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趕緊又把她抱回到石頭兒,她這才沒再動,我就趕緊獨自回到火堆那兒說:
“鐵頭老哥,這不我們馬上又要遠行了,所以過來給你燒點錢花花,順便把孩子帶過來看看你。我已經給她找了個好人家——毛牛,這你總該放心了吧。她覺得你給她起的名字不行,所以就給她起了一個新名字,叫采薇。不過往後幾個月我們要去西部一趟,為了她的安全,我們打算把她寄養在這附近鎮子一戶人家裡,等忙完再回來接她。為了我們能回來接他,你可得要保佑我們此行順利平安呀。”
這時風忽然變大起來,為防止風把紙吹跑,我就用木棍把它壓住,很快紙燒完了,我起身來準備回去,結果一轉身發現孩子不見了。
“哎喲,我的媽呀!”我驚叫道。
這時氣溫有點冷,連凍在嚇的,當時差點眼淚掉下來。心說這要是把孩子弄丟,我可怎麽跟毛牛交差呀!
我趕緊去找,一瞬間無數種情況閃過我的腦際——被人偷走了,被老鷹抓走了,或者乾脆被鬼抓走了,還是她自己藏了起來。
我想的越多腿越發軟,焦急之下我不得不喊起來:
“小采薇,你在哪兒?”
這時石頭後面的草叢那兒傳來了嘻嘻的聲音,我喜出望外,趕緊跳進草叢。我原本以為這片草叢會比較寬,誰等走過去才發現這蒿草叢長在一道土嶺上,不到一米寬,荒草後面就是一小片楊樹林,地上落滿了楊樹葉,這孩子就把自己埋在楊樹葉子裡,看我找過來,就做起來嘻嘻的對著我笑。
我有點驚嚇過度,看她下半身埋在樹葉裡,突然有種感覺,心說她的腿該不會出了問題吧,以至於覺得那笑有點詭異。
我真害怕我的預感成真,就不吭聲跑到她跟前猛把她從枯葉中抱起,這時見她的腿完好無損,懸著的心這才落地。
“這兒山谷太陰森,搞得我有點神經質。”
我心想,然後問她:
“你這搗蛋鬼?跑到這兒幹什麽?”
我這時已經是冷汗直冒,聲音都有點顫抖。這小丫頭見我這麽緊張,好像感覺很有趣,說:
“這兒暖和!”
我伸手摸了把她剛才坐進去的樹葉,發現這樹葉挺乾,也不知道誰堆起來的。我也有點冷,又見有的地方積雪還沒化,應該不會發生火災,於是又把打火機拿出來說:
“我給你點一堆火烤烤!”
“好!”女孩兒說。
火堆立馬就燒起來了,我們烤了大概有十來分鍾,火一滅隨即離開。我以前的時候特別不喜歡小孩兒,總感覺他們動不動就哭,還很難哄,特別煩人。現在真正接近他們,感覺帶孩子也挺有趣兒,其實他們也不是那麽愛哭,而且相當容易哄。
他們剛開始這一段路不是很好,我就推著車走,等走到山的東面時視野忽然變得開闊起來。除了西面有山,其他方向都是綠油油的麥田,路也隨之變好,我準備騎上車加快速度回去,可就在這時,一個小冰晶落在我手上。
原來是下雪了。
這時旁邊的山上就傳來吱呀吱呀的聲音,而且還有雞叫,就是那種公雞打鳴的聲音。我心說怎麽回事,難道這山上還住的有人不成。再看旁邊山坡上確實有一條人踩出來的小路。
我見這山也不高,坡度也不算陡,就準備上去看看到底是誰在這荒山野嶺上隱居。
我吸取上次的教訓,為防止孩子不聽話亂跑,
就抱著她一塊上山。我原本以為這次應該沒什麽危險,可等到快走到山頂時突然被一堆雜亂荊棘樹枝阻斷了去擼。這堆樹枝明顯是有人特意堆在這兒組織人進入的。我目光越過這堆樹枝往裡看,就見裡面是一片未經開辟的灌木叢,灌木叢裡是一截低矮的石碑和一個供桌。 “他娘的,這小路原來是上墳用的。”。
我感覺有點晦氣,可奇怪的是卻看不見有墳丘。可不管怎麽樣,我隨即想要下山,可這時上方那種吱吱呀呀的聲音還在響,而且距離很近,看那樣子只要再走十米,上到山頂就能看見到底是什麽玩意兒再響。就在我猶豫不決時,我懷裡的這丫頭說話了:
“怕——害怕!”
“有叔叔在,乖不怕!”
我對她說,然後抱著她繞過那樹枝堆和墓碑沿著山腰往山後面走,等一上到山後,眼前的情形就嚇人一跳。山後面遠沒有想象中的平坦,更不見有什麽房屋,就見四五十米遠處的兩棵樹之間張開一塊大白布,看那架勢就和放露天電影差不多,那種嘎吱嘎吱的聲音就是從那白布後面傳過來的。
這荒山野嶺出現這麽一出顯然不合常理,我沒敢貿然上前,只是站在原地看著。就在這時奇怪的事兒發生了。那塊白布上忽然想被墨跡弄髒了一樣慢慢的出現了圖案,而且墨跡越來越濃。
“難道是哪位藝術家在這野外創作?”
我仔細看著那白布,就見這些圖案既不像字,也不像畫,不像是什麽藝術作品,反而像是在讓我想起封建迷信社會裡的乩(ji)筆,就是把筆固定在樹枝上, 然後讓風吹樹枝的作用擺動著在沙盤上寫字,從而以傳達神的旨意。
我又不是昏蛋,隨即感覺到一絲危險和恐懼,隻想保護好孩子安全。就在我準備離開時,懷裡的這丫頭抬起它的胳膊手指著白布旁邊一個方像,嚷嚷道:
“那裡——雞——怕!”
我心說哪兒有雞呀,目光朝她指的方向搜尋,然後果然就在一棵樹的樹杈上看到一隻雞,可嚇人的是這隻雞竟然沒有毛,就好像是菜市場屠宰過的光禿禿的站在樹杈上,也不怕冷,還特別的肥,特別得大,就好像西方的火雞一樣。巨大的雞冠就好像是肉瘤一樣垂下來,把眼都遮住了,看著特別嚇人。
寂靜的荒山墳地,我立刻首先想到這應該是某座新墳旁的雞,因為按照北方習俗,新死的人墳前都會栓一直大公雞,以此作為死者去陰間的馬。可不知為何這雞沒有毛,還這麽肥。
我不得不強裝鎮定,說:
“乖不怕!咱們這就回去。”
我說完就準備轉身離開,可就在這時,那白布後面的聲音忽然停止了,那塊白布上赫然出現兩個琥珀色的亮點,大概有葡萄那麽大,就像是一雙眼在隔著白布瞪我們。
我隨即打了一個寒顫,認定這應該不是人的雙眼,至少不是活人的雙眼,想把頭轉過去不看它,可這時目光就像是被那兩點亮光定住了似的,越是不想看,目光越是無法離開。最後那塊白布突然就落了下來,白布後面的東西赫然顯現出來,我和小采薇同時打了個激靈,就見那白布後面的樹乾上赫然倒掛著一具死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