航遙中心委托的招標公司已經陸續收到了受邀投標方的投標文件，雖然一切沒有公開，但是一眾神通廣大的投標人已經大抵知道了情況。

　　封耘坐在Skydon的辦公室裡，和雷宇談話。

　　他有些意外，“三家公司，除了你代表的SKydon，還有一家國產陀螺公司，另外一家你說是圖行科技?”

　　雷宇臉上有隱隱的笑容，“是的，這裡沒有你的老朋友，張邕。”

　　封耘也笑道:“有沒有他，我們還不是做同樣的事。可以確定圖行會用GI投標嗎?”

　　“他們肯定不會投Eka，所以我相信他們一定是投GI。”

　　“圖行和GI有過什麽交集嗎?”封耘問。

　　“據我所知，應該是完全沒有。圖行的楊涵星是個年輕人，沒什麽履歷，之前做一些三維掃描的小項目，賣一些相關的產品，但主業很模糊，聽說是在做研發。我不知道航遙怎麽會邀請他們。”

　　封耘習慣性的微微皺眉，“用戶做的每一件事都應該是有其道理的，絕對不會無緣無故邀請這個公司。張邕……”他沉吟著，“他不在，卻多了這個楊涵星，不覺得這裡會有什麽問題嗎?”

　　雷宇掏出一張打印的文件，“有什麽問題都不重要，GI的授權文件在我這裡，我已經斷了他們的後路。”

　　封耘認真的看了一眼那張紙，“這是電子版打印的吧，原件什麽時候發過來。”

　　“趕上歐洲的聖誕節，投遞肯定慢些，但是無所謂，我們是在投標後才可能用到這個文件。我想電子版已經夠了。”

　　圖行科技這邊，一切資料就緒，但無法聯系上楊涵星。

　　薇薇安給他發了信息，第二天收到回復，只有兩個字，“繼續！”

　　薇薇安心中充滿了憂慮，她知道，如果一切順利的話，楊涵星的回復不會這麽簡單。

　　楊涵星做了一夜亂七八糟的夢，他一次又一次進入了各種聖誕集市，但他真正睜開眼，卻發現天剛剛放亮。

　　他以為自己能一直睡到下午，但疲憊終究被時差和滿腹的心事打敗。

　　他認真的洗漱了一番，終於洗掉了旅途的的風塵，又換了衣服，除了依然滿眼的血絲，人看起來精神了很多。

　　他下樓吃早餐，因為太早，餐廳裡只有他一個人。

　　老板娘幫他倒了咖啡，然後道:“你其實不用這麽早起床的，聖誕集市都是下午和晚上才開始的，你午飯後再過去都來得及。”

　　楊涵星點頭，“多謝，但我要提前過去擺攤。”

　　老板娘哈哈大笑，她不信一個中國小夥，遠遠的跑來德國聖誕集市擺攤。

　　楊涵星又問道:“城裡有唐人街嗎?我想買點東西。”

　　老板娘回道:“德國沒有唐人街，但科隆有新修的中國城，你可以過去看看。”

　　萊茵河畔，以輕盈、雅致著稱於世的科隆大教堂，這是中世紀歐洲哥特式建築藝術的代表作，也是世界上最完美的哥特式建築之一。它與巴黎聖母院大教堂和羅馬聖彼得大教堂並稱為歐洲三大宗教建築。

　　而聖誕前的這一月，教堂前面的廣場，星光璀璨，美的不似人間，一顆點綴著5萬顆LED燈的聖誕樹高高聳立。同時，薑餅、烤栗子和聖誕甜酒的濃香充斥著每一個角落，這就是歐洲有名的聖誕集市。

　　菲利普完全融入到節日的氛圍中，他暫時忘了家族的生意，忘了GI，當然也絕對不會想起那個叫涵星的中國來客。

　　他和家人悠哉悠哉的逛著集市，順便采購了一些聖誕樹用的飾品，還有一對看起來不錯的東方風格的木雕，並順手拍了幾張照片。

　　最後，他和意猶未盡的家人們暫時分開，獨立來到一個賣熱紅酒的攤子前，找一個座位坐下，老板從鍋中給他盛了一杯熱氣騰騰的紅酒。

　　將杯子舉到口邊，讓紅酒的熱氣先在臉上散開，蒸騰的酒香鑽入口鼻。他滿意的點點頭，喝了一大口。

　　他品嘗著紅酒，無意中一側身，愣住了。

　　在這個攤位櫃台的邊緣位置，居然掛著一幅中國的國畫。

　　這顯然不是老板的創意，這幅典型國畫的潑墨山水，與紅酒攤位，甚至整個市場的風格都不協調。沒有任何理由，這裡出現一副畫作。

　　他忍不住走近觀察，看到畫上還別著一張字條。

　　“如果你來這裡了，我就在這裡。我的電話XXXX，楊涵星。”

　　菲利普愣了有好幾秒，然後嘴角露出一絲笑意。

　　“神通廣大的中國人。 ”他笑著嘟囔了一句。

　　然後轉向老板，“這畫是哪裡來的?”

　　“哦，這畫呀，是一個日本青年放在這裡的。”老板顯然分不清中國人和日本人，“很早他就來了。他答應我，什麽都不用做，只要擺在這裡，一天就給我50歐。如果超過三天，就把這幅畫送給我。”

　　菲利普又笑了，“不用擺了，他是找我的。我給你五十歐，這幅畫也歸我了。”

　　廣場拐角不遠處的一間咖啡餐廳，年輕的GI太子爺和中國小夥終於見面了。

　　簡單寒暄幾句，二人落座。菲利普上下打量著楊涵星，然後開口道:“我能先問一個問題嗎?”

　　“當然，請講。”

　　“你是如何找到我的?你怎麽知道我說的聖誕集市是這一個，你怎麽知道我今天回來，你又如何確定，我一定會去那個熱紅酒的攤子?我知道東方很神秘，但你不要告訴我，你是用了東方的魔法來找到我的。”

　　楊涵星也笑了笑，“就像所有的魔術一樣，說穿了不值一提。不過是個工作量問題。”

　　“工作量是什麽意思?你計算我在哪裡出現的工作量?”

　　“沒有計算。我只是猜想，既然到了聖誕集市，正常人一定會喝一杯熱紅酒。而且紅酒和的攤子幾乎是唯一可以坐下來停留的位置。”

　　“所以我一早就出來了，總共跑了兩百公裡，四個城市，四個聖誕集市，每一個稍大一些的熱紅酒攤位，我都擺上了字條。”

　　“what！”菲利普忍不住叫出了聲，他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