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廟祝看我做什麽?”
郭騰視線看到自己,花花不太理解。
“花花,交待你一個任務。”
“幹啥,救劉能?我可不去救。”
還沒等郭騰把話說完,花花就炸了毛。
歪著腦袋,衝郭騰撇眼睛,一副鄙視樣子。
那樣子就是把不想救劉能放在臉上。
“救他幹啥啊。”
“他死了世上還能清淨不少。”
“我意思是,讓你去小河鎮的沙場看看,看看那裡有害死的無辜之人。”
“黑幫為什麽叫做黑幫,那就是從頭到腳,從內到外,從血到肉,那都是黑的。”
“劉能死了就死了,可是無辜之人死了,那你說,咱們要不要伸張正義?”
郭騰這番話說出來,花花也把毛放下。
的確,劉能死了就死了。
可是那個沙場,就那麽乾淨嗎?
要說這裡面沒有故意害死人,拿保險,這話花花肯定也是不信的。
“小廟祝說的有道理,劉能這種貨色死了就死了。”
“但是無辜之人死了,確實有傷天理。”
“我替小廟祝走這一遭。”
想明白情況的花花,轉身就準備離開土地廟。
為無辜之人伸張正義,肯定算作一個功勞。
功勞大小不說,累計起來,怎麽也能在土地公那換個其他修行法門。
《魔獸神功現在練到瓶頸,花花想要修煉一下其他修行法。
見到花花準備衝出土地廟,讓郭騰趕緊給它攔住。
“先別急,把東西帶上。”
郭騰在花花腦袋上裝上一個攝像頭。
有攝像頭的存在,看到什麽情況也能錄下來。
攝像頭還有錄音功能,真是錄到什麽沙場工作人員錄音什麽的,也好作為證據。
攝像頭帶著花花腦袋上,讓它覺得不太舒服。
可想到功勞,這不舒服的感覺,花花也就忍了下來。
郭騰又往花花身上貼了隱身符。
一個身軀比哈士奇還要大的橘貓,怎麽看怎麽引人注目。
不好好隱秘起來,那還怎麽搜查證據。
“切莫衝動,找到證據,在把人送進監獄。”
“如果送不進去監獄,那就求土地公來做宣判。”
準備好後,郭騰對花花說出義正嚴詞,光明偉岸之言。
讓他在花花眼中,身體高大起來。
“的確應該這樣,那我走了。”
花花頭也不回,向土地廟外跑去。
“解決完沙場事情,還需要解決黃士郎問題。”
說到這,郭騰忍不住話音遲疑。
害死人賺保險的一夥人,可能只是黃士郎手下的一小撮馬仔。
如果真的要斬草除根,最重要的,還是除掉黃士郎。
“黃士郎洗白這麽多年,想要收集罪證,怕不是有點困難。”
“不知道以前被黃士郎害死的那些人的靈魂還留存在人世間不。”
“要是留存在人世間,可以把相關情況記錄下來,然後在針對的去找黃士郎罪證。”
“有了罪證,無論是依靠江源,還是都陽市掃黑辦,都能解決掉他。”
“這年頭,誰不想要功勞呢。”
“就是不要功勞,利益也會打動你們的心。”
這件事,後面讓花花去做。
花花要是做好了,郭騰就給他換個法寶出來。
有了法寶,相信花花以後辦事,會更加賣力。
“修行修行,增長實力,擴大廟宇。”
放下雜念,郭騰找個地方盤膝坐下,開始修行。
小河鎮,盤龍沙石廠。
小河鎮隆昌縣城的好地方。
左面是山,右面也是河,河的那邊,
是平原。地處下遊位置的小河鎮,河道常年堆積泥沙。
盤龍沙石廠,就落在下遊山下一處地方。
炸山采石,河道挖沙。
一個廠子,竟然成為了小河鎮的經濟支柱。
哪怕盤龍沙石廠,連續二十五年出現安全事故,小河鎮的領導們,也沒有讓盤龍沙石廠,關過一天門。
當然,每年春節,沙石廠還是要關門的。
就是那些欠債人不放假休息,馬仔們也要放假休息的。
兩天前,挨了一頓打,劉能就被帶到盤龍沙石廠,進行“刷盤子”。
倒不是讓他真的刷盤子,而是讓他放炸藥雷管,炸山。
劉能是個混子,混子消息也就靈通一些。
對於小河鎮盤龍沙石廠,他也了解過一些情況。
每年沙石廠都會死人。
死的也不多,基本上兩到三個。
都是出來意外而死。
人死了,沙石廠也沒事,該乾活乾活。
在沒有進盤龍沙石廠之前,劉能從其他地方遠遠看過盤龍沙石廠,想要看看這個地方,究竟有多牛皮。
當然,他也見識過沙石廠是有多牛皮。
十幾個人追著一個從沙石廠內跑出來,蓬頭垢面的中年人,上去就是拳打腳踢。
腿硬生生的打折了。
人也給打的吐血。
看樣子,這個中年人,可能沒兩天活路。
果不其然,過了幾天,劉能就從其他混子朋友那裡,聽到了盤龍沙石廠又意外淹死人的事情。
劉能現在還記得他向那混子朋友詢問那人死因的對話。
“怎麽死的?”
