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吃緊,後方緊吃。
瀾滄寨內外,一片欣欣向榮。
鐵禾道人這人辦事不賴,孫平三人躺在苗樓最好的雅舍裡頭品茗論道。
腳底泡著瀾滄水脈中萃取的靈液匯積成的小池子。
小池子裡還有各種靈魚攢動吮吸孫平三人腳上的死皮,說實話三人全都築基有成,歷經氣血關時便已脫胎換骨一次。
腳上死皮幾近於無,但靈魚小池的體驗卻是極佳。
很多東西,它的功能性也許只是個幌子,內裡的服務才是關鍵。
一側,
四名美貌女修候在三人身後,貼心地拿捏著他們的肩膀。
孫平神情舒張,心裡暗罵道:“我前世定是修煉修得魔怔了,堂堂結丹上人竟然也不知道來趟苗樓快活。”
前世苦悶,赤梟山數十年的雜役生活早將孫平的心氣磨了個乾淨。
苗樓不是什麽籍籍無名的小勾欄。
它是山越道最大的修行勢力苗寨開在外頭的連鎖行當。
像鐵牛寨那般體量,苗樓連入駐的想法都沒有!
據鐵禾道人講,瀾滄寨這家苗樓還是看在瀾虎上人面子上,方才於數十年前開辦起來。
他們身後的四女也不簡單。
四人俱是面目清秀,身材窈窕卻又透著一股妖異。
她們是蠱修,還不是一般的蠱修。
“方道友。”鐵牛道人與孫平一般都是頭一回來苗樓,他故作老成道:“方道友,苗寨興盛果真不是一日之功!”
啪——
他拍了拍身後那個女修的手臂,又伸手摸了一摸,細細品了一二。
渾然沒有半點築基道人應有的矜持。
孫平是個正直人物,但他同樣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一並摸了下鐵牛道人碰的那名女修。
“滋滋!”孫平感歎一聲,“果真非常物!”
鐵禾道人見狀,同樣好奇試了試。
“呵!”他倒吸一口涼氣,感歎道:“妙啊!術法之奇,無出左右。”
他們三人摸的都是同一名女修的手臂,但他們三人摸的又不是同一條手臂!
孫平好奇道:“小友,你這術法,教得會?”
“嘻嘻。”女修嬉笑一聲,笑道:“前輩說笑了,這都是苗寨秘傳,哪能隨意教人。”
一顰一笑,她的笑容極是可人。
可惜,三人的目光全然不在她眉宇之間。
孫平三人隻把心思放在她身上的八條纖細玉臂之上。
八條,
整整八條手臂!
他們三個摸上去時,那種觸感與自家生長的臂膀幾無差異。
苗女的奇異不止於一人。
靠近孫平的那個苗女,同樣眉清目秀,偏偏長了條青鱗蛇尾。
鐵牛道人身後那個挺拔苗女也有長尾,不過是魚鱗尾巴。
兩者乍一看並無出入,但兩人各自上手把拿一二,卻能明顯發現角質鱗片與骨質鱗片的不同之處。
孫平還在心裡提點自己一句,暗道:“日後還得在水中浸潤一番,方才知曉魚鱗尾的妙處!”
最後一個苗女最是有趣。
她與尋常女修乍一看並無甚差異,但卻渾身透著一股寒氣,與她雪白模樣一比,算得上是名副其實的“冰肌玉骨”!
“小友,你這三位閨中好友都是各具神異,你這又是何來歷?”
鐵牛道人喜歡直來直去,乾脆問了一聲。
冰女嬌聲回道:“回前輩,
我這是種了冰蟬蠱!” “蠱?”孫平好奇,脫口問道:“那他們三個又是何妙趣?蛇蠱?魚蠱?八臂蠱?”
八臂苗女替著孫平三人各自捏了下肩膀,糯聲道:“三位前輩誤會了,我們姊妹三人煉的都是同心蠱,也喚作‘嫁接蠱’。我們打小便被族中長老移植了這些個怪異東西,也並非出自我們本意。”
魚尾、蛇尾苗女全都湊近過來,各自吹著香氣,靠在三人耳邊,嬌聲道:“如今外面的道友都好一個新奇,若不如此,苗樓的生意也不好做呢!”
酥音繞梁。
在孫平三人的耳邊悠然回蕩。
“放肆!”鐵禾道人大喝一聲。
嚇得四女登時驚慌失措,挪著身子趴到一旁。
“我付了靈石,你們幾個就會些魅術手段?”
鐵禾道人板著臉,顯然很是生氣。
修士之間彼此提防幾乎就是本能,可不管來人是男是女,是美是醜。
魅術屬於惑術一種,練氣修士之間使用基本屢試不爽。
但像孫平三人可都是築基人物,自身便有著神識充作防護,本能地就會對這等惑術充滿防范。
“唉。”鐵牛道人攔住鐵禾,說道:“你倒是大驚小怪,苗樓家大業大若是想害我們,哪輪得這般宵小手段,勿要自作多情,且下來安心快活!”
鐵禾道人聞言,心中暗自竊喜,思忖道:“若不是擔心義父與方道友受了驚擾,我也不願意在四位女道友身前枉做惡人!”
鐵牛道人其實也在其次,鐵禾對其脾氣了解頗多,不像是大題小做之人。
唯獨孫平,鐵禾道人不懂他脾性,怕這四人自作聰明添一些惑術調情會壞了孫平的熱忱。
所以,這壞人只能由鐵禾道人來做!
說著。
四名苗女扒拉下衣裳,重新靠著孫平三人過來。
周遭本就是個擺放靈池的小屋子,還終日燒著惑神香,煙霧繚繞間更覺著苗樓服務之周到。
孫平攤開手,任由八臂苗女拿捏。
鐵牛、鐵禾也逐漸進入狀態。
一邊享受著苗樓的服務,鐵牛道人也不忘向孫平細細講解瀾滄寨的情況。
“八百裡滄江水流,五十裡瀾滄太平……”
先前鐵牛道人指給孫平瞧的瞭塔,便是現今瀾滄寨唯一像是處在戰時狀態的地方。
瞭塔上每時每刻都有一位築基道人借助瀾滄寨的陣法,觀測前方戰況,若有不對便立即點亮狼煙,通知寨子裡的修士、凡人轉移。
瞭塔底下還有一方懸賞欄,四處聚集來的散修也可以在上面接取獵殺水妖的懸賞。
其他地方則一如尋常時候。
修士該修行就修行,凡人該吃吃該喝喝,全然不知滄江波瀾起伏。
事實上,
修士們沒有守城牆的習慣,寨子裡的凡人、練氣散修再怎麽熱情踴躍也幫不上太大忙,除了充作水妖口糧,幾乎別無他用。
水患長久取決於瀾虎上人一人,也取決於那些前線鏖戰的築基道人。
滄江只是滇江支脈,滄江靈脈也只是一條中型的二階水脈,吸引不到太多高階妖獸盤踞。
瀾虎上人本人修行時都要高懸於二重天上的別府,而非是底下的瀾滄水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