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喜愛我們小說狂人的話,可以多多使用登入功能ヽ(●´∀`●)ノ
登入也能幫助你收藏你愛的小說~跟我們建立更深的連結喔 ♂
《無盡的玫瑰》蘇城華夢(20)
  72

  好久沒記夢了,想起來,久遠的不想追憶,這是今天的,有部分半夢半醒間的囈語。

  一

  我的脖子上掛著一把黃色的銅鑰匙,中世紀格局,前方是一面衣櫃,佔據了大部分牆。薑黃色的左側門上有一個鑰匙孔,我欲打開。有人在那頭的門外敲門,我聽見孩童的聲音,小孩子,在驚悚的故事裡總是扮演著重要的角色,或悲劇,或叫人悚然。這裡是後者,然而那聲音純真自然。一個男人,一個小孩,他們是我的搭檔,小孩是男是女不記得了。心裡的聲音講:永遠不要開房門。於是忽略了外面世界的事,我打開了衣櫃。四散的塵埃,蠻稀薄的。裡頭放著幾本中古的詩卷,還有許多包種類不同的衛生巾,詩集與著作皆是厚重的精裝本,有一本拜倫的,裡頭寫著孤獨。

  二

  樓下,女孩子們三三兩兩結伴,下樓時正散去。我看到陽光投映在樓下的木沙發上。一個長得與我一樣的,她眼中笑意盈盈,和善溫婉,扎著低馬尾兩邊碎發蓬蓬的。我與她都定住了,如此相像。

  我好想問:“你是什麽人格?”

  若她是infp中的a,那我便是t,若她回答t,那我便是a,好奇。

  她也留意著我,我們短暫相遇與微微驚異又走過去,誰也沒有講話。

  我從蒼茫的小樹林往回走,有幾個年輕的女人,她們穿著碎花的連衣短裙。

  騎著自行車上駛過。那個眼熟的男人站在水果攤邊,指著香蕉,問:“你喜歡吃嗎?”

  他是一個夢的平日裡冷漠的家夥(是夢裡的平日)。我說:“都喜歡。”然後冷漠地騎遠了。

  回去的時候,看到我的小桌子上擺著剝好的香蕉,覺得受到了關懷,心裡溫溫潤潤的。一點點小小的驚異,這麽個冷酷的家夥也會溫柔呢。撇一撇嘴,會心一笑後,我又忘記了這驚異,坦然吃起來。

  三

  在夢中的夢中,記下了夢中的許多事,將記錄的筆記本遺忘在了夢裡。

  四

  聽到,某種指令,要驅逐我出夢境。是誰在下這一切,在夢境的邊緣?它因何流轉?

  五

  醒了一下下,反應過來我在宿舍,是一個大學生,我的名字,我的角色。頭好痛,心跳很快,是我因“記得”夢的內容受的懲罰。

  六

  看見,小石橋,砌石工人在忙碌著。

  七

  雨夜的夢,夢的雨夜,寫了一首可以和拜倫以假亂真的詩,然後丟到茜紗窗外的草叢裡,咬著筆頭想明天的事。我夢裡的書桌上,和現實的一樣放著那隻小豹子。

  八

  聽了無數場音樂會,看了無數場話劇,有一天,身邊多了一個人,起初我很煩,後來他不在的時候,偶爾期待。

  九

  烈日灼燒,冰塊越來越堅固,周遭愈冰涼。

  十

  夢中兩排米黃的牆,線條成八字收縮,沒有消失在無盡的遠方,它在近處便停止。由無窮遠來,在十分近處止。

  十一

  夢見自己的留聲機,我在大金屬喇叭花邊的漆木小方格台子上,放了一朵真的,淡紫與白漸近的牽牛花,大自然之物與人間巧極之物,相互映襯著。它唱著屬於金色夢境的曲。

  十二

  我看到古畫展的背景下,人們著華服起舞,裙擺搖曳。

  嗅到,中草藥,不對。為何會嗅到,它定來自床邊的香包。可我正在做夢啊!

  古代戲劇,

台上的人偶爾會說:台下的觀眾如何,他是故意出戲了,哈姆雷特也常常與自己發問,你們這些戰栗失色又無言的觀眾!我在戲劇中呢,始終記得自己是個演員,是個參與其中的外方人。  今日夢中的他,怕沉湎於悲喜劇而迷失自己吧,故而總是提點自己幾句。紅樓夢裡的藕官和那什麽官也是,演著演著當真了,竟混淆了戲與現實。如同我分不清夢和醒,它們和真實的生活無異,我總是知道自己在做夢,醒著的時候也覺得是夢,另一種混淆

  而我此刻嗅到的氣味,正是前些日子在外頭和一幫小孩子一起製作的,裡頭有艾草,有白芷。迷失,知道是來自現實的草木香,是夢在提醒我莫沉湎嗎?對的,我在遊戲中,清楚這是遊戲。

