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寶妮剛想擺手否認,因為她習慣了做事甩鍋、否認的條件反射了。
但是她想想這王可琪來頭挺大的,在京都的時候,兩個人的關系確實不錯,而且這人脾氣耿直、仗義,最痛恨受欺騙了。
是以她撫摸著火辣辣通紅的臉頰,笑著一手挽住王可琪的胳膊,點頭說道:
“是啊,琪琪確實是我喊過來了。”
“身為姐姐的妹妹,我不能看到你仗著與厲隊長關系好,就能不懂裝懂,直接將開辦養殖場的功勞給攬了。”
“能者居上嘛,人家琪琪可是正兒八經的帝大高材生,難道比不上姐姐一個三流高中畢業生?”
“來農場之前,姐姐可能連豬、牛、羊這類的牲畜都沒見過吧,有什麽資格擔任主任?”
“別人害怕你,我卻不能容忍姐姐繼續以公謀私,所以我便喊琪琪過來,支援咱們農場的建設。”
“相信由她這個專業人士的帶領,咱們農場的養殖場能紅紅火火開辦起來,省得姐姐將大家夥的努力打了水漂!”
有著方芸妮的意思,厲清澤拍拍胡主任的肩膀,示意他先不要摻和進來。
那王可琪微微抬著下巴,“是的,方芸妮同志,你得好好學學你妹妹,一切以大局出發,不要將自己的利益擺放到首要位置上,這只會損害大家的利益。”
“我來呢,是及時避免你的錯誤擴大,希望你不要執迷不悟了。”
方芸妮挑眉看向方寶妮,“我這個妹子一向喜歡大義滅親,而且生怕自己思想不積極,親人沒錯,也得扣一頂帽子,以彰顯自個兒支持組織的立場。”
“王可琪同志,你是帝大的高材生,那又如何呢,從帝大畢業的學生大有人在,我隨便喊一嗓子,山上能有七八十人應聲。”
“這裡是昭陽農場,養殖場也確實由我提出來,一點點跟隨著建立起來。可以說員工中,只有這位總是狀況頻出的方寶妮同志,對我意見很大,但是其他員工……”
方芸妮還沒說呢,身後一群人便憤恨道:
“小方主任工作認真負責,懂得養殖方面的科學知識很多,光是瞧著我們養殖場如今發展迅猛的勢頭,就足夠說明一切了。”
“對的,養殖專業性知識有,也得看會不會管理和整體上的把控,哪裡有你們說的簡單?”
“有些人生來就有天賦,有些人把課本背得滾瓜爛熟一樣是紙上談兵,根本經不起實戰的考驗……”
“養殖場是那麽容易開起來的嗎?也沒見你們剛開始來搶著負責當主任,這會兒見養殖場快要盈利了,就跑過來想撿現成的?”
“說得冠冕堂皇,你們心裡什麽打算,當我們不知道?”
“家裡沒有點關系背景,就你一個帝大畢業生,就能跑過來要當主任,說笑呢?”
大家夥攻勢猛烈,讓方寶妮和王可琪幾乎招架不住,而她們身後的幾個女同志也都面色難看。
這時候胡主任上前打圓場,“小方主任,您們忙著。”
“這是剛來農場的幾個同志,還沒有給安排工作呢,可能之後還得麻煩您。”
方芸妮笑著說:
“養殖場裡的人手都夠了,每個崗位都有培訓過的同志在,而且還考慮到工作量的多少,也對人員數量做了調整。”
“所以暫時沒有缺口,”她看向方寶妮,“哦,對了,方寶妮同志,你想好自己要做什麽工作了嗎?”
“是要跟王可琪同志等著下地乾活,還是要繼續打掃雞舍、豬圈?”
“農場是不養閑人的,如果方寶妮同志不能拿出診所開具的身體有恙證明,又不想回來工作,恐怕只能按照外來人員的待遇,入住招待所了。”
農場裡的招待所對待家屬是半價,但是外來人員入住就得全價了。
方寶妮如今還不清楚羅盛淮在哪裡,能否安全到家,到家後又怎麽跟家裡人交代。
沒有得到確定的消息,她必須給自己留條退路。
“琪琪,你能來農場我很高興,不過我要先工作了,回頭如果你也開辦起來養殖場,我保管去支持你!”
王可琪剛才情緒激動,面對方芸妮的時候,如臨大敵並沒有注意到方寶妮身上傳來的味道。
這會兒她差點沒有乾嘔出來,再想想方寶妮的工作,神色不由地僵硬。
她拂下方寶妮的胳膊,轉而握住手,倆人的距離略微拉開些。
“行,你先去工作,等我將農場情況摸準後,再做打算。”
“我來農場是要乾實事的,肯定要大乾一場!”
