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蚜咬著蘋果倚在門框道:
“用蚩夢幻蝶看看嘍......”
湛玉和湛修喆一齊看向烏蚜,目光中充滿著審視,烏蚜一聳肩膀說著:
“蚩夢幻蝶湛玉也會,只要是發生過的事,哪怕被遺忘了也能找回來的。”
湛玉想用蚩夢幻蝶看看自己的過往,湛修喆非要一起,最後湛玉拗不過他,二人一起進入了湛玉的過往裡。
哈哈...“快來,快來追我呀......”
“玉兒你跑慢一些,別摔倒了。”哈哈哈......
“將軍,這一幕我在斷情崖湖底失去意識前看見過”
湛玉激動的握住湛修喆的手,湛修喆看著這熟悉的地方道:
“這裡是暮蒼山書院。”
湛玉看著櫻花樹下,笑看兩個小童的男女,眼淚止不住的流,湛修喆再見恩師、師母和年幼的蘇阮玉、內心也是無比的酸澀,拽著湛玉的手就跑了過去,走到近前蘇燮夫婦像是煙霧一樣消失了,湛玉急道:
“這是怎麽回事?”
“玉兒,想想你義父......”
湛玉閉上了眼睛,在睜眼時以不是暮蒼山,二人都認出了這裡分明是皇宮大內,湛修喆帶著湛玉躲藏了起來,沒一會兒小蘇阮玉被於老夫人牽著手走過,二人悄悄的跟了上去,不出所料果真是太安宮,湛修喆敲暈了兩個內侍,二人換上了內侍的衣服,悄悄的潛入了泰安宮,此時小蘇阮玉正一臉害怕的被宮女太監們追著跑,嘴裡嚷嚷著:
“祖母......祖母你在哪裡......?快帶玉兒回家,玉兒要找娘親......”
湛修喆撰緊了拳頭預要上前,被湛玉拉住道:
“將軍!那只不過是我的過往。”
湛修喆看著身邊的湛玉平複了下來,卻依然不忍看小蘇阮玉被欺負的場面別過了頭,小蘇阮玉被宮女太監們架著,嗚嗚的哭個不停,太皇天后不耐煩道:
“烏離,還不動手......”
烏離走上前去,在小蘇阮玉的手腕劃了一刀,鮮血順著小小的手腕直流,湛修喆手上的青筋都起來了,恨不得此刻殺了這些人,湛玉感覺出了湛修喆的情緒變化,飛快的在他的臉上親了一下:
“將軍,那只不過是過往不要生氣......”
湛修喆將湛玉抱進了懷裡,紅著眼眶道:
“玉兒,我定要殺了這些人,給你報仇。”
小蘇阮玉哭的更大聲了,拚命央求著殿內的人放了她,可這裡的人好似木頭一般無動於衷,烏離拿出了一個盒子,一條通體瓷白的小蟲,順著手腕上的傷口爬了進去,頃刻間小蘇阮玉的身體凝結成霜,淚水掛在臉上結成了冰珠,湛修喆的手都在抖,滿臉心疼的看著湛玉道:
“他們對你都做了什麽?”
“是蠱,義父給我下了蠱。”
湛玉對湛修喆說著,此時烏離歎了口氣道:
“啟稟太皇天后,此女並不是巫族的後人。”
“不是?”
太皇天后驚異出聲,沉默了片刻道:
“是不是因她只有一半巫族人的血,所以飼不了蠱呢?”
烏離搖了搖頭說:
“不會,哪怕隔了幾世幾代只要有丁點巫族人的血,就能飼蠱、馭蠱,您說這孩子是南宮曦的後裔,就更不可能連區區冰蠱都承受不住。”
太皇天后給了莫姑姑一個眼色,莫姑姑上前檢查了一番,對著太皇天后搖頭道:
“太皇天后,人都僵了一點氣息都沒有。”
太皇天后擺擺手道:
“帶下去吧!”
湛玉和湛修喆跟著這群人出了正殿,跟上了烏離,發現烏離轉了一圈又回到了承乾殿附近,片刻後又急匆匆的走了二人繼續跟著,湛修喆道:
“烏離要逃宮,玉兒你在想想還有什麽是令你最深刻的嗎?”
湛玉再次閉上了眼睛,在睜開時周圍黑漆漆一片,還有一股股難聞的惡臭,湛玉捏著鼻子,湛修喆指著遠處的人影道:
“烏離在那裡,二人朝著烏離走去,”
湛玉看著堆積如山的屍體險些沒叫出聲,湛修喆拉著湛玉道:
“別怕,有我在......”
“將軍,這裡是亂葬崗嗎?”
湛修喆點了點頭,湛玉好奇的問:
“義父來這裡幹嘛?”
湛修喆歎了口氣,雖然他不想承認,可這裡是湛玉的過往,即便湛玉不記得了,可有些東西還是潛移默化的留在了她的腦海深處,湛修喆心疼的看著湛玉道:
“應當是來找你的。”
沒過多久烏離就抱著小蘇阮玉走了出來,湛玉癡癡的看向烏離的臉,眼淚在眼圈打著轉,心中五味雜陳,湛修喆拉著湛玉的手道:
“帶我去北地看看吧!我想知道你在翼王府是怎麽過的。”
湛玉頭搖的跟撥浪鼓一般,湛修喆捧著她的小臉道:
“我想知道......”
