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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盡的玫瑰》蘇城華夢(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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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這樣的人,十分不事生產的脾性。且極度不切實際。

  關於幫助,怎樣才能做到知行合一呢,怎麽樣去平複對自己表裡不一的愧疚。唔,將來吧,若有機會,我能夠,也願意為那些在意的人事提供真實的撫慰。若有能力,也想真實地解決什麽問題,盡管心裡認為技術性的解決方案大多無用,有用的也用不到我。但若被需要,我會動身的。

  今年的高考結束了,雖隻過去兩年,我有一兩分鍾的恍惚。時光匆匆,忽然長大了好多。

  中午去取快遞,上面掛著兩道橫幅。上雲,近鄰寶祝蘇大學子前程似錦歸來仍是少年;下雲,大學青春畢業季包裹行李近鄰寶寄。寫得不好。然,兩處對比,開頭亦是結局。

  校園的貓貓們,總是睡得沉沉的,那樣無心事。橫亙在樓梯上,晾曬的被子下,路中央,可愛的,安寧地看著人們走過。

  紅星大叔蠻通透的,知道自己要什麽,不為虛名和許多外物所累,至少他呈現出這個樣子。

  結束,正好有宿舍的同學給我們送來了櫻桃。

  6月9日,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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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門沒有雨出來,但是涼爽了許多,意味著距離落雨更近了。

  灌木叢中立著一棵瘦瘦的銀杏,下卻許多白花。以為是落花,原來是梔子,我悄悄摘了一朵。起初是順著花準備扽出來,發現費力,想起梔子一般帶著綠色的花托,於是從萼管下輕輕一掐,花便握在手中。怕被人看見,藏在雨傘裡

  詩歌呢,近來偏愛古典中文美,沒什麽意思,但它就是有某種意思,古文溫溫潤潤;現代詩很少用品的,基本靠聽,覺得句子好,不考慮深意。如今讀詩呢,怎麽講,感覺和翻聖經,看小說,看漫畫或者新聞差不多,我隻做可讀對象而已,都是閑書閑文

  如今激烈的文字讀著無甚感覺,一來時代脫節,二來我過了那個意氣風發的少年時代,同一題材這些年讀了許多有點膩。

  瞅見細碎落葉中的,泡爛發脹的百事紙杯。

  感到腿在結疤,生長著新苗的米黃枯草節中有蟬或蟋蟀聲,幾米開外,芭蕉與竹柏間有粉白兼具的美麗花朵,我看不清,隱約覺得是傍晚時分閉合的牽牛花。

  我偏走路左邊去了,因為人煙稀少,俄而繞道右邊與路中央,沒有原因。

  這麽著行著,雖已是下晚,還是很熱。

  前方亦是許多人。短牛仔裙的女孩並不瘦,穿著近膝的長筒靴,別有一種豐腴之美。落日在鍾樓之右,空曠之左;建築工地的擋板擋著那叢青綠的高蘆葦,我想到約十年前在老家拍了一幅夕陽,整體昏暗卻輪廓分明,有小河、葦蕩與火紅的夕陽,畫面之外還有下晚的飯香,有田間的泥味,有蟲聲。

  路過一輛汽車,悄咪咪於車窗處瞥一眼看看自己的模樣,咦,裡頭,呃,不能肯定好像是有人,我加快腳步權當溜走了。

  我把傘上的環扣扣在上方,傘裡面就留了些空間,因為外面看不太齊整,一般情況下我會好好順著紋理折好的。誰能想到,這麽一個亂糟糟未整理好的折傘裡頭,盛著一朵梔子花呢。

  路過樓上有西裝店的那家食堂,見駝色鞋的男孩與女友講著什麽,不記得他們是行走緩慢還是立定在那裡,女生的魚尾藍裙很飄逸,似紗質,穿著優雅的厚帶白拖鞋。我決定閉上眼睛光吹風而不是看。

  去了有咖啡店的食堂,路過天貓超市,刷臉買了一瓶貝納頌的摩卡咖啡,

找了個位子坐下。綠宮紗裙的女孩與男友聊著天,有情侶在學習,前方擺著書卷、鋪散的打印紙與電腦,有人在辦公,有人吃著串串,有人捧了顏色鮮豔的餐盤預備大快朵頤。  我坐著喝咖啡。

