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月亮高掛在梢頭。
他們不敢猶豫片刻,再次匆忙上路。
“秦爺,那……那些人都死了嗎?”
韓瑾蓉幫忙推著車,還是忍不住問出心中的疑問。
“沒有!”
秦邵簡略答道。
那趙武真他釀的命大,上次被自己挑了這窟窿沒死。
這次自己用長柄刀砍斷了他一條腿,只是可憐自己的長戟,插在肩膀上被帶走了!
這小子不死這次也殘了!
他帶來的那些人確實有幾把刷子,不過基本被杆死的剩兩三個,如果不是他們有馬匹,他鐵定要將他們都撂倒在這裡。
“吭!”
秦邵正為自己一個人能乾倒那麽多人得意,身上的疼痛卻讓他發出一陣悶哼。
“秦爺,你沒事吧?”
韓瑾蓉緊張的問道。
“爺!他們……他們是不是傷到你了?”
躺在小車上的小三子也緊張地問道。
他的臉腫脹得豬頭一樣,說話都口齒不清。
“你躺在那裡別那麽多話,好好閉眼睡上一覺,我們得快走,那幾個人雖然受傷了,說不定什麽時候再拐回來,到時候我們能否再乾過他們還另說!”
秦邵不想扯這個話題。
“爺,我……聽話,好好養傷,不說……不說了!”
小三子聽話地說道。
……
推車唧唧扭扭走了一天一夜的功夫。
“秦爺,你怎麽出了那麽多汗!你要累了,我們休息一下吧!”
韓瑾蓉看到秦邵額頭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湧現,很是緊張。
小三子昨天還好些,還能說話,白天竟然發燒起來。
秦邵擔心這是傷口發炎,引起的發燒,很擔心這小子會燒出些毛病。
趕緊用水給他擦洗了身體,燒雖然退下去了,人卻一直昏睡。
“前面好像有個土地廟,我們到那裡休息一下!”
秦邵感覺有些挺不住了。
其實他也受傷了,混戰中被砍了一刀。
在腰側部,傷口不小,他先前抹了雲楠白藥,還包扎了下。
這會兒卻感覺頭腦有些發脹,整個人暈暈的。
自己的小命不會就此交代道這裡吧?
“秦爺!秦爺!秦爺你怎麽了?你可不要嚇我!不要!”
韓瑾蓉淒厲的叫喊聲是他最後的印象。
“爺!爺怎麽了?”
沉睡的小三子吃力睜開眼睛。
“三子,秦爺,秦爺倒下了!”
韓瑾蓉泣不成聲。
為了避免再遇到那群人,他們這次走的是小路。
“姑娘,秦爺,秦爺肯定是受傷了,都怪我連累了秦爺,秦爺是為了救我才跟那些人近身肉搏的,我就說那一刀下來,秦爺肯定是受傷了,秦爺一路還不吭聲!秦爺……”
小三子也哽咽地挪下車。
韓瑾蓉已經開始將秦邵挪到一側樹蔭下,忙不迭地查看秦邵的傷口。
她這會兒也顧不得男女大防了,直接扯秦邵的上衣,果然在腰部看到一個傷口,已經開始化膿。
她雖然不懂精通醫學,但在崔溝跟著秦邵學習了處理傷口的一些方法。
細心處理了傷口,然後將秦邵身上的藥給擦了下,包扎住了傷口。
“三子,前面是土地廟,我們把秦爺拉過去,一會兒咱們找些水給秦爺擦洗下身體,我看他身上很熱,應該是發燒了,先前你發燒,
秦爺就是那樣幫你擦洗身體的!” 韓瑾蓉想起先前秦邵是如何處理小三子病情的。
兩人合力將秦邵扶上車子,一路歪歪斜斜,走走停停,終於趕到土地廟。
這個土地廟位於安陸州城郊的西頭,因為年休失修已經有些破敗,裡面更是空無一人。
後面的廂房已經坍塌,只剩三間大主殿。
兩人從小推車上拿下一個鋪毯放在地方,然後讓秦邵躺在上面。
“我去找些水來!”
小三子拿著兩個大水囊要出去。
“三子,你傷剛好些,我去吧!”
韓瑾蓉有些不放心。
“姑娘,我沒事,我有些功夫,外面不安全,你在這看著爺。”
“對了,車上還有爺的一把刀子,你先拿著,注意防身!”
小三子立即說道。
他知道現在留韓瑾蓉和昏迷的秦邵在這裡也不是很安全。
可是秦爺身上那麽熱,如果不用水趕緊擦身體,真擔心會出什麽問題。
他們誰死了都可以,秦爺不能死。
“那你小心點!”
韓瑾蓉急忙從小車上拿下那把瑞仕小刀放在身旁,對小三子說道。
小三子帶著水囊踉踉蹌蹌地奔向外面。
韓瑾蓉將周圍簡單整理了下。
幫秦邵擦拭了頭上的汗,又用僅存的一些水弄濕手帕,搭在秦邵額頭上幫忙降溫。
“裡面有人嗎?”
突然,外面一個聲音傳來。
一個身材高挑、穿著繭綢衣裳的男人走了進來,身後還帶著三個男人。
前面的男人看著接近30歲的樣子,長相周正,乾淨利落,一副大掌櫃模樣,身上挎著割包袱。
身後的三個男子。
中間那個三十七八,身材欣長,身著褐色繭綢衣服,身扎腰帶,目光銳利,有一種說不住的威嚴,手裡空空的。
身邊的兩個, 一個雖然年紀最長,接近五十的樣子,但皮膚較白,嘴邊無半點胡須。
另外一個則身材魁梧,滿臉胡須,看著似保鏢一類的人物。
韓瑾蓉很是遲疑,半晌沒有開口。
“姑娘,我們是過路的客商,路途遙遠,沒能趕上客店,想在這裡也借宿一晚上。”
那人進來的時候沒想到是一個姑娘,地上還躺了個男子,神態微愣。
後面的人也頓了下。
韓瑾蓉沒有說話,因為她不確定這些人到底是怎麽回事。
另外,這個主殿有三間房那麽大,並且這算是公共區域,人家這樣說也許只是客氣一下。
自己沒有權利拒絕別人入住,還有就是她拒絕了別人聽不聽也是另外一回事。
還有她一個女子帶著秦邵,秦邵如今還在混木當中,不說話其實更為妥當。
那人果然只是客氣一下,隨即招了下手,門口那三人就瞬速走了進來。
他們在大堂西側一腳落腳。
“二爺!您坐下休息一會兒,我弄些吃的給您!”
面皮比較白的年長男人將手中的包裹放地上一側石頭上,讓褐色衣服的人坐下。
看來那褐色衣服之人確實是這群人當中當家做主之人。
面皮白皙之人拿出東西,絡腮胡之人幫忙支起一口鍋,還不知道從什麽地方拿出一塊肉,放入鍋內開始燉煮起來。
而那掌櫃模樣之人則四周查看,時不時跟那做著褐色衣服之人耳語幾句。
“水……水!”
地下的呻吟聲突然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