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家莊的夜色,冷寂且悲涼,連著河岸的山林深夜跟更是詭異。
春蟲紛鳴,刺耳。
清風倒是陣陣清香,流水聲傳入韓煜、梅無羈一行人耳中。
“馨兒,這紅蓋頭在何處得到?”
韓煜從腹部腰帶內取出那鴛鴦紅蓋頭,盧小寶認得此物,正是劉家小玉出嫁時所蓋在頭頂的蓋頭。
馨兒,上前一步,不慌不忙,條例有序道:“公子,此物乃是山林深處的山洞所得。”
馨兒說明此物得處,韓煜看著梅無羈,歪頭示意。
眾人穿過山林,阿力斷後,馨兒帶路。
提著的燭燈籠熄滅,一陣怪風吹過,“呼呼”聲大作,春季落葉,十分罕見,一種盧家鎮獨有的樹,出現在眾人眼中,一大片杏槐樹正在落葉。
深黃色的樹葉,飄落韓煜的臉頰,梅無羈單手接住,不慎摸到韓煜白皙的臉,兩人沒有多言,燭火的熄滅,阿力也未見到此場景,不然又是一場打鬥。
走在梅無羈身後的盧小寶,停下腳步。
那如玉脂的肌膚,姿形秀麗,雙眉修長,淚痣在黑夜裡更加容光照人。
“咳”韓煜輕咳一聲,梅無羈迅速接過樹葉,盯著手中樹葉看了許久,馨兒用打火石點燃了燭火,盧小寶卻不見蹤跡。
“梅無羈,盧小寶呢?”
韓煜四處尋找一番,不見盧小寶問道。
梅無羈轉身見盧小寶不在身後,看著阿力,阿力搖搖頭,表示不知。
一陣燭火熄滅,少了一個大活人,甚是奇怪。
“分開找。”韓煜吩咐著馨兒、阿力,梅無極羈阻攔道:“不可,此地詭異,這落葉名為杏槐,並非南楚之物。”
韓煜接過杏槐葉,“這是大庸地界上苗人故土之物,自高宗之後,苗人已全部搬入丹陽城境內了吧?”韓煜所言,不假。
苗人宅落,梅無羈如何不知,可丹陽城雖與大庸城相鄰,此地也隔著半月路程,武林中輕功也要七日左右。
而盧家鎮地處大庸城邊界,又常年被深山所遮掩,交通不是很便利,故而極少有人出現在此,除與之通商的漠北人偶有路過。
“銀針封喉。”韓煜深思著,阿力冷冷道:“公子,不如我一把火燒了此地,不信找不到一個人,如此大火,盧家小子也該出來了吧?”
梅無羈懷疑這個阿力平時有暴力傾向,火燒山林,也只有他能想得出,“你燒此林,河岸一方的百姓輕饒不了你,信嗎?”梅無羈並非胡言亂語,這山林就是百姓的寶庫,常年打獵、挖山藥、伐木建房,都用得著,一把火燒了,他們不得滅了此人?
韓煜白了一眼阿力,阿力自知理虧,道:“小子,那你說怎麽辦?要不我們三人尋那方,你獨自尋那方,以你的武功真要發生什麽,應該不至於我們去救你吧?”