  綠裙走了,原來發上還系著大的淺色絲帶,白色腋下包懸於肩後。與我平行的,有一點錯開的微微右前方的男同學,不鏽鋼盆,吃的是香鍋吧。遠處有幾桌咖啡桌的閑聊和時不時傳來的呲溜面條聲。

  二期宿舍樓與體育館連貫的這條路上,換了許多美麗造型的路燈,上方是有尖角的正多邊體,下方如簷帽,燈微黃的明亮,像在其中安了許多的小夕陽。

  左手扶額,似乎是遮擋夕陽,其實是為了不看,那些風景總是從眼睛入侵,自然的強迫我留意到它們,好辛苦。可是即使低著頭,還會看到路面,聽到草叢的聲響。就連熱的風,也寫著生活之美,稀散的雲,不似群裡友友們分享的北方之壯觀,卻寧靜溫和優雅;聽見紅牆邊上樹裡鳥的吵鬧聲,它就這麽一直叫著一直叫著,我雖不懂鳥的語言,亦知它講著不同的話,有人經過不停止歌聲,它那樣可愛。

  夕陽,終於比燈更明亮了。過去我說過黑夜的小燈,其實它在白天,它在黑夜,任何事物在一天的任何時刻,都各有一番光景。

  我會告訴你出門沒帶紙,順了天貓超市的購物發票寫字嗎?當然,這不就是說了嘛,我在上面寫了個“T”字,指代在路上見到的一輛藍色特斯拉其他和它周遭的人事,記憶力好到,如此一個點畫面便都在腦海中;記憶力又差到,只要一開始未願意掃一眼的,再怎麽辛苦也毫無印象。

  樓梯入口處有兩排豎著的“往往藏著”,不同字體,大概是添的因為之前我未注意過,下方是一隻黑油漆畫的貓貓,這幅早就有了。我從書包右側口袋裡拿出手機,見屏幕上沾了許多黃色的花粉,就立住了,又從同一口側袋裡拿出鑰匙,想看看我的布製鑰匙帶上有沒有這花粉,做著這樣無意義之事時,前方一胖胖的小男生立住回頭,也同我一般無聊地看著我所做何事。

  今日的地下通道不太正常,近一期的出口處有很濃的霧氣,濃濃的甚至遮蔽了樓梯,同學走去,便消失在隱沒在其中。我想到寂靜嶺裡的結界之霧,或者被掩埋的巨人裡母龍吐出的遺忘之霧。我進去了,有點嗆,怕是什麽氣體泄露了,因為近二期那頭沒有這樣的煙,且有一種不可名的氣味,越往裡走,越有一種大火後的余燼氣息,莫不是著火,可是清清涼涼。上了樓梯,終於嗅到來自一期校園的天地清新了,迎面走來一位保安,看步態和神情就知道是來處理這場不自然的“煙”之事的,出來後見他的座駕摩托上“營財保安”字樣。他拿出對講機開始“wi!wi!wiwiwi”講的是蘇州話吧,我以上了地面,後面的一連串話聽不分明,細細留意的話也聽不懂。再往前走一會兒,又嘟嘟嘟來了三輛營財保安的小車。

  音樂學院有小提琴聲傳來,曲調若美式華爾茲的陣陣拉扯,我一直覺得,恩玲與音樂學院的鳥瞰圖是一幅巨大的音符。藝術中心的門牌石上放著一個小石榴,旁邊是它的帽子,也就是石榴萼片,它上方是一顆玉蘭樹,周遭也無它的母樹,因而必是誰采摘或撿了放這裡的。門牌石上是“恩玲藝術中心”,下方對應著“En Ling Art Centre”。快走過,聽到中年男人咳痰聲,白色襯衫黑西褲,he~tui~,吐在音樂世界裡。

  我慢慢行著路,天氣悶熱,思索著回去洗今天第二次澡吧。圖書館東面路的盡頭有人在拍夕陽,他們也看到我。騎自行車的男同學慢悠悠駛過,落日落盡了。

  6月11日,黃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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