動著火辣的感覺衝向四肢百骸。
最終,墨雨將酒壇子放在桌上,裡面一滴未剩。
呼呼呼——
墨雨長舒了口氣,感受著周圍漸漸升騰起來的濃重酒香,大喝一聲:
“果真好酒!”
隨後,他轉向目瞪口呆的酒家,又叮囑道:
“替我照顧好他啊。”
酒家舌頭打結、如鯁在喉,連話都說不出,只知道點頭。
墨雨微笑拍了拍他肩膀,然後哼著小曲便提步離開。
望著對方走遠,酒家愣愣地望著對方的背影半晌。
旋即扇了自己一耳光,這才清醒了些許過來。
“我今....今天,怕不是遇到酒仙人了....”
......
......
重新走到路上,
連續灌下三壇烈酒的墨雨仍舊像個沒事兒人一般。
走在路上神志清醒、步履生風。
擺脫那位邋遢老者過後,他開始往暗閣的方向趕去。
不出多時,便是在一處熱鬧街頭上見著。
南乾城的暗閣分號,與之前見著的兩家不太一樣。
墨雨依稀記得之前兩家酒樓門可羅雀,生意有些清淡,進來出去的都是些江湖人士,鮮有真正的食客前來,就連店裡夥計都無聊得打盹兒。
但這家不一樣。
店面開在較為繁華的地段,遠遠望去,只見其間來往客源頗多,除了江湖人士外,還不乏穿金戴銀的達官貴人,帶著女眷在其中出入。
且佔地頗廣,裝潢更是氣派,相較於之前兩家酒樓簡直不可同日而語。
看來,這家分號倒是自有些找錢的門道。
墨雨站在大門外,拉起面罩遮掩容貌,旋即往裡面走去。
恰好裡面有一位體型頗有些豐碩的胖夥計走了出來。
“喲,這位爺,是想進來吃個飯嗎?”
墨雨揚眉,手在刀柄上輕拍兩下,說道:
“打漁的,金杆子。”
聞言,
胖夥計為之一愣。
這位公子口中所說,乃是暗閣的黑話。
“打漁”,指的是接暗令的人。
“金杆子”,說的是其人身份是金令使。
胖夥計是個八面見光的人,曉得這並非尋常食客,而且還是個金令使,自然是不敢怠慢。
他連忙迎上前去,笑著說:
“原來是貴客到了,快請進!快請進!”
墨雨微微頷首,隨即跨步向著滿庭芳內走去。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