“喝酒淹死的唄。”
“白天死的夜晚死的?”
“喝酒那肯定是夜晚死的啊。”
“白天人看到了,怎麽著也得把人撈起來吧。”
劉能當時回想之前那個被打的中年人,覺得問題有些不對。
哪不對。
他一個站在盤龍沙石廠外的人自然想不到。
前兩天,當他被馬波伏手下馬仔帶到盤龍沙石廠的時候,他就知道那個人是怎麽死的。
剛進盤龍沙石廠的他,親眼看到沙石廠內的幾個人,抬著腥臭無比,留著血水的手提袋子,把這些東西,丟到采石場的石頭研磨機裡面。
紅色汁液從機器的另一頭出來,排進溝渠,隨著水流而下,流入九龍河中。
劉能兩腿發軟,當場就尿了。
尿液把褲子打濕,又溜到他的皮鞋裡面,把腳淹沒。
“慫包,那就是不好好乾活的下場,懂不。”
“咱也不跟你廢話,在這乾滿三年,還了剩下四萬塊錢本息債務,就送你出去。”
“不然。”
“嘿嘿嘿嘿。”
馬波伏笑的很開心。
劉能這慫包樣子,怎麽能不讓他開心。
劉能越慫包,證明他越害怕。
他越害怕,也就越好控制。
那接下來的外快,馬波伏也就能好好掙出來。
金絲眼鏡,白色襯衫,西服褲子,人模人樣的馬波伏,對坐在機器旁一個膀大肥圓,面目凶惡的漢子言語幾聲,就離開了。
面目凶惡,左膀右臂還紋著紋身的人,是沙石廠的廠長,王猛。
人如其名,王猛就是很猛。
黃士郎手下第一打手。
所有髒活,黑活,全都經他的手。
追隨黃士郎在隆昌縣城打了天下後,黃士郎也想了辦法給王猛洗白。
只是有時候生意場上的事情,沒有人會考慮用什麽談判社交,利益交換來進行溝通。
毆打,威脅,綁架,失蹤,下毒等暴力手段。
這才是正經的生意法門。
黃士郎在隆昌縣城打了天下是不假。
可時常有強龍過來,非得踩他這隆昌縣城地頭蛇一腳。
如果是五爪金龍,攜帶黑蛟武士也就罷了。
他黃士郎跪下對人叫聲爺,也不是什麽難堪事情。
五爪金龍,黑蛟武士,分分鍾可以讓他滿門抄斬。
跪下叫爺,寒顫嗎?