確實是她有些魯莽了,對於農場還不了解,憑借著方寶妮信件上的三言兩語,就想要接管養殖場。
養殖場開辦已經兩個月了,她看著方芸妮也不像是沒有頭腦的人,加上還有個啥厲隊長幫襯著,在農場都橫著走。
說白了方芸妮是地頭蛇,而她是虎落平原被犬欺,很多事情得從長計議。
一群人離開後,大家夥拍著胸脯嚇得不行。
她們很清楚方寶妮是那種小心眼兒,且一朝得勢便能將不喜的人往死裡整。
就因為大家夥知曉她的脾性,所以一直不敢讓她有翻身的機會。
沒想到她人脈挺廣泛的,之前巴拉個對象來,如今又請了一尊佛,想要接管養殖場!
如果讓王可琪奪得主任的位置,以方寶妮那小人的脾性,估計整個養殖場都要被大換血了。
大家都不傻紛紛表示道:
“小方主任,我們都看著您辛苦操勞咱們養殖場,我們會一直堅定地支持您,跟隨在您身後的。”
“對,剛才我們說得都是掏心窩的話,別人以為您靠得是厲隊長,以及諸多專家。可是我們清楚您的付出……”
“沒有您,就沒有咱們養殖場……”
方芸妮看著眾人忐忑的神情,輕笑著說:
“我覺得誰當這個養殖場主任,都無所謂。”
“只有那人憑借著真本事,能帶領咱們的養殖場發展更好,我讓出去正好落得一身輕。”
“可是呢,像是剛才王可琪同志,初出茅廬憑借著一張嘴,尚沒有建樹就想要奪去,那我肯定是不會給的。”
“農場的風氣不錯,大家團結一致搞建設,不能將個人恩怨帶進來,對待同志們要一視同仁,如此才能當掌舵之人。”
方寶妮握著掃把和簸箕,忍不住道,“姐姐,什麽不將個人恩怨帶入進來,我如今打掃雞舍算什麽?”
方芸妮挑眉,“方寶妮,需要我將事情重新給你捋一遍?”
沒等她多說,其余女同志們便憤恨地替她順了一遍。
明明是方寶妮狐假虎威謀求來一份工作,不知道珍惜罷了,還將養殖場折騰得烏煙瘴氣,自己逃避輪值清理雞舍、豬圈、羊圈等。
如今她不過是將之前欠的活,加倍補罰回來。
恰好一個專家提出養殖場定崗定責的管理方法,這方寶妮就如此不幸被定在這個崗位了。
“方寶妮同志,你要是不樂意乾這活兒,多得人搶著做呢。”
“不就是髒點臭點嗎?工作量不算大,又不累,待遇好,離開養殖場,你去哪裡找……”
方寶妮心裡認定是方芸妮故意給自己設的陷阱,什麽定崗定責,怎不早制定、晚不制定,偏偏等她接受懲罰後呢?
方芸妮瞥了她一眼,哪裡不知道她神色不甘、怨恨什麽。
輕笑著走過去,方芸妮貼到方寶妮耳邊,用只有倆人聽到的聲音說道:
“方寶妮,你想的沒錯,這定崗定責確實是我先提出來的,你奈我何?”
“我想著每個人乾活順手了,沒必要再輪值了,貪多嚼不爛,不是嗎?瞧,你清理起雞舍、豬圈、羊圈、牛棚多熟練?”
方寶妮氣得渾身發抖,看著眼前漂亮靚麗的方芸妮,伸手要將剛才的耳光還回去。
結果方芸妮一把握住她的手腕,微微用力,繼續輕笑道:
“你汙我名聲,就像是人置身於汙穢中,我不過是讓你切身體會下。過分嗎?”
“從小到大我替你背得鍋還少嗎?我秋後算總帳,不過是告訴你,人在做天在看,出來混的,早晚要還回來的。”
“我勸你呐,往後心善點,這世上可沒有後悔藥兜售……”
留下呆怔的方寶妮,安撫眾人兩句,方芸妮跟厲清澤繼續巡查,等轉完一遍才下山。
“明兒個一早我值完班,就跟夥計上山尋摸下,看看能捉點活物不,等周天當天在好好收拾一番。”
方芸妮笑著點頭,“今天周三了,時間很寬裕,若是不好捕捉,到時候讓食堂幫忙多捎帶些肉來。”
“咱們才多少人,能吃多少呢?”
畢竟不是冬獵,他們沒法步入深山,林子的外圍活物不算多,而且各個都很機警。
厲清澤揉揉她的頭,“你男人如果連一頓燒烤所需要的野味都湊不齊,不要也罷!”
方芸妮忍不住笑出聲,“有你這麽說自個兒的嗎?”
“凡事都沒有絕對,萬一你真湊不齊怎麽辦?”
厲清澤挑眉,“在這個問題上不會有意外的,我寧願推遲洗塵宴,也不能讓你男人給你丟臉。”
“芸芸,你是我求來的,我絕對不會在這方面含糊。”
“剛剛算是半開玩笑的話,若是我與人打賭,哪怕有必勝的把握,也絕對不會將你當做籌碼。”
“我輸不起!”
