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晨輝回身就從燕心蘭手裡拿過支票簿，寫錢數，蓋了章，遞給長發流氓，兩個流氓收了錢，倒也沒說別的，笑呵呵的走了，臨走前長頭髮還是不忘挑逗燕心蘭:“喂，妹妹，啥時候和男朋友劈腿，你來找哥！”

　燕父這時就跳了起來，罵燕心蘭道:“死丫頭片子，早給我錢，我用去借高利貸，現在好了吧?被這幾個臭流氓白白訛去一萬！”

　燕心蘭看了眼一臉鄙夷的高母，淚水就淌了下來，顫聲對父親道:“爸，求求你，有啥話咱出去再說好嗎?”

　高母就冷哼一聲，說到:“小蘭啊，也不用出去說了，我正想找你呢，你看你這孩子，現在也出息了，我們德川可高攀不起了。這樣吧，以後你也別找我們德川了，至於你欠我們家的錢，咱們也算算，行不?”

　燕心蘭臉色蒼白，幾乎站立不穩。

　高德川大聲道:“媽，你瞎說什麽！”

　高母就瞪了高德川一眼，說道:“我說什麽?我是為你好，以前，小蘭是學生，單純可愛，你要拿錢供她上學，我同意，但你看看現在，天天花裡胡哨的，空姐！人家接觸的都是什麽人?你和她結婚?你有那本事管住她嗎?”

　高德川瞪了母親一眼，轉身就進了自己房，嘭一聲用力將房門關上。

　高母就回頭對燕心蘭說道:“小蘭啊，別怪我說話直，你知道，阿姨以前是很喜歡你的。”

　燕心蘭點頭，淚水大顆大顆的落下。點頭說道:“我知道，我知道……”伸手抹淚。

　高母又說道:“今天大家心情都不好，你就先回吧，錢不錢的，過幾天阿姨再和你算。”

　燕心蘭點頭。用力抿著嘴，不讓自己痛哭出聲，轉身失魂落魄的出屋。

　顏晨輝搖搖頭，就跟了出去。

　……

　路燈明亮，顏晨輝和燕心蘭默默走在小區的水泥路上，燕父快跑兩步。追上兩人，嘴裡恨恨不平的罵道:“什麽東西?他們那德川，我還看不上呢！小蘭，別哭！咱沒嫌棄他，是他們的福分，不知所謂的女人。就看他媽這德行，我也不能讓你嫁給他，以後指不定遭多大罪呢！”

　畢竟是親生父女，顯然見到燕心蘭這般傷心，燕父還是有些觸動。

　燕心蘭怔怔走著，對父親的話充耳不聞。

　顏晨輝就從包裡摸出些錢遞給燕父，說道:“燕叔。你先走吧，小蘭這我照看著，你放心！”

　燕父瞪眼道:“你照看?你算……”

　隨即見到顏晨輝遞過來的一大疊四偉人，再看顏晨輝的衣著，燕父就接了錢，說道:“那成，不過我可告訴你，別動壞心眼，嗯，看你小子也不像壞人！”

　顏晨輝低聲道:“燕叔。這幾天就不要賭了，我看得出，你其實也挺疼小蘭的，是吧?”

　燕父愣了一下，點點頭。

　這時三人出了高德川家的小區。燕父就自己打車去了。

　坐在出租車裡，燕心蘭一路都很沉默，當出租車慢慢停在小區大門前，燕心蘭突然對顏晨輝說道:“我想喝酒。”

　顏晨輝皺眉道:“心情不好不要喝酒，睡一覺，明天再喝！”

　燕心蘭卻已經對司機說道:“師傅，去凱撒酒吧，就前面左轉，左轉就是。”

　說著就從包裡拿出錢遞了過去。

　顏晨輝無奈的搖搖頭，她倒是把這招兒學會了。

　……

　燕心蘭拽著顏晨輝進了包廂，對服務員大聲道:“來一打德國黑啤！”

　包廂燈光幽暗，燕心蘭坐到沙發上，又拍拍自己身邊的空位，對顏晨輝說道:“來，坐這兒，今天便宜便宜你這大色狼！”

　顏晨輝笑笑，走過去坐下，卻是坐得和她隔了一個身位。

　燕心蘭輕笑道:“你呀，就是不忘擺譜！”

　頓了頓，燕心蘭又時候道:“其實，你挺正派的。”

　服務員將一打啤酒擺在茶幾上，燕心蘭就說道:“全起開。”

　服務員嘭嘭的將一瓶瓶啤酒開蓋，就退了出去，輕輕帶上了門。

　燕心蘭拿起一瓶啤酒就對嘴吹了下去，顏晨輝卻是說道:“我看的出，高德川很喜歡你，其實你們又沒分手，完全有轉彎的余地嘛！”

　燕心蘭不說話，又拿起第二瓶啤酒，一口氣飲下。

　雖然是小瓶的啤酒，但喝得急了，燕心蘭臉上飛上了兩朵紅霞。

　顏晨輝有些無奈，就自己拿起一瓶，慢慢喝了一口。

　兩人都默默喝酒，過了好一會兒，燕心蘭幽幽的說道;“其實，我和德川也有很多問題。”

