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引火上身，欺君罔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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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嚴嵩怎麽也想不到蒙古的一個小小使者竟然有這樣的膽量和謀略，憑借一個人的力量竟然想要撼動整個大明王朝的朝堂輿論。

　　可是，嚴嵩依然不能出場，越是這樣，他越要保持冷靜克制。

　　而跪在地上的一大片言官禦史，還有工部尚書，各部侍郎都感覺臉面掃地，拿他們的尊嚴在地上蹂躪，情不自禁的面目通紅，這廝石天爵原來不是善茬啊！

　　嚴閣老，你真是小看對方了，咱們現在騎虎難下了。

　　“嚴閣老，你怎麽看?”朱厚熜就是哪壺不開提哪壺，你不是不想發表意見，你不是縮著腦袋嗎，那朕就讓你出來走兩步。

　　“皇上，以微臣之見，石天爵使者所言不過是強詞奪理，片面之言，臣站在許尚書的立場上，不能和躂虜開市。石天爵只不過是一個說客耳，猶如齊國之晏嬰，魏國之張儀，為了自己的利益而博取才藝也，咱們開市就是上了俺答汗的當了。”

　　嚴嵩佝僂著身子說道。

　　石天爵輕蔑的笑了一聲，“嚴閣老，你的身體狀況還是這樣的好，知不知道整個大明天下的人都想生啖汝肉乎?”

　　整個朝堂異常安靜，所有人都不敢看嚴嵩，只有朱厚熜的目光緊緊盯著嚴嵩，看看他有什麽變化沒有，完全沒想到，嚴嵩這樣的大佬無動於衷，臉上根本看不到一點變化，看來嚴嵩的心理素質是多麽的好。如果換做一般人，早就上前和石天爵理論了，可是嚴嵩依然保持著鎮定，保持著內閣首輔該有的氣度和風范。

　　然而，嚴嵩的乾兒子趙文華急了，

　　“皇上，石天爵這是人身攻擊！竟敢咆哮朝堂，編排袞袞諸公?現在竟然連嚴閣老都沒放在眼裡，嚴閣老為國為民，日夜操勞，朝堂上下有口皆碑，這廝竟然公然汙蔑朝堂大臣?該當何罪?”

　　這是明目張膽的拷問。

　　然而，朱厚熜充耳不聞。

　　夏言只是冷笑，怎麽也想不到蒙古國竟然派來這樣一個鐵頭小鋼炮，打擊嚴嵩，他的心裡就很爽，石天爵這樣的性格咱喜歡，和咱有一拚。

　　不是咱說話的時候，咱絕對不說話。

　　盡管夏言高傲，可也能隱忍，這是大人物的必備條件和素質。

　　朱厚熜心中更爽，石天爵，果然就像一顆石頭那樣硬啊，這樣的使者不辱使命。嚴嵩看到朱厚熜想要表態，給站在一側的兵部左侍郎丁汝夔使喚眼色，丁汝夔心中埋怨，媽的，還想讓老子做炮灰，可是想要依靠嚴嵩這樣的大樹，就要付出代價。

　　完全忘了上一次被鞭打的下場，再一次站出來，

　　“啟稟皇上，臣有一事啟奏。”

　　“說！”朱厚熜都懶得理他。

　　“臣從邊關士兵口中得知，總督翁萬達鎮守邊關，卻勾結蒙古躂虜，貪墨軍餉，不願打仗，暗地裡讓俺答汗派出使者，和咱大明王朝開市，他卻從中漁翁得利，還請皇上嚴查此事。”

　　翁萬達再一次懵逼了，萬萬想不到朝堂上的文武百官竟然還有這樣的操作，完全沒有下限，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這樣不要臉的。丁汝夔啊丁汝夔，我翁萬達和你無冤無仇，你為什麽要這樣給咱定個罪名，難道就是因為咱保護了石天爵的到來嗎?