不寒顫啊。
可要是普通的水龍,土龍啥米玩意的踩他黃士郎一腳。
那他可不能忍。
你踏馬誰啊你。
大猛子,上去辦他。
王猛得了命令,上去辦人。
大梁國十幾億人,在隆昌縣城失蹤個人,也不是什麽大事。
即便有家屬報警尋人。
他們要是能從九龍河水裡面找到人。
黃士郎倒立竄稀。
王猛自己噶了自己脖子。
不用混了。
這王猛,見到劉能小雞仔子,嚇破膽子模樣,也沒有過意為難他。
讓小弟甩他二十耳光,踹上十腳,就當做規矩。
教了規矩之後,找來一個人,帶著劉能學習放炸藥。
盤龍沙石廠的主要業務,自然是挖沙采石。
掙得錢不多,一年極限兩百萬作用收入。
可對黃士郎來說,有很大作用。
什麽大作用。
洗錢。
黃士郎在縣城的棋牌室,經受的金額可不小。
如果不想招來上上級部門的請喝茶谘詢,那就得想個辦法,把這些錢給弄好。
盤龍沙石廠,自然也就承擔起這個責任。
不要小看盤龍沙石廠帳面一年極限盈利不到兩百萬。
實際上,洗的錢不知道要翻多少翻。
簡簡單單的土方合同,就能讓黃士郎手機幾億梁幣變白。
當然,僅僅是沙石廠還是不夠的。
黃士郎手上還有一個保險公司。
保險公司的經營方向,主要是人身安全賠償的。
有時候沙石廠的車,碾死老百姓。
黃士郎就不得破財免災。
當然,破財也是有目的的破財。
你家人人命值三十萬。
但是我要對外宣傳一百萬,你拿走三十五萬。
也許受害人一家不滿足這個錢數,不想體面,那黃士郎自然會讓大猛子出面,幫受害人一家體面。
同時,盤龍沙石廠,每年也會製造各種意外,把那些底子瞧好了的人,給處理掉。
只是這錢不是拿來洗的。
而是拉攏手下小弟馬仔的。
一是讓他們忠心。
二是將他們牢牢綁在自己的船上。
如果哪個馬仔不長眼睛,頭生反骨。
那其他馬仔,會首先弄死他。
不得不說,黃士郎能發家佔了隆昌縣城,還是有不少手段的。
盤龍沙石廠除了“黑人”,自然也有“白人”。
這黑白,指得不是人種。
而是沒有身份證的流浪人。
偌大的盤龍沙石廠要想運轉起來,沒個三五十人也帶不動。
那麽多機器車輛設備擺著呢。
指望二十幾人的馬仔做這事?
他們也就能開個渣土車運貨。
其他的,想讓他們當牛馬,那可不行。
王猛不知道從哪拐來一批沒了身份證的人,把他們關在這裡。
太陽出來乾活,太陽落了睡覺。
劉能之前看到從沙石廠逃出來的人,就是被關在沙石廠的白人。
受不了這種暗無天日的日子,就想逃跑。
結果不用多說。
被王猛拿來殺雞儆猴,當著盤龍沙石廠所有白人的面,把人給處理掉。
效果自然不用多少。
盤龍沙石廠,又安寧一會。
來了兩天的劉能也知道了盤龍沙石廠的情況。
頓時,他的心都涼了。
這明顯是無底洞,食人窟。
進來再想出去,那怎麽可能?
還想著三年把債務還了。
現在看來,三天就夠嗆。
這三天,他還不知道能不能活下去。
劉能現在怕的要死。
知道周圍人要怎麽炮製他,劉能現在滿腦子是怎麽從盤龍沙石廠逃出去。
他想翻山。
可在山上看到幾個巡邏的人。
他想順著九龍河而下。
又發現河面被王猛等人設下柵欄。
左右觀察好幾番,他都沒用看到能逃出盤龍沙石廠的地方。
一時間心如死灰, 靠在石頭上,一動不動。
從安樂鎮一路小跑,跑到小河鎮的花花,來到盤龍沙石廠也已經轉了半天。
廠子裡面乾活的人看起來沒有什麽意外情況。
除了人比較髒,眼神比較麻木,花花看不出來什麽問題。
四處溜達的它,來到沙石廠後面炸開的山裡,準備碰碰運氣。
看看能不能聽到隱秘消息。
可來到一處山包,它就看到劉能斜靠在一處山坳出,面如死灰。
整個人身體哆哆嗦嗦,害怕的抖個不停。
“晦氣。”
見到劉能,花花忍不住暗罵一聲。
怎麽就碰到這個慫貨呢?
花花扭身,準備離開。
剛想準備離開,它來了主意。
返身蹲在不遠處山頭上,看著哆哆嗦嗦劉能。
白天時間,劉能躲在這不乾活,肯定會被教訓。
花花想的沒錯。
王猛手下,教劉能插雷管的人張肖武走了過來。
見到劉能靠在山頭上,抱著雷管哆哆嗦嗦,忍不住氣上心頭。
“踏馬的,老子還說你個鱉孫死哪去了。”
“你死在這裡曬陰涼?”
“老子頂個大太陽乾活,你在這曬陰涼偷懶。”
“踏馬的,老子弄死你!”
38攝氏度的天氣,讓人火氣變大。
看到劉能躲在一處偷懶,張肖武上去就是一腳,把劉能踹在地上。
花花在遠處看到張肖武對劉能拳打腳踢,自然拍手交好。
“這種人渣,趕緊打死了。”
花花心裡這麽想著。
只是它沒想到,劉能人渣。
有人比他更人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