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霧暫時找不到宿羲，也隻好先把這事擱置。

　她短時間內也無法離開神之地，不然斛元還是會找妄月的麻煩。

　好在她現在已經不是十二主神，不需要處理神之地那些亂七八糟的事。

　「你接下來有什麽打算?」汲光坐在天水瀑布邊與花霧喝茶，關心她接下來想要做什麽，「還打算離開神之地嗎?」

　花霧轉著手中的杯子，「沒想好。」

　「我們從降生之日便與神之地綁定在一起，你能逃避一時，卻也逃避不了永遠。」汲光聲音溫柔:「除非混沌主神醒來，諸神隕落。」

　花霧挑了挑眉，「你想混沌主神醒來?」

　汲光深深地看她一眼，歎口氣:「我是怕你想混沌主神醒來。」

　花霧望著杯子裡微微晃動的茶水，眸底似乎都漾起了漣漪，「我應該不會有這種想法。」

　畢竟混沌主神醒來，妄月就會被吞噬，醒來的那個……和她認識的不一樣。

　汲光自己悟出了一點真相:「那也許在未來某一天，你會有這樣的想法。」

　「神明的想法也是會變的嘛。」

　「……」

　只有你善變。

　「那你暫時會留在神之地?」汲光又問一遍。

　「……嗯。」花霧點頭:「斛元不會善罷甘休……早知道當初就不讓妄月位列十二主神了。」

　花霧後悔。

　「你說什麽?」

　「沒什麽。」花霧歎氣，一口喝完杯子裡的茶。

　汲光看她兩眼，

倒也沒有追問，說起別的事。

　最後提及到了斛元:「你和災厄主神……」

　花霧知道汲光想說什麽，很熟練的表示:「只要他別來找我和妄月麻煩，我就不和他計較，我明白什麽是尊老愛幼。」

　汲光:「……」

　神他媽的尊老愛幼。

　汲光忍著吐槽的衝動，「災厄主神不是針對妄月。」

　「我知道。」災厄主神確實不是針對妄月，他針對的是混沌主神的分身。「所以我不是也沒動手打他嘛。」

　汲光:「……」

　好像很有道理，不知道該怎麽反駁。

　「你有時間勸我，不如多勸勸那小老頭，讓他看開點。真要是閑得慌，可以給他安排個相親，咱們神之地是鼓勵談情說愛的啊，我看他就是單身太久，沒被愛情滋潤，心理變態……你走了?不聊了嗎?再聊兩句唄。」

　汲光無視花霧的挽留，直接消失。

　用行動表示，她不想再聊了。

　她還是去斛元聊聊吧……

　反正現在花霧在神之地，他還想對妄月動手，那幾乎是不可能。

　就算他找到機會下手，事後花霧還不得把神之地攪得天翻地覆，指不定她還能乾出讓混沌主神直接醒過來的事。

　汲光越想越覺得恐怖，又加快速度去找斛元。

　……

　……

　天水瀑布旁，花霧唉聲歎氣地看著汲光離開的方向。….

　就在此時，妄月從身後摟住她，趴在她肩頭，蹭著她頭髮和脖頸，「您會留在神之地嗎?」

　花霧:「你想我留下?」

　「不管您留下還是離開，我都希望您能帶上我。」

　「那我不帶呢?」

　妄月沉默了一會兒，又固執道:「我能找到您一次，自然能找到第二次。」

　花霧早就清楚她家這位小朋友的固執。

　不過……

　她也沒打算放任他一個人。

　花

　霧:「我暫時不會離開。」

　妄月眸子一亮，又開始貼貼蹭蹭，像隻黏人的小狗。

　花霧被妄月撩起一身火，好不容易將他按在懷裡，不讓他動彈，這才消停下來。

　妄月枕著花霧大腿，仰著頭瞧她。

　「看什麽?」

　「您好看。」

　沒有誰不喜歡被人誇好看。

　花霧笑著低下頭，妄月以為她要親自己，下意識閉上眼。

　然而他隻感受到花霧的氣息，卻半天沒有感受到她的觸碰。

　他忍不住睜開一隻眼。

　花霧離他很近，只需要稍微再往下，就可以碰到他的唇。

　他們明明做過更親密的事，可是此時被花霧如此近距離看著，妄月還是微微紅了臉，為他傾慕的神明心動。

　他聽見花霧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喜歡嗎?」

　妄月喉結微微滾動，緋色幾乎染紅他的眼尾，他眼裡的那個神明在發光，溫暖的光浸泡過他全身，他稍微抬頭，主動吻住他的神明。

　分開時，妄月輕微喘氣，「您知道我從什麽時候開始喜歡你的嗎?」

　花霧垂眸，視線與他相交，輕柔的眸底映出少年精致漂亮卻染上些許欲念的臉。

　「我知道。」

　妄月一愣，一雙眸子從呆愣很快轉變成驚訝，本就跳動極快的心臟幾乎要承受不住這樣的悸動。

　……

　……

　神明的加冕日，也是神明的成年日。

　神明的成年與人類不一樣。

　人類是年齡。

　而神明是需要徹底掌握屬於自己那份力量，才是祂成年時。

　妄月加冕日舉辦得盛大，但是花霧缺席了。

　妄月待諸神散了後，在知因神殿等到後半夜，才等到花霧回來。

　他看見花霧手捧一束神之地最常見的須萸花，身披神光朝他走來。

　「回來晚了，不要生氣呀。」少女笑著將花遞過來。

　那只是一個很隨意的動作。

　她臉上的笑容也是他熟悉的……

　可就是那一瞬間，他突然聽見了自己的心跳聲，那是一種不同於平時的心跳，急促且劇烈。

　他那個時候還不明白自己為何會這樣。

　他只是有些茫然無措地接過她手裡的須萸花。

　在她看過來的時候，悄悄別開了頭，避開與她視線接觸，緊緊抱著懷裡的花。

　花霧似乎說了什麽，但他心跳太快了， 她的聲音好像蒙上一層紗，朦朧聽不清。

　直到花霧揉了下他腦袋，她的聲音猛地清晰起來，「恭喜我們家小朋友終於長大了。時間不早了，回去休息吧。」

　說完這句，花霧便從他身邊離開。

　妄月還沒從自己怪異的狀態緩過來，沒有第一時間跟上去，而是站在原地目送她進入神殿。

　他是在很久以後，才想清楚自己那一天是怎麽回事。

　妄月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你……你那天就知道了?」

　——霧裡看花——

　嚶，還沒寫完，可惡！！.

　墨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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