阿力明目張膽的對付梅無羈,也是他自己沒想到的,心中還想著:“這個阿力,如此這般針對,自己也怎麽得罪他,分開也好,自己一人方便些,這阿力呆頭呆腦,武功倒是不錯,應該可以保護韓煜,不過這韓煜武功也不差,定是哪個大家族的習武之人。”
“也好,如此我們分開尋找,對了馨兒姑娘,山洞在什麽方向?”梅無羈問了一句,馨兒看向韓煜,韓煜默不作聲,只是點頭。
馨兒,抿嘴一笑,“梅大哥,穿過此處山林,一直北走。”馨兒告知後,四人分開尋找,“小心。
”臨行前,韓煜提醒著梅無羈。 梅無羈笑了,“放心。”
阿力極為不爽,卻也沒有多言。
“駕,駕駕。”
大庸城飛奔而出的駿馬飛馳奔向盧家鎮方向,馬上女子手持寶劍,衣衫隨風擺動,如柳絮飄在河岸般寧靜。
此女正是忘川楚沐靈,不遠處跟隨而出的,是雪花樓高手,花魁豔媚娘,此人以傘為兵器,出場時以一柄紅傘慢慢走出,嬌豔的模樣可人,卻殺了不少武林高手。
這可是雪花樓的殺手,丹陽城主可不知此事,另有其人請其出手,此行目的便是伺機殺了忘川的掌門。
梅無羈打了一個冷顫,總感覺這片山林詭異,卻未看穿,更不知此刻有殺手為其而來。
深夜寒風,春意盎然的山林,植物煥發生機,一隻飛鳥躍過,梅無羈縱身躍起,腳踏地面借力飛上樹杈。
火把在手,卻尋不到盧小寶蹤影,心想:“該死,不會出事了吧?”見無法尋到蹤跡,落地後朝著山洞方向前進。
隱隱約約好似見到火光,梅無羈小心翼翼的靠近,沒錯出現在其眼前的是山洞,山洞外駐守著兩名打手,兩人聊著什麽?
靠的較遠,並未聽清。
本想靠近,被一黑影打攪,追了上去。
另一路,韓煜三人從小道尋去,蜿蜒小道的盡頭,是一片河灘。
河灘之上,修建了木搭祭台,隔著數米就能聞見血腥味,刺鼻的血腥味隨著風傳入韓煜的鼻孔內。
韓煜玉手捂住口鼻,馨兒嫌棄道:“小姐,就是這裡,當時我與阿力就是在此跟蹤那夥黑衣人前往山洞的。”
馨兒的一聲小姐,讓韓煜左顧右盼了一番,道:“馨兒,說好了,這次出門不許叫小姐。”
“瞧,我這個腦子,小...公子,馨兒記住了。”馨兒嬌滴滴的聲音,呆萌般的模樣,與先前已是不同,或許這就是大戶人家婢女的處世之道吧!
阿力上前一步,攔住欲將走向祭台的韓煜,眼神深邃,盯著水面。
耳朵不斷的動著,好似順風耳一般,聽見水面的呼吸聲,這可是阿力的獨門武功, ‘耳聽’絕學,需得自幼修行,否則很難功成。
“公子,小心。”阿力提醒著韓煜,一道黑影從半空飛過,黑衣蒙面人穩穩落在祭台之上。
“諸位都來齊了,就開始吧!”
黑衣人悲愴的聲音,讓韓煜意外,姍姍來遲的梅無羈跟在身後而來,到此見到韓煜主仆三人,輕笑道:“看來韓兄對我隱瞞不少?”
韓煜沒有反駁,阿力冷“哼”一聲,顯得格外不屑道:“為何要告訴你。”
馨兒打了阿力一下,阿力自是不予,正當繼續嘲諷之時,韓煜打斷道:“夠了,阿力。”又看向梅無羈好似做了虧心事的孩子一般,輕聲道:“先對付黑衣人,其它事後解釋。”
韓煜如此誠懇,梅無羈也便沒有墨跡,手中寶劍拔出,劍指黑衣人道:“我不管你在此做了什麽?交出盧小寶,此事我不予追究,不然今日你難逃一死。”
梅無羈雖然孟浪,但認真起來,似是變了一個模樣。
“注意水裡。”阿力提醒了一嘴,一身破布,五彩布料拚成,穿著河神衣物的男子飛出水面。
“好久不見,兩位居然查到這裡,我還是小瞧了你們。”穿著河神衣物的男子,講道。
隨後十余黑衣人現身,綁在木架上的盧小寶,從水裡被立了起來,大口呼吸著空氣,道:“快跑,梅大哥、韓大哥。”
“他們,嗯,嗚。”被身旁黑衣人點了啞穴,任憑盧小寶如何掙扎,都好似塞住了嘴一般。
風一陣陣吹過,空氣變得凝固,夜裡的潮濕的甘露在樹葉上凝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