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劉辨無事,用了午膳後美美的小憩了一下,昨晚來回折騰,到現在放松下來,劉辨隻覺得呵欠連天。
這一覺,劉辨直接睡到了申時末,終於伸了個懶腰,聽著脊骨發出的哢哢聲,滿意的點點頭,嗯,還能長高!
劉辨面孔微紅的起床,拒絕了宮女的服侍,美美的洗了個澡,頓覺神清氣爽。
想著夢中出現的那個嘴角掛著血跡的身影,劉辨內心久久不能釋懷!
先和王林去了一趟坤寧宮,何太后看到劉辨過來,喜出望外。
此番又是她宮中的人在惹事,甚至還引外敵進宮刺殺陛下,何太后真怕劉辨會暗暗懷恨於她。
早上在徐榮帶走張讓以後,劉辨已經來過一次,但是並未久待就回了麟德殿,也讓何太后有點心驚。
沒想到,下午劉辨處理完事物後,再次前來慰問,終於讓何太后能夠得以安心。
再在坤寧宮坐了一會兒,劉辨還去了一趟永樂宮拜見了太皇太后,方才帶著王林再次回到了麟德殿!
左右無事,劉辨帶著王林來到了偏殿一隅。
一個略顯偏僻的房間,陰暗,無窗!
推開門,一股濃鬱的藥香彌漫在空氣中。
牆角處一方小榻上,一個瘦小的身影,靜靜的躺在那裡。
已經用了藥,影子還在昏睡,可能是無意間扯動到背後的傷口,蒼白的小臉上微微一皺,嘴裡發出一聲低沉的悶哼。
劉辨的心頭,微微一緊!
此時,他在此想起了影子面對王越的利劍,義無反顧的趴在他懷中為他擋劍的情景。
劉辨輕輕的走到榻前,慢慢坐下,右手緩緩的放在了影子的滿頭青絲上,細細摩挲。
“影子......”
“初七......”
劉辨微微一歎,王林看著劉辨,眼中閃過一絲安慰之色,緩緩的退出了房間,輕輕帶上了門。
關門聲驚醒了劉辨,他回頭看了一眼,嘴角拉開一道輕微的笑意。
看著躺在榻上還微微皺著眉頭的小人兒,劉辨的眼中閃過一道溫情。
前世今身,還是第一次有人願意對他以死相報。
而且是一個如此年幼的小女孩!
雖然此身也只有十四歲,但前世劉辨已經是一個二十六歲的大齡青年,哪怕一直沒有正式交過女友,但是也不至於對如此年幼的影子下毒手。
她還只是一個孩子,就像他妹妹一般。
劉辨小心的抹平初七皺起的眉頭,看著她的呼吸逐漸平穩,陷入了沉思。
睡夢中,初七也許是感受到了頭上的觸摸,微微的抬頭在劉辨的掌中蹭了蹭,可能找到了一個更舒適的位置,睡夢中,嘴角拉開了一絲微笑。
還有一點嬰兒肥的白皙的小臉兒上,靜靜的微笑,兩個小小的酒窩蕩漾開來,宛若一朵睡蓮,暗香盈盈,美得驚心動魄!
劉辨心頭狠狠的一跳,再次面容微微一紅。
靜靜的坐了兩刻鍾,劉辨右手無意識的輕撫過初七的唇角,睡夢中的初七,發出一聲輕微的呢喃,劉辨嚇了一跳,逃也似的出了房間!
聽到關門聲響起,一直閉著眼沉睡的初七,悄悄睜開了眼睛。
成為這個比自己還年幼的陛下的影子,初七親眼見證著陛下的種種謀劃,也目睹了陛下的揮斥方遒,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一個人影已經進入了她涉世未深的心中。
所以,面對王越,
她才有勇氣以死相搏! 不僅是因為責任,也是因為內心的悸動!
此番,陛下能夠前來看她,而且還靜靜的陪了她許久,讓初七的心中,一絲羞澀的同時,還有著淡淡的甜蜜!
