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陽奉陰違，人面蛇心

　　在如此的朝堂上，就算有方皇后的心腹，就算有嚴閣老的心腹，可他們沒有一個人敢在這個時候站出來說話。

　　誰也不傻，誰也知道自己的頭不鐵，想要搞事在背後就可以了，千萬不能再這時候出頭。

　　方獻夫之死給很多嚴氏同黨敲響了不少警鍾。

　　盡管暗地裡戰隊嚴嵩，可是表面上絕對不能得罪皇上，除非誰嫌自己的命夠長。

　　“既然蒙古有如此誠信，咱們就在北方開市。”朱厚熜重新坐下來，穩穩的看著身下站著的一眾大臣，“說說看，在山西開多少個關口合適?”

　　內閣成員相互看看，沒有人站出來說話，三公六部人員相互看了看依然沒有人站出來說話。

　　這個時候，只見夏言昂首挺胸站了出來，

　　“回皇上。臣覺得皇上所言不錯，在山西邊關開通貿易關口再合適不過，山西左通陝甘，右接京畿;北上就是邊界關口，南下就是中原富庶之地。”

　　“交通便利，信息谘詢發達，正是合適不過的地理位置。臣覺得，開通的關口應在十數個之間，才能滿足蒙明兩國人民的商貿往來。”

　　“只是，朝廷需要在每一個開市關口上駐守軍隊，以防范不時之需，況且首次開市，必然會造成場面混亂，恐怕到時候難以自製，好事反而變成了壞事。”

　　“另外，更加要注意防范有些人渾水摸魚……”

　　其實這些事情，身為現在人的朱厚熜，早就考慮到了這一點，並且在真實的歷史上也確實如此，在開通邊關貿易之後，確實有很多人開市渾水摸魚，躂虜更是明目張膽來到大明內關，殺燒搶奪，無惡不作，簡直就是一群侵略土匪。

　　嚴嵩覺得是時候表演自己真正功夫的時候了。

　　依然決然的站了出來，

　　“臣以為，夏大人所言不錯，咱們開市本來是好事一樁，千萬不能讓一些不法分子闖了進來，到時候，只怕再要治理就很難了。”

　　朱厚熜哼了一聲，

　　“有什麽難的，嚴閣老說說看?”

　　嚴嵩心中一突，朱厚熜你這是什麽操作，咱就是隨便說說，你怎麽就揪出咱的話不放呢。可狡詐如嚴閣老怎麽會被這樣的問題難住。

　　旋即，聲音如鍾，

　　“皇上，臣是擔心盡管俺答汗本人有貿易之心，但是不難保證他的手下都是這樣安分守己的人。前些時間，在他們大蒙那邊盛傳使者石天爵在大明被害的消息，只怕就是有心人故意而為之……”

　　“所以，皇上，咱們不能不察啊。”

　　嚴嵩的表演技能還是非常在線的，常常在朱厚熜面前說話，就是動之以情曉之以理，說的簡直連他自己都信了。

　　朱厚熜微微頷首，關於這一點他也想到了。

　　大明王朝的大臣也都不是傻子，能夠想到嚴嵩這一點的人也不再少說，只是他們就算爛在肚子裡也不敢說出來，畢竟沒有發生的事情誰能預料到呢。

　　可嚴嵩就是嚴嵩，嚴閣老就是不一樣，要直接面對。

　　石天爵當然知道嚴閣老的名頭，走到嚴嵩面前，鄭重其事的說道，

　　“嚴閣老，躂虜那邊是有人不想貿易，可是咱們大明這邊是不是也有人不想開市貿易?固步自封。”

　　朱厚熜看著石天爵，你特娘的真是一個人才啊。

　　所有人的目光同時看向石天爵和嚴嵩，這兩人竟然咬上了。

　　嚴嵩趕緊跪在地上，

　　“皇上，咱們大明朝廷之內，絕對沒有人敢干涉皇上‘開市’，如果有，咱第一個站出來彈劾他。”

　　說的多麽理直氣壯，光明正大。

　　“好，很好，既然這樣，夏愛卿，嚴愛卿，你們下去趕緊把山西開市的關口數量和規模，給朕擬出來一份。”

　　“不要忘了附加上應對的策略，好好和內閣成員，還有三公六部商量一下，咱等著你們的好消息。”

　　“是！”

　　下面人齊刷刷跪在地上。

　　朝堂散去。

　　坤寧宮。

　　方皇后怎麽也想不到和北方開市竟然這樣順利，好吧，既然這樣，咱就開始下一步棋。

　　“娘娘……”站在方皇后身後的心腹陳芙蓉開口了，

　　“咱們不是還有梁高輔，王金，胡大順和龔可佩嗎?他們都還沒有出場呢。這段時間，我聽說梁高輔這道士最近想見皇上呢……”

　　“他看著段朝用死了，他就有機會出頭了……”

　　“咱們這樣做，也可以試探一下皇上現在到底是真的不煉丹了，還是假的不煉丹了。奴婢怎麽都不相信，以前沉溺在煉丹房裡的皇上不可能變得這樣快。”

　　方皇后看著心腹丫鬟，

　　“你是說，皇上有可能偷偷煉丹?所以才會沒有時間過來。”

　　“奴婢是這樣猜的， 不知道會不會是真的，只是皇上不可能就這樣和道士撇清關系，畢竟陶仲文這樣的大佬還活的很瀟灑。”

　　“如果他真的想要徹底斬斷玄家齋醮，陶仲文和藍道行也絕對不應該有好下場。”

　　其實現在陳芙蓉的分析不是沒有道理，朱厚熜確實變了，雖然不再煉丹，殺了段朝用，可這是段朝用咎由自取，推測他斷絕和道家的聯系，恐怕還真的做不到。

　　既然做不到，咱就有機可乘。

　　“不錯，那就要梁高輔出手，試探皇上的煉丹底線吧。”方皇后不緊不慢的說著話，可是聽在陳芙蓉的耳朵裡就像是在打雷。

　　“是！”陳芙蓉答應著。

　　“慢著。”方皇后慢慢喝著手中的龍井茶，繼續說道，

　　“既然北方挑不起事端，南方總不能讓他們閑著，最近本宮聽說，南方有很多海盜正在鬧事，是不是真的?”

　　陳芙蓉聽得脖頸都出汗了，這思想跳躍的跨度太大，多少有點適應不了，

　　“回娘娘，奴婢聽說南方的海盜確實在鬧事，可嚴閣老壓著都沒有稟報皇上，眼下有夏言在，也不知道嚴閣老能壓製多久。”

　　方皇后陰厲的笑了一聲，

　　“去告訴嚴閣老，沒有必要壓製，更不要藏著掖著，立刻稟報皇上，並且把這件事情渲染的越大越好。”

　　“你還要去告訴嚴閣老……”

　　陳芙蓉越聽越驚，差一點點叫出聲來，皇后您的招數也太高明了吧，為了自己的一私權力什麽都能做的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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