  不會的,我甚至,無法沉湎夢境。即使在這裡,我也總知身處夢境,就是戲劇之人自言語的“這出戲”啊。哎,這出戲,這場遊戲。當我說出“體驗沉浸”的時候,“體驗”,就已經預設了沉浸之不能夠。

  十三

  愛樂之城,我在考慮第一排的三百多的票,還是後面樓上的五十的票。睡前想了一想,睡中在那個世界也思索了一番。

  十四

  星球外側的光環彌散成了黑壓壓的線,是上帝隨意的塗鴉。上帝虛妄,似是某種秩序,似是某種注定的命運。

  十五

  一個狂熱樂隊的小矮子,酷酷的,站在鼓架邊,鼓不是他的武器。中分,略黑,墨鏡別在卷發裡,是個侏儒,很酷。

  十六

  我從不羨慕別人取得了什麽樣的地位,掙得多少錢,有名譽,有清閑,那些不是重要的,在外尋求的浪漫也無甚樂趣。叫囂著的理想啊,自由啊,信念啊,屬於象牙塔的,屬於破碎的,也就那樣。

  未得到的事物,我未體驗過,體驗沉浸,我遊離在之外。

  此間,此外,局外人莫爾索,我無所謂是不是他,他無所謂像不像我。開槍因為開了,沒有那麽多原因。常常行為在思考前,行為如此,跟我有什麽關系?為什麽做?不知道,不在乎,正好做了。為何一定要有目的?趁現在還願意回答說兩句,多數時候是沉默的。

  許是十年前,與父親去浙地書城,讀完了局外人,他看了一本國學的書睡著了。荒謬者說於這世界何為,瀕死前也不懺悔,堅持著無意義又彌足珍貴的不知名精神,也許這精神正是我的“節奏”,亦或,能抓住的微不足道之物。

  十七

  又到白天,我在窗前,看竹葉的雨,又落到窗扉。匯聚成溪流低落,點點滴滴,從清晨到午後,我那時便枕在臂上,改作聽了。

  嗒,嗒,嗒,垂落著,發生著,又從黃昏到夜。

  十八

  夢到一朵屬於暗夜的玫瑰,有人用劍刺過去,它在滴血,俄而血凝固起來呈現出黑色的光澤,我同時嗅到花香和腥味。

  十九

  物是陪伴之物,一起走過,我不想奴役於他物,不喜歡被普通人和物豢養。我對事物的挑選極度苛刻,除非做工具類的使用物,那個無所謂。這也是此前表露會在先前有完美主義者的做派,後期自然會慢慢生長,但既是會陪伴,必要最好,需要挑選的事物,寧缺毋濫。工具,只是工具,錢是工具,房子是工具,生活諸事是工具,美物需要挑選,可以很簡單可以精致,但要符合我的節奏。至於愛情,寧願沒有,不可褻瀆,至於朋友,多多益善,我溫和地友愛著,至於生活,盡量形式上豐富些,處在大學生的角色上就做些這個角色常做的事。準入門檻高,只要進來了,就是我內心世界大家庭的一份子,可以撒歡了。一般普通事物我態度很隨意,因為它們不是思考項。

  二十

  傷口很快就不流血了,右腿上只是多了一條血斑,一點發青和細碎的小傷,繃帶取掉了。

  二十一

  夢見,高架橋連接著群山,蒙著霧,淡青的山巒如水墨畫層疊出去,我看見薄靄彌散。

  二十二

  忽然想到,自己的種種行為,會不會是心理學、行為學上某些病症的典型案例。我是一隻過於典型的infp,或xx精神障礙患者。想到我可能不是獨特的,又微微一陣沮喪,這樣普通啊,不久忘記了沮喪,對啊,我很普通,正好隱匿人群中。

  二十三

  夢見,獅子吃掉了我,我變成了它,在草原上捕殺獵物,又有選擇的放過一些,我對那隻落單的小鹿說:“你當我的晚餐,我解救你,我們互相解脫,不客氣。”

  二十四

  奇怪,我閉上眼睛,為什麽看到小石桌上,映著的下午的光,一束還不夠傍晚的夕陽光。在無盡的黑色通道裡,看見黃昏,就像鏡子的銀色與折射的色彩。

  二十五

  把握著時光和年輕,在這裡叫囂著虛無和不在意,我不過是無病呻吟。其實何必,這是對自己說的,一遍遍地詢問:何必,何必,那又怎樣?

