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虎說道:“它沒有。”
小虎理直氣壯:“它就有!”
大虎:“沒有!”
小虎跺腳:“就有!”
蘇二狗過來就聽到兩個小家夥吵得著急上火。
不用看也知道是大虎和小虎。
“大虎、小虎,你們在吵什麽?”
他一邊問,一邊來到柵欄邊,看見了坐在裡頭的小崽子,眸子一亮,“咦?你在呢!”
小崽崽認出了蘇二狗,仰頭開心地叫喚:“嗯!”
蘇二狗把手從柵欄的縫隙裡伸進去,摸了摸它腦袋。
他沒忘記兩個小家夥吵架的事,又問了一遍:“你們吵啥?”
大虎道:“小虎說它說它叫六虎,它又沒有說話!”
小虎叉腰跺腳,老嚴肅了:“它說啦!”
小崽崽:“嗯!”
小虎抬手一指:“你聽!”
大虎拿出兄長威嚴:“它沒有說!”
小虎再次把小腰一叉,小腳一跺:“六斧!”
小崽崽:“嗯!”
大虎:“……”
大虎運氣不好,每次他開口時,小崽崽都不叫,臭弟弟一說話,就趕上它一個勁兒地叫。
小崽崽憑實力贏得了六虎的名額,躋身虎頭幫的一員。
蘇二狗要進去看黑瞎子的情況,三小隻也想去。
考慮到黑瞎子到底是個猛獸,又受了傷,怕它心情不好。
蘇二狗於是謹慎地說道:“我先進去瞧瞧,讓你們進來再進來。”
蘇二狗從果園正門拉開柵欄走了進去。
黑瞎子已經吃完漿果了,這會兒在吃蜜瓜。
蘇承也是把熊往死裡寵,連蜜瓜都是切成塊兒的。
黑瞎子優哉遊哉地吃著,熊生第一回不用努力也能吃到飽。
蘇二狗看著它的一雙光禿禿的腿,其中一條打了石膏,不由地問道:“你毛怎麽沒了?”
黑瞎子:“……”
你禮貌嗎?
蘇二狗摸了摸它,它一點兒也不排斥。
看得出心情很不錯,沒因受傷而沮喪或發怒。
“應該可以把大虎他們叫進來了。”
蘇二狗轉過身望向柵欄門口,“大虎二虎小……咦?人呢?”
“好大呀。”
“它受傷了。”
“它叫大黑。”
蘇二狗唰的轉向黑瞎子,就見三個小豆丁早已蹲在一旁,摸起了黑瞎子的肚皮。
蘇二狗身子一抖,你們幾時過來的?!
三小只有了新玩伴,賴在這裡不肯走了。
幾個幼崽都正是活潑好動的年紀。
三人一熊在地上一個接一個地翻跟頭,把地上的草都壓禿了。
凌雲坐在屋裡,聽三個小孽徒在果園裡樂不思蜀,把他這個師父都忘了。
他冷冷一哼:“哼。”
蘇小小過來,把沖泡好的羊奶遞給三小隻。
小崽崽也要喝,直立起來,在蘇小小手裡一陣扒拉。
蘇小小也去給它泡了一瓶過來。
三小隻與小崽崽坐在大樹下,各自雙手捧著一個小奶瓶,咕嘰咕嘰地喝奶。
一直到要去睡覺了,三人才依依不舍地告別。
“大黑再見!六斧再見!”
蘇小小:怎麽就成大黑和六虎了?來家裡第一天,名字都給整齊活兒了?
三小隻耗空了全部精力,洗澡洗到一半就睡著了。
蘇小小把三小隻抱上床,狠狠親了親三人可可愛愛的小臉蛋。
三人仰著小腦袋,睡得可神氣了。
蘇小小去了老人那邊。
衛廷還沒醒。
老人與他盤腿坐在地板上。
老人在他身後,雙手推上他的脊背,用內力為他療傷。
蘇小小不想打攪老人,打算輕輕地離開。
老人淡淡開口:“這小子或可因禍得福,要是能借此機會沖到流星步的第四重……”
流星步一共七重,千機閣的長老也隻練到第五重。
衛廷年紀輕輕就能步入第四重,放眼整個千山島也是鳳毛麟角的存在了。
這頓揍沒白挨呀……蘇小小笑了笑,說道:“那也是因為有前輩這個厲害的師父!”
老人道:“這是自然。”
蘇小小:您還真是不謙虛。
老人叮囑道:“下次別再這樣了,很危險的。”
蘇小小乖乖應下:“是,前輩。”
嘴上這麽說,心裡卻明白,衛廷就是個不要命的性子,多半下次再遇上同樣的危險,他還是會不計生死的。
老人不再說話,額頭滲出了細密的薄汗。
蘇小小識趣地走了出來。
翌日,國子監放假。
蘇二狗給大虎二虎小虎準備了一個大大的驚喜。
“大虎二虎小虎,你們看誰來了?”
三小隻正在程桑這邊吃早飯,聞言齊刷刷地朝蘇二狗望來。
蘇二狗往旁側一讓,露出身後的驚喜。
三小隻齊齊睜大了眸子:“哇!”
“四斧!”小虎呲溜從椅子上滑下來。
宗政徽的眼底閃過一絲驚艷:“好漂亮的大食馬。”
二虎也爬下去抱四虎。
大虎沒著急跑過去,而是十分小紳士地對程桑與宗政徽介紹:“桑桑,陛下,它是我們在村子裡養的馬,叫四虎,快兩歲啦!”