　　這是明目張膽，赤裸裸的彈劾。

　　更是一箭雙雕，一石二鳥的計策。

　　站在一側的兵部尚書毛伯溫徹底懵逼了，我是兵部尚書，我怎麽沒有聽說啊，丁汝夔啊丁汝夔，你可不要老這樣的跪舔嚴閣老，現在的風向變了，難道你看不出來嗎?這樣著急的做跪舔狗完全沒有好下場。

　　朱厚熜看了看翁萬達，翁萬達沒有說話，更沒有辯解。

　　丁汝夔的身上忠誠度只有百分之五十，那百分之五十是孝敬嚴閣老的。

　　翁萬達的忠誠度值卻是百分之八十。

　　“夏愛卿，這件事情你怎麽看?”朱厚熜。

　　“以臣之見，什麽事情都需要證據，不能聽信流言蜚語，翁總督戰功赫赫，大公無私，這是有目共睹的事情。然而有些人難免會羨慕嫉妒翁總督的軍功，在背後抹黑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夏言說話就是霸氣，就是一針見血。

　　“丁侍郎，你只是聽說，有證據嗎?”朱厚熜往深處刨。

　　“這個，微臣暫時沒有。”丁汝夔。

　　“那好，你下去給朕找找證據，找不來的話小心朕定你汙蔑外臣之罪。”朱厚熜毫不客氣的說。

　　“是！”丁汝夔再一次戰戰兢兢，我艸好危險啊，嚴閣老，下一次有這樣的事情不要叫上我好不好，趙文華不是你的乾兒子嗎，他為什麽不出頭。

　　丁汝夔完全忘了，他才是兵部侍郎啊，而趙文華只不過是刑部的。

　　既然這樣你們想要汙蔑翁萬達的計策再一次失敗了，朱厚熜看了看夏言，問道，

　　“和蒙古開市這件事情你怎麽看?”

　　夏言輕輕咳嗽一聲，聽在嚴嵩等眾人的耳朵裡，就像是在打雷。

　　“臣以為，應該開市！”

　　現場所有人再一次震驚。

　　其實說白了，在場很多大臣，有一多半是不支持開市的，畢竟開市有危險，開市須謹慎。還有那一少半是保持中立的，只有寥寥無幾的人才支持開市， 比如夏言，比如徐階，甚至戶部尚書王杲，吏部尚書張壁，和刑部尚書聞淵，還有內閣成員兼文淵閣大學士賈詠，以及翟鑾都是保持中立的。

　　他們不支持也不反對，畢竟不想得罪皇上啊。

　　“徐階，你呢?”

　　徐階慨然說道，

　　“臣，亦主張開市！”

　　“說說你們的理由?”朱厚熜。

　　“臣以為，石天爵所言不錯，和蒙古開市貿易，可以促進兩國的交流和經濟發展，再說，咱們大明上國幾十萬大軍豈會擔心躂虜的入侵，這樣以來，邊關連年的戰事可以消停矣。咱們大明朝廷可以鉚足勁的發展經濟，改革朝堂！”

　　夏言的話就像一顆定時炸彈，在這樣的關鍵時刻引爆了。

　　甚至一些保持中立的人看到夏言再一次受寵，都想臨時抱佛腳了，甚至有些人就像牆頭草那樣紛紛附和夏言的觀點，一時間，朝堂上議論紛紛。

　　而那些反對派們依然跪在地上，沒有朱厚熜的命令他們不會起來。

　　現在看到情況不妙，再一次異口同聲說道，

　　“請皇上三思啊，我們誓死不同意開市，這樣做無異於賣國！”他們竟然露出了猙獰的獠牙。

　　朱厚熜看著跪在地上的一大半禦史和言官，他們身上的忠誠度竟然只有百分之五十五，那說明什麽，說明他們在皇上和嚴嵩之間的選擇是搖擺不定的。

　　“那好，你們竟然敢指責朕是賣國賊，欺君罔上，目無國法，給朕統統拉出去，每人擊仗五十大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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