不知道想到了什麽,初七的嘴角再次掛上了微笑,有點小溫馨!
看著面孔微紅的陛下,守衛在門口的王林微微一笑。
能夠遇到陛下這般人,真是初七的福氣。
王林是隨侍在陛下身邊的近侍,甚至可以說對於陛下的一切都是了若指掌。
陛下如今正是少年慕少艾的年紀,如果說之前還是宮內有著太后和太皇太后壓製,朝堂重還有大將軍何進的威脅,所以陛下不得不謹慎行事。
但是,陛下親政已經超過一個月了!
太后和太皇太后整日裡遛貓逗狗,早已不問世事,按說后宮中如雲的美貌宮女,肥環燕瘦應有盡有,陛下早已可以為所欲為了,甚至太后知道了也只會欣喜於陛下的成長。
幾次,王林都發現早上起床的陛下面孔紅紅的去泡澡,雖然王林只是太監,但是作為隨侍陛下的近侍,對於陛下的身體狀況自然是清清楚楚。
陛下已經長大了,但是始終沒有絲毫胡來。
在王林看來,陛下聰明睿智,謀略深遠,志向遠大,潔身自好,簡直具備了一切聖人明君的必備條件!
而且剛剛陛下對初七的溫柔,王林也是看在眼中。
如果初七能夠進入陛下心中,自然是一件樂見於成的好事!
茶室,劉辨端著一杯茶,旁邊,王林站著侍候。
“王林,初七的情況,你清楚嗎?”
劉辨斟酌了半晌,緩緩問道。
“回陛下,老奴很清楚!”
王林給陛下的茶盞之中續了一點熱水,微笑著道。
“初七這孩子苦啊!十六年前,老奴奉先帝旨意出宮辦事,回來的時候在路旁聽到了嬰兒的哭聲。不怕陛下您笑話,老奴也算是殺人如麻,心狠如鐵的人物,誰知道聽到這個孩兒的哭聲,老奴就是忍不住尋聲找了過去!”
“路旁,只有一塊破布包裹的繈褓中,一個已經凍得發紫的孩子,氣息奄奄,偶爾才能發出一聲小貓一般輕微的哭聲。”
“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哪怕老奴已經決定離開,但是後面還是心底放不小這個孩兒,最後把她抱回了皇宮。”
“因為那天是正月初七,所以老奴就叫她“初七”了。 回宮後,禦醫來診治過,斷定初七活不了,但是老奴不甘心,藥湯和參湯不要錢的灌下去,誰知道,最後初七居然活了過來。”
“等她慢慢長大一點,老奴就開始教她識字,再大一點就開始跟著老奴練武。初七非常聰明,她知道女孩子力量是弱勢,所以她就苦練身法和暗器,最後在去年她十五歲的時候,通過了影閣的考驗,成為了影閣新一代的影子!”
“而陛下,還是初七第一個守護的人!”
劉辨只是靜靜的聽著,心底思忖著。
“王林,朕在你面前沒有秘密,坦白說,此次初七的受傷,讓朕的心底觸動很深。朕不知道你們影閣的規矩,但是朕就想迎娶初七。”
“當然,你也知道,初七不可能成為朕的皇后,但是,朕會封她為妃!”
“你於初七而言,亦師亦父,此時朕親自和你說,不知你意下如何?”
劉辨思忖良久後,放下手中茶盞,鄭重的說道。
王林聞言,臉色大變,愣了愣後,顫巍巍的跪下。
“老奴代初七謝過陛下厚愛!請陛下放心,影閣並無不可嫁娶的規矩!而且正如陛下所說,老奴是看著初七長大的,能夠看著這個孩子得到陛下垂青,是初七的福氣!”
“不過,老奴鬥膽,希望陛下能夠不要勉強初七,一切都由初七自己決定!”
王林深深的付下身去,花白的頭顱重重的磕在地上。
“自然如此!”
劉辨微微一笑,“初七也是第一個讓朕動心的女子,朕也不願意勉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