方芸妮挑眉,“打賭?”
“我還沒問厲隊長平時有什麽不良嗜好沒?”
厲清澤頭皮不由地發麻,“我潔身自好二十四年,除了你沒有跟任何異性有密切接觸行為。”
“不過平時我巡邏累了乏了,會抽根煙,沒事的時候與朋友喝點小酒,這些,這些你如果介意,我可以改的!”
他雖然二十四歲了,周圍同齡人已經結婚生子,娃都可以打醬油了,但是他聽了不少人抱怨生活和婚姻中的瑣碎。
什麽婚姻這玩意,沒進來的人擠破頭也想進來,進來的人呢又想要掙脫出去。
多漂亮的小姑娘,被婚姻一磋磨,都變成嘴碎的黃臉婆,再也沒有讓人心動的特質了。
一地雞毛被他們敘述得格外具體。
其中也包括女人會為了錢,管控男人出去應酬,抽煙喝酒都能引發家庭大戰。
厲清澤不想讓方芸妮,為這樣的瑣碎迷失自個兒。
婚姻需要相互包容和理解,只有一個人操心整個家裡,自然容易變得嘴碎、滄桑。
方芸妮微蹙著眉頭,看著高大壯碩的男人帶著些怯弱,內心不由覺得好笑,可是她還緊繃著小臉,哼道:
“雖然我相信厲隊長是個自製力強的人,但是呢像是煙和酒,對人身體有害,而且容易上癮。”
“現在你是一天抽三五顆煙,淺酌兩杯,等翻過去十年再看,恐怕一天一包煙打不住,酒半瓶地灌了!”
“我可不希望厲隊長如此英俊神武的人,被煙和酒侵害成油膩中年挺肚地中海大叔。”
“那時候我還乾淨美好如初,厲隊長卻……”
厲清澤聽著不由地在腦海中,將自個兒帶入進去,自己都嫌棄得緊,再瞧瞧未來媳婦如此清麗漂亮,趕忙說:
“芸芸我明白了,從今往後我會堅持鍛煉身體,杜絕一切損害身體的不良習慣。”
“忌煙忌酒,不能咱們走出去,別人以為咱們是父女!”
方芸妮滿意地點頭,“清澤哥,我是為你身體著想,解困乏的方式有很多啊,不是只有抽煙一種。”
“與人聚會,並非只有酒才能讓人盡興。”
“一直勸你酒、激將的朋友,那就是間接給你遞刀子,不交也罷。喝酒得講究你情我願不是嗎?”
厲清澤笑著點頭,可不嘛,酒桌上的朋友靠譜的不多。
如果連你喝不喝酒都計較,這樣的朋友還真不能深交。
“行,芸芸,以後你說什麽,我就做什麽,絕不二話!”
方芸妮咬咬唇瓣,“其實冬天的時候,天氣寒冷,你一小杯酒暖暖身體驅寒還是可以的。但多了就不行了!”
“跟朋友聚會的時候,頂多二兩白酒助個興,多一口,下次可不許喝……”
厲清澤低笑聲,忍不住接著林子中樹木的遮擋,將人攬入懷中,“芸芸,只有你有資格管我。不用顧忌什麽,你怎麽想的,就怎麽吩咐。”
“抽煙確實不好,煙齡長的人身上的肌膚和衣服都帶著濃濃的煙味,牙齒變黑、手指泛黃,怎麽瞧都邋遢。”
“喝酒多了傷身體,也容易麻醉神經,對大腦產生很大影響。”
“我會克制自己, 遵守咱家芸芸同志的指揮。”
方芸妮眉眼彎彎地點頭,“對嘛,我們健康長壽,比什麽都好。”
厲清澤輕笑著低頭啄了她一口:
“往後我接受芸芸同志時刻檢查。”
明明正兒八經的話,可配上他的動作,總讓人浮想聯翩!
方芸妮瞪他一眼,真不敢想象,自己第一次見他時,覺得這青年高大挺拔,外冷內熱、又格外負責任。
哪裡想過他私底下,竟然是這樣的讓人招架不住。
王可琪她們剛抵達農場,女生宿舍中的空床鋪都是零星的,並沒有挨在一起的,而且都是條件不好,還被大家夥堆滿了行禮。
這些從京都而來的嬌小姐們,哪裡看得上?
是以她們直接住在招待所,兩人一間,哪怕每天花錢也不願意委屈自個兒。
“方芸妮還真是個硬骨頭,我以為她是靠著男人坐穩主任的位置,但是今天看來,她將養殖場員工都給收服了。”
“我們再想打入進去很難。”
王可琪微微皺眉歎氣,來時候的豪情壯志,還沒等安頓好,就已經泄了一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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