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蛟立刻警惕起來,叫道:“朱墨那賤人也在?”朱墨老巢被人端了,只能托庇於金吳上人,還被其好一頓佔便宜,無奈現身,指著齊坤叫道:“蛟真人莫聽這廝胡言亂語,便是他與五毒神教另一個殺千刀的誅滅了老娘滿門!”
金吳上人叫道:“你若不信,我殺給你看便是!”九道吳鉤毒劍閃動光華,往齊坤身上繞來。齊坤哈哈一笑,叫道:“你們慢玩,恕不奉陪!”當先催動遁光急速遁走。
火蛟被金吳上人與朱墨這麽一打岔,攻勢不由緩了一緩,被齊坤捉住機會,奪路而逃。龐光也自乖覺,急忙跟上。火蛟氣的大吼連連,忙即催動真火追殺而去。
金吳上人與朱墨面面相覷,金吳上人罵道:“真是晦氣!”轉身降落深谷之中。朱墨恨恨道:“那老蛟燒死那賊廝鳥才好!”
過了幾日,戚澤勉強將養好了傷勢,經此一役,他對修行之路把握更為清晰,更加堅定了以禪功為主修之路。每日加緊修煉禪功,是佛門金色真氣充盈於經脈之中。將玄音劍訣所修真氣分別藏於五髒五宮之中,隻用來衝刷五髒,壯大內腑。
又過七日功夫,陽蹺脈已盡數打通,真氣流動更為順捷,八脈已通其三,先天絕症已然治愈了大半。戚澤驚喜之余,更加勤修禪法,至於五真玄音劍訣的修為也不曾落下。
《小無相禪功》所載,由初禪入二禪並不算艱難,但隻發心恆然,普照十方,內存諸己,當得四支功德。何為四支:一、內淨支,心無覺觀之渾濁,故名內淨。謂行者欲離初禪時,種種訶責覺觀,覺觀既滅,則心內靜,心與靜色法相應,豁爾明靜,故名內淨支。二、喜支,欣慶之心名喜。謂行者初得內靜時,即與喜俱發,而喜心未成,次心自慶得免覺觀之患,獲得勝定內淨之喜,歡喜無量,故名喜支。三、樂支,怡悅之心名樂。謂行者喜湧之情既息,則怡然靜慮,受於內淨喜中之悅樂,故名樂支。四、一心支,心與定一,謂之一心。謂行者喜樂心息,則心與定一,澄渟不動,故名一心支。
戚澤自感已得內淨支之功,心與淨色法相應,時時明淨,而此時佛門真氣越發活潑,周流六虛,混應八方。他又將天虹子劍譜取出,細細研讀。
此時該當試演當初決意,將《小無相禪功》與五真玄音劍訣合二為一,共以佛門真氣催動。戚澤之所以敢兼修兩門功法,只因天虹子劍訣從音律下手,恰與他所得金剛禪唱神通相合,正是天意機緣如此。
戚澤擁有前世的見識,知道音律聲音皆由震動而起,震動則有頻率,隻消將金剛禪唱與玄音劍訣頻率保持一致,說不定就能在二者之間搭建橋梁,相互貫通,如立竿見影,竿影相隨,互為補益。
金剛禪唱的內容並無定法,唱誦佛經也罷,唱誦真言也好,這門神通只在助長所唱誦內容之威,等若另一層加持之法,要發動金剛禪唱的神通,戚澤想了想,仍是選定了一卷《金剛經》。
《金剛經》可謂佛門最經典之經文,短短五千余字,卻將佛門修行之要旨貫穿其中,尤其最後一句“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更是千古名偈子,古往今來不知多少高僧因此開悟,證得無上佛國,可謂與道門的《道德經》地位等同。
戚澤不知此世有無這本經書,但憑前世記憶,金剛禪唱發動,開始吟唱這部經文,“如是我聞。一時佛在舍衛國。祗樹給孤獨園。
與大比丘眾。千二百五十人俱。爾時世尊。食時。著衣持缽。入舍衛大城乞食。於其城中。次第乞已。還至本處。飯食訖。收衣缽。洗足已。敷座而坐。” 戚澤自第一品“法會因由品”起始,一路向下,金剛禪唱發動之下,經文出口結成美妙天音,向洞外散布而去。那唱經之聲抑揚頓挫,迂回婉轉,滌蕩於洞中洞外。
戚澤全副心神灌注之下,未幾之間已無我相人相之分,沉浸於經文所解妙義之中,本來隻為發動禪唱神通,唱誦經文乃是其次, 而一旦開口,經文中種種奧義妙法紛至遝來,湧上心頭,竟不由自主參悟起來。
金剛禪唱一起,自與體內佛門真氣相應,真氣震蕩之下,宛如潮汐,一起一伏之間,若合符節。而受禪唱與佛門真氣異動影響,心、脾、肺三宮中自有道音響起,演奏五真玄音劍訣微妙之意。
初時佛門禪唱與道門劍音並駕齊驅,不相統屬,涇渭分明,這也是佛道分野之意,歷史上那許多大能之輩,想要佛道兼修,但成功者萬中無一,蓋因佛道兩教教義各有玄妙,皆圓融自洽,修煉的法門更是南轅北轍,所求者亦是大相徑庭。佛門求超脫,斷生死、了輪回,重在“悟”、“覺”二者,佛陀亦可稱為覺者。道家所求乃是谷神不死,逍遙自在,或屍解升仙,或肉身成聖,雖說大道殊途同歸,終究各有分教。
戚澤所行之法,可謂開此界修行界千古未有之局,結合他兩世為人之經驗,異想天開,偏偏又能付諸實證實修,若能走通此路,不亞於有成佛作祖之功德。
戚澤初時還在留心佛門禪唱與道家劍音之間頻率相合,但到後來心神沉入經文真解之中,已顧不得照看兩家音色相合,隻記得將一部《金剛經》翻來覆去的念誦,越念心地越是清淨,一顆禪心活潑圓融,先是生出無邊喜悅,繼而喜意退去,又代以怡然靜慮,竟是接連證得喜支與樂支。
喜樂二支已證,禪功越發精深,離證得二禪也隻一步之遙,身內自覺,佛門真氣越發洶湧,層層疊浪之間,卻又靜謐深邃,一放一收之間,更顯遊刃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