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大街繁華的似乎沒有紅霧來過的痕跡,聊天,吵鬧的人很多卻隻讓人感到親切和劫後余生的喜悅。但人們對這樣的吵鬧也只有紅霧後兩到三天的忍耐,隨後便又會厭惡這群人。
此時的洛多正剛剛從盧德裡安莊園下的圖書館攀爬著上來,看著逐漸上升的身體,沒能看到一點光明,讓洛多不由的擔心。
直到透明的天窗被打開,才大口大口的呼吸著新鮮的空氣。
卻也被一種腐爛和血腥味塞滿了鼻子,環顧四周,發現身處在完全封閉的空間裡,聽著扎卡和安德在後面催促著。
掙扎的用雙手推動蓋的並不嚴密的蓋子,一用力便打開,這時才猛然發現自己在棺材裡。
一些泥土從棺材的縫隙中漏進來,判斷出了自己被埋在地底,似乎看不見希望。
只能在泥土中緩慢的和剛上來的倆人一同挖掘著,過了一會才回到了地面。
這時扎卡的一些喃喃聲吸引了倆人的注意。
“為什麽是紅色的泥土。”精神緊繃的倆人幾乎對紅色有了應激的反應,身體沒了力氣就只能顫抖,手上的挖掘並未停止。
手是最先從地底出來感受到外界溫度的,輕柔的風還將絨毛吹的豎起。
燈火通明的盧德裡安的莊園今夜是最熱鬧,很多人曾跳過舞,高貴而優雅者們四處遊蕩,卻不禮貌將花園弄的亂作一團。
在晨間的陽光中,大地和天空同樣被照亮惹的人追逐,不屬於人的生物多半畏懼光,去陰暗的角落或是不會被陽光普照的主樓。
因為沒了風琴的演奏和歌舞的指示,活屍原本的醜陋才顯現出來,躲在桌子下縮作一團,將一樓的大廳集滿。
二樓的裝飾並沒有什麽變化,可笑的馬戲團道具是被塗抹成藍色的箱子上放著小醜的面具,馴獸師的鞭子。另一邊是魔術師的道具,紅色引人矚目的箱子,以及上面的帽子。
紅色箱子似乎是被人驅動似的,像是表演的小醜滑稽的四處擺動,直到箱子被打開。
盧德裡安穿著一身禮服從中鑽了出來,似乎很滿意現在的形象,將自己的肚子向前坦誠的挺了挺,贅肉被搖晃的力道惹的抖動。
就像是告別一樣,他走到了欄杆邊揮了揮手,從樓梯走下去。在這群活屍的眼前,這是一隻還算豐盛的餐點。
拿起被掛在一樓用於裝飾的騎士劍,別在腰間,看著一群曾經高貴的人不會壓抑自己的神情,把自己當作怪物。
倨傲的走出了,這棟古老的樓。聽著活屍們的嚎叫,用油燈點燃,四處可見的簾子。
走到莊園的小徑,每走一步將還未熄滅的燈,連帶著油和火一同灑在花園裡,將早晨的花朵燒的萎靡,像是哭泣的盧德裡安的女兒。
直到來到小徑的盡頭,將最後的油澆到女孩曾用過的秋千上,很快細細的繩子就支撐不了木板,直到斷裂。
快要被燃盡花籃裡,一個紙折的小人從花籃裡滾下來,正巧被風吹到秋千上,逐漸燃燒起火,又像是躬下腰,在舞台上謝幕的翩翩天鵝舞演員。
洛多擺弄著靠在一塊墓碑上靠著的屍體,看著他驚恐的神情,想要將駭人的眼睛閉上。
看著主樓和花園燃起的熊熊大火,陷入了沉思,直到從地底率先出現一隻蒙上灰塵的手,這樣的場景也沒能讓沉思的洛多驚訝。
看著安德比扎卡更早出來,以及扎卡緊隨其後,便指著仿佛要燒到天邊的火焰,
以及被遮住的天空和太陽,久久不能平息。 直到扎卡和安德的粗重呼吸聲再也壓抑不住,洛多才指著那具看似完好的屍體說“你們仔細看他的身體被分割成了很多塊,然後被重新拚湊成了這樣。”
此時,率先恢復過來的安德已經湊了過來,用槍在這具屍體的衣服和部位上劃過。
看到他栩栩如生的屍體上有切割後拚湊的痕跡,很難看見的細密紅色線條布滿了他的身體,各個器官,每一個關節。
和他缺失了的眼睛,將槍對準他缺少眼球後的空洞框架,直到子彈的力量將他本就不結實的身體洞穿。
剩余的身體像是雪山崩殂般,堆積到了一起,從碎肉中安德指著被剔乾淨的骨頭。
“這件事,估計和淚羅河案件脫不開關系了。”這就像是挑釁,凶手告訴我們他的手法,更加精細了。
“這一次缺少的器官是眼睛嗎?”安德的詢問聲,把還在思考的洛多喚醒。
“是的,自第一次開始,也該到眼睛了。”判斷淚羅案件和普通案件的標準一共有兩個,分別是被殺害者的屍體一定要被切割和死者一定會缺少某一部分組織或是器官。
其實如果是有預謀的殺人, 大可放到紅霧的後面幾天,因為死亡的人數夠多,這樣的謀殺就自然而然的被掩蓋掉。
但是淚羅案件所有被殺的人幾乎沒有相同的特征,殺人時間不定,殺人地點不定。
也導致它更加像是向無用警官的挑釁,結束了洛多他們只需要解決紅霧後麻煩的生活。
“我們該走了。”看著向墓地蔓延的火焰,和被風向上卷的煙霧,扎卡不由得提醒倆人。
他們便下了山,直到火焰和莊園跟太陽和天空一樣遙遠,也沒能弄清楚盧德裡安莊園潛藏的秘密,盧德裡安小姐死亡的真相,盧德裡安伯爵在哪裡,盧德裡安和淚羅案件的關系。
燃燒的到了太陽離去,在那之後救援的隊伍才上了山,聽回來的同事說隻救下來了一名仆人裝扮的老人,救他時被在一個鮮為人知的屋子裡,似乎在呼呼睡覺,即使再明亮的火焰都沒能把他叫醒。
夜晚安德便回了警署,和在門口的老警官打一聲招呼,匆忙進了檔案室,找到一些被藏匿的很深的檔案。
將檔案拆卸,取出一張張標有“清道夫”標注的檔案。平鋪到桌子上,借助黃昏的光,讀了一遍。
又收好,謹慎的疊的一起,封存到同一個袋子裡,壓到一堆檔案的最下面。
洛多是回了租住的房子,匆忙的回到自己的房間,期望在破舊走廊的踏步聲不要把任何人驚醒。
發呆到了夜晚,舉起曾經麗莎小姐留下的書,不由自主的讀了起來,希翼可以將自己的精神支到別處或望著燃燒的蠟燭發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