  每一次發問,深深的角落會有一陣小小的悲痛,而行為卻悲痛不起來。我甚至,失去了深夜哭泣的能力,行為於我,遙遠了,之前提及為何子夜在外喝酒、散步,不是我刻意找悲痛,只是行為它自然發生了,發生了!我就走過去,我就喝下一杯烈酒,就在一處坐著,沉默上幾個小時又離開。自然發生和到來的,幸與不幸,行為還是心境,我都願意接受它們本來的面貌。

  二十六

  我騎車摔了。不是覺得好玩交換手的,是忽然手順便放了上去,之後才想到這樣會不會有趣,沒有把握住摔倒了。許是某種延遲症。遲鈍之二:早晨,六月的世界。我先是想是誰的id,繼而想到幾首六月的現代詩和文學。從六月到十月,繼而思索為何物,最後敲定是如今身處的六月,只是普通的六月的這個世界。

  第一反應遲鈍,然而思緒流轉極快,我若不講,整體的反應時間其實和許多立刻做出的反應一樣,只是這段時間思緒更加密集,高速運轉。

  而是其溫和,平靜或是含情脈脈,就連無所在意,也是呈現的樣子罷了;熱愛生活的行為,是一種對自身的勸說和撫慰。

  二十七

  細碎地看,他們如何生活,它們如何生活,如何發生。

  二十八

  偶然的夢魘,看見,床上虛擬的幻影的手,忽然消失。

  二十九

  我看的更加細碎和表象,哪怕是揣度事件與它們的心境,也很表象。“揣度”在這裡幾乎可以去掉,我無需揣度,只是看客,看它們呈現的樣子而已。

  普通事物,不想才是需要刻意的事,還會留意的普通事物我付之一笑,可還有太多的根本注意不到。正如自己對空檔期的細節毫無印象,隻記得有這麽一個時期,知道正在其中時是漫長的忍受,忍受的過程是痛苦的。可是,此後就被自然丟棄了,遺忘了,這是我“失去的時間”。

  三十

  我是一個,夢想家。沒有“白日”作前綴,隨時隨地。

  三十一

  我可以很俗的,故作清高、故作世俗,都是行為的事,不在注意力之列。不會像許多“理想者”一般,某些具體行為不肯俯就,因為根本不留心,於是俯就無從談起。

  三十二

  喜歡的事物少,不爽的倒常有,只要一點點,一點點冒犯到我的某些角落,那麽立刻打入排除項。不爽的事又太少,因為太難冒犯到那幾點了,基本觸及不到,我幾乎無機會憤怒。一涉及到憤怒早已經在排除項,不是,就從來不是。憤怒倒好了,那可是波蕩的過程,我會喜歡的。起伏讓我覺得生動,小生靈和大自然也是無比生動的,它們傳達來的生動體驗,叫我意識到是真切的活著,在此間不在此外。

  三十三

  腿上的傷口碰到了被子,很好,我還有皮膚,它會疼。好疼啊,撕扯的疼,應該在結疤。紗布扯掉了,不舒服。

  三十四

  夢裡,我輕輕一推,房子就和那扇落地窗一起坍倒了,於是我看見了草原,看見與草原佔據同一空間又不同空間的海,吹來的風,它既來自青草地,也來自深沉海。

  三十五

  總有一天會安定下來吧,盡管我總是遊離,所有的事物都在呈現,它們與軀體與幻境與思緒並列著,我無重心,無處可以安放它。隻想靜靜地坐下,歇一歇,長久的歇也可,可未找到過一把椅子,即有書桌,又有涼風,窗前可聽雨,同時有茶水有慰問,我說不必主人家也是真摯地笑笑而包容的關懷的,如此便不需多講。是對樹枝的要求太苛刻了, 可以不開心地長久棲在一處,漸漸忘記是忍耐,但本質上,我知道它始終不是。不是,便全然一樣,過於理想化了。

  三十六

  我很隨和的,暫未遇見過有接近這樣隨和的家夥,隨和到絲毫不像一個理想主義者。

  都可以啦,極偶然被冒犯的風暴,也只在寸心翻滾。

  三十七

  艾青的“為什麽我的眼睛總是噙滿淚水,因為我愛這片土地愛的深沉”,他會講愛哎,像是真的很愛的樣子,好羨慕。

  三十八

  我不會哭了哈哈,哪裡就是眼淚流幹了,隨便什麽,請給我一個哭的理由。讓我思考,哦哦,這件事我好在意,它壞掉了哈哈,難過啊所以哭吧好不好?請,上帝命運還是隨便什麽東西,把值得哭泣的事物賜給我好不好,我已經很久,沒有流出眼淚了。

  三十九

  不敢想象,活到三十歲,假如詩人老了不消失,留在這個世界啃食他最燦爛過的光,無異於一點點毀掉。郭沫若是嗎?王府花園的郭沫若哈哈哈,他很悲痛很多無可奈何,是豐富的,蒼茫的,可是他好諷刺啊,我也好諷刺。

  四十

  夢境流轉,胡話連篇。

  請,認真講述每一句胡話,以戲謔表達每一句真心。

  普通至極的我,以另一種姿態,瞧不起象牙塔的自己。

  不敢想,我這樣的人,假如活到中年,甚至到老年,我會變得怎樣。會厭惡自己吧。即使如此,我仍然是極度隨和的,因為這很容易。

  6月10日,夜
鍵盤左右鍵 ← → 可以切換章節
章節問題回報:
翻譯有問題
章節內容不符
章節內容空白
章節內容殘缺
上下章節連動錯誤
小說很久沒更新了
章節顯示『本章節內容更新中』
其他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