四虎和小崽崽差不多大。
只不過,四虎長得快,又在軍營歷練多日,健壯得宛若兩歲駿馬。
小崽崽胖嘟嘟,小小的,看著只有一歲大。
程桑寵溺地摸摸大虎的腦袋:“四虎和大虎一樣可愛。”
大虎害羞地紅了小耳朵。
爭寵成功。
臭弟弟靠邊。
二虎仰起頭:“四虎你好高呀。”
剛到家裡時,四虎還和他們一起吹奶瓶,如今四虎已經是一匹預備役的戰馬了。
四虎歡脫地一陣蹦躂。
小虎指著屋裡介紹道:“四斧,那是桑桑,那是陛下!”
四虎調頭就跑了!
程桑一愣。
這是……怎麽了?
不喜歡她嗎?
不多時,四虎回來了,嘴裡叼著一束剛摘下的牡丹花。
四虎將花花遞給程桑。
程桑笑了。
宗政徽暗暗嘆氣:人不如馬呀。
他幾時才能換桑桑這樣的笑容?
衛廷在老人那邊療傷了三天三夜,夏侯彥也差不多昏迷了三天三夜。
這一日後半夜,夏侯彥終於醒了。
不是那種迷迷糊糊的狀態,而是真的清醒了。
他的雙手纏滿了紗布,大腿上的箭也早已被取了出來,縫合了傷口,也塗了藥系上了繃帶。
只是那種疼痛感無法消失。
他咽了咽乾澀的喉頭,努力回想自己是在哪裡。
他這幾日,也不是完全沒有清醒的時候。
只不過,醒了也是渾渾噩噩的,不一會兒又昏睡過去了。
他以為是在做夢,而今一回想,自己是聽到了他們的談話的。
那日他的幾個蠢手下抓錯人了,居然抓到了秦家千金的頭上。
那個小丫頭是秦滄闌唯一的嫡親孫女,也是衛家的少夫人,衛廷的妻子。
風老已經被他們殺死了,他的手下幾乎全軍覆沒。
他在大周的計劃失敗了。
他被關在護國公府,那日在林子裡與他交手的男人叫蘇陌。
他有個弟弟叫蘇璃。
與山寂羅漢大打出手的金胳膊男人是衛胥的第六子,名喚衛宴。
他當然知道衛宴,他只是沒見過,不能把臉孔與名字對上號。
還有衛琛與衛青,也是如此。
衛家人居然與玉面羅剎攪和在了一起。
衛家人難道不知道當年衛胥在碎北關是被殺手盟的人抓走的?
六年前,衛家的慘案,參與的勢力可不少。
殺手盟、南疆皇室,還有……
思量間,房門突然被推開了。
一道頎長清瘦的身影披星戴月走了進來。
屋內沒掌燈。
但涼薄的月輝落在他年輕俊美的臉上,仍是叫夏侯彥一眼認了出來。
夏侯彥的雙手雙腳被綁,只能躺在床上。
他冷冷地瞪向對方,沙啞著嗓子道:“我那日見到的人……果然是你。”
凌雲沒說話,隻淡淡走了進來。
夏侯彥想到這幾日斷斷續續聽到的談話,譏諷地笑了:“我說怎麽幾年不見你,聽聞你出島遊歷了,誰曾想竟是躲在了大周,還與衛家人攪在了一起。”
秦、衛、蘇三家一體。
這裡雖是護國公府,但三家人都曾在柴房出現過,彼此的關系還很親密。
並且從他們口中,自己還得知這個家夥收了衛家的孩子為徒。
夏侯彥冷笑道:“梨花鏢是你的吧?城主府與你們百花宮無冤無仇,你為何要幫著幾個外人對付我?”
凌雲道:“你難道是自己人?”
夏侯彥嘲諷道:“我不是,但你幫著衛家人對付我,不覺得太奇怪了嗎?你們百花宮當年對衛家人做了什麽,別告訴我你不知情!”
凌雲道:“百花宮的事,輪不到你來置喙。”
夏侯彥呵呵道:“那你來找我做什麽?難道不是怕我把你的身份和秘密抖出來?啊,忘了問了,他們應該還不知道你是誰吧?不如我們來做一筆交易如何?百花宮少宮主!
“說實話,我對你為何潛伏在衛家人身邊毫無興趣,我也無心打聽你們百花宮的計劃。
“只要你肯放了我,我就帶著你全部的秘密回千山島去。
“否則,我立馬告訴那丫頭與衛家人,你們百花宮當年在碎北關都對衛家人做了什麽!”
天蒙蒙亮。
柴房傳來一聲驚恐的咆哮:“爺爺個姥姥!出事啦!”
蘇小小與蘇承忙來到柴房。
陸傲天:“不是我這邊啊!”
蘇承打開了夏侯彥的房門,走過去探了探夏侯彥的鼻息:“沒氣了,他死了。”
蘇小小問道:“昨晚誰來過?”
陸傲天:“我不知道!我睡著了!爺爺個姥姥!我怎麽睡得那麽死?”
不多時,一個丫鬟拎著食盒過來:“大小姐,凌公子是走了嗎?我去給送吃的,他房裡沒人了。”
蘇陌一大早過來,見到了死去的夏侯彥。
他眉心一蹙。
蘇小小道:“你去梨花巷找找凌雲。”
蘇陌去了。
但令人意外的是,那裡早已人去樓空。
蘇小小回到自己院子:“杏兒,大虎二虎小虎去我外祖母那邊了嗎?”
三小隻最近一醒就會去找程桑。
杏兒道:“沒有啊,方才太夫人還讓人來問,孩子怎麽還沒過去呢?”
很快,外頭響起了蘇二狗的聲音:“姐,姐,姐!四虎不見了!”
他們找遍了整座府邸,也找不到四虎與三小隻。
蘇小小握緊了拳頭:“凌雲!”
要開啟千山島地圖了,真相都會慢慢揭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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