　顏晨輝不吱聲，這個時侯，燕心蘭只是想說說話，需要有個人傾聽而已。

　“我知道，德川很喜歡我，我雖然對他沒那種感覺，但我一直在努力，努力的去嘗試喜歡他，可是，你知道兩個人相處，其中一個就知道給予，卻不要求回報時，另一個人，就是我的那種感覺嗎?愛情，雙方都要給予，也都要索取回報的不是嗎?德川對我很好，但就是太好了，好的令我喘不過氣！”

　“我早就說將以前的錢還給他，可他每次都說，還他也好，我們之間就清清楚楚了，我知道他雖然一直說讓我找男朋友，其實他是舍不得我的，如果我一定要將錢給他，他會以為我在同他計數，他會傷心，所以，我……”

　“可是為這事情，我受了阿姨多少白眼?他根本就不知道，也不明白。”

　“他，手都不敢拉我的，唯一的一次牽手還是我主動，沒有超過半分鍾。”燕心蘭說著就搖頭苦笑，“真不知道，我們到底是怎麽一種關系?”

　包廂裡又沉默下來，燕心蘭眼淚慢慢淌下，她怔怔拿著酒瓶，喃喃道:“可是，我是真的想嫁給他，我想找一個忠厚老實的老公，我不想過羅嵐她們那種日子……”

　“為什麽阿姨這麽看我?難道打扮的漂亮點，臉上就刻了字?有錢人的玩物?”

　燕心蘭抹了把眼淚，又開始喝酒。

　“嘶……”燕心蘭不知道怎麽動了一下，就疼得倒吸了一口冷氣，伸手捂住了足踝，隨即就拉開拉鏈，將皮靴脫掉，露出穿著黑絲襪的精致小腳，她伸手輕揉，皺眉道:“腫了呢。”

　顏晨輝就問道:“要不，現在去醫院?”

　燕心蘭搖搖頭，說道:“喂，大少，說說你吧，其實我現在挺迷糊的，有時候覺得你說你是什麽學校的教授時，我又覺得你不像說謊。”

　顏晨輝笑笑，說道:“我是楚南大學的副教授，當然，信不信在你，我說的是實話。”

　顏晨輝有時候也琢磨，自己不願意同燕心蘭說清楚，是不是很喜歡和她這種平等相處的感覺。

　燕心蘭就笑了，說道:“原來是才子大少，那，你老婆呢?”

　顏晨輝說道:“她還是學生，等有機會介紹你們認識。”

　燕心蘭輕笑道:“還是學生?你不會是搞師生戀吧?”

　顏晨輝直翻白眼。

　燕心蘭隨即輕輕歎口氣，說道:“我是開玩笑的。其實，和你相處，真的挺輕松的，我喜歡這個感覺。”

　燕心蘭說著就拿起酒，默默喝了起來。

　眼見一會兒功夫，又有兩三瓶啤酒被燕心蘭喝下肚，顏晨輝就說道:“少喝點，傷心的時候喝醉最傷身。”

　燕心蘭笑笑，說道:“這話，德川就沒說過，我想做什麽，他從來都不干涉。”

　燕心蘭這麽說著，手卻是慢慢將酒瓶放下。

　包廂裡再次沉寂下來。

　過了好一會兒，燕心蘭眼淚又緩緩落下，輕聲道:“大少，你說我是不是真的就適合找個有錢人，作他的情人，這才是我生活的真正軌跡?”

　顏晨輝皺眉道:“別聽那老女人亂說，這話你也進心?是，按道理你這麽漂亮，又聰明能乾，找個年青才俊比較登對，至於什麽做情人，你就那麽看低自己呀?”

　燕心蘭流著淚，搖頭道:“不是的，你知道嗎?我接到過多少問價的電話?多少大腹便便的老男人要約我出去吃飯?我真的很累，我想找個肩膀靠一靠，我想牽著德川的手告訴他們，我有男朋友，可是德川，他永遠也鼓不起這勇氣……”

　顏晨輝這才發現她已經醉眼朦朧。

　燕心蘭突然就笑了， 搖搖晃晃站起來，黑絲襪小腳踩在猩紅的地毯上，異常魅惑。

　“大少，要不，我做你的情人吧，總比……總比做別人的情人好得多！你要是真是教授，你就養我，你要沒錢，我養你！”

　顏晨輝苦笑道:“別說醉話。”

　令顏晨輝想不到的是，燕心蘭卻是一下就騎坐到他腿上，雙手勾住他脖子，傻笑看著顏晨輝，說道:“來，打個奔兒。我告訴你，我可是第一次！”

　眼見她紅唇湊上來，顏晨輝就一陣撓頭，剛想推開她，卻見燕心蘭突然身子一偏，就趴在了自己懷裡，嘴裡不知道嘟囔著什麽，卻是睡了過去。

　看著她性感誘惑的紅唇淌出的酒水，顏晨輝苦笑，就這，還打奔兒呢?這不讓人做惡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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