湛玉歎了口氣,一臉正色道:
“那你不許生氣!”
湛修喆重重的點了點頭,湛玉又一次閉上了眼睛,再睜開時他們已經到了翼王府,湛玉忐忑不安的看著湛修喆的情緒變化,湛修喆指著那幾個欺負小湛玉的孩子道:
“他們一直這樣對你嗎?”
湛玉看著那幾個向他撇石頭的孩子道:
“也沒有......”
湛修喆越看越氣,因為欺負湛玉的人越來越多,後來湛玉就不在出門,他看著湛玉在院子中央數石頭,一數就是一小天,看著她在院子中央找螞蟻開心的手舞足蹈,一日她病了翼王妃衣不解帶的照顧她,湛修喆突然想到了湛玉說過的苦藥似甜湯,心中抽疼的厲害,怪不得他的玉兒會說出那一番話,這麽小的事情會一直記得,一個嘗盡苦味的人,哪怕有丁點甜都會如視珍寶,他的玉兒竟是遭受了這麽多!湛玉感覺出湛修喆的傷心情緒,又在他的臉上親了一下:
“將軍,沒事的都過去了。”
如此乖巧聽話的湛玉,他簡直都要愛死了,情不自禁的將湛玉緊緊的抱進了懷裡,聲音低沉的道:;
“玉兒,是修喆哥哥來晚了,讓你吃了這麽多的苦。”
湛玉搖著頭,一個聲音響起:
“母妃,這個孩子是誰?”
“是公公的義子。”
少年蕭北安看著湛玉的小臉,對著自己妹妹說著,蕭長樂看著湛玉道:
“他長的可真好看!”
“沒有長樂好看.....”
蕭北安雖如此說,可目光卻一瞬不瞬的看著小湛玉,也是那次生病蕭北安兄妹出現在了湛玉的生活中,成為了湛玉童年僅有的兩個玩伴,看著湛玉與蕭北安青梅竹馬的長大,湛修喆吃醋了,他都快要把自己酸死了,直至從蕭北安嘴裡聽到自己的名字時,才緩和了一些,湛玉笑著道:
“將軍,世子爺經常跟我講你的事,當師父告訴我你就是威武將軍時,我還在想跟世子爺說的都不一樣的。”
湛修喆臭著臉道:
“哪裡不一樣?”
湛玉賣著關子拉了個長聲:
“嗯......睚眥必報,害怕喝苦藥”
“好啊......,你敢說我小肚雞腸。”
二人打鬧了起來,湛玉在前面跑著,湛修喆在後面追,跑著跑著湛修喆不見了湛玉的蹤影,瘋狂的喊著:
“湛玉......湛玉......”
一個熟悉的身影映入湛修喆的眼簾,他趕忙追了過去,直覺告訴他,前面的人並不是他要找的湛玉,應該是過往裡的十五,可他還是追了過去,直至斷情崖前,他看見十五被逼跳崖,高聲喊著:“不......要......”
縱身一躍,毫無遲疑的跟著跳下,墜落之際過往裡的十五,看著眼前陌生的人一臉的吃驚疑惑,湛修喆終於抓住了過往裡湛玉的手道:
“別怕,我來了。”
“撲通......”
冰冷刺骨的感覺再次襲來,湛玉突然睜開眼睛喊道:
“將軍......”
湛修喆也睜開了眼,看著眼前的湛玉,將人緊緊的抱進懷裡,好似怕她再次消失了一般。烏蚜單手托腮敲著桌子道:
“怎麽樣,知道了嗎?”
湛玉訕訕的推開了湛修喆,看向烏蚜道:
“我才是真正的蘇阮玉......”
“那,逃宮的那個是誰?”
烏蚜問著,湛玉搖了搖頭,湛修喆道:
“霍秧呢?讓他來見我。”
烏蚜怒嘴道:
“他又不是你的手下,憑什麽你想見就要見”
湛修喆冷哼:
“那他私自放走馮宇軒的事......”
“我現在就去叫他”
烏蚜趕忙製止了湛修喆的話,起身就跑了出去,湛玉不解的看向湛修喆道:
“將軍,為甚要見霍大人?”
“我懷疑在斷情崖,逼你跳崖的人就是馮宇軒。”
湛玉倒吸了一口涼氣:
“是他?”
湛修喆看著湛玉眉頭緊鎖思考問題的小模樣,簡直就跟兒時一模一樣,想到剛剛再她過往裡看到的,明明是金尊玉貴的大小姐,卻偏偏吃了那麽多的苦,他們明明離的那麽近,卻硬生生遲了五年才相見,湛玉見湛修喆心事重重的樣子,抱著他道:
“早一點晚一點都沒有關系,只要是修喆哥哥就好,修喆哥哥你不用被天下人嗤笑了, 我不是小太監,我們快點去告訴老公爺,我能給你生好多好多的孩子。”
這樣貼心的玉兒,讓他如何不愛,湛修喆緊緊的抱住湛玉道:
“玉兒說的對,不過在弄清楚烏離為何隱瞞你身份前,你還是要繼續當小太監,我總感覺烏離這樣做或許是因為想要保護你。”
湛玉點著頭:
“那要告訴老公爺嗎?”
湛修喆刮了湛玉的翹鼻道:
“叫祖父,你現在是他的孫媳婦啦,走我帶你去曦軒給他老人家敬茶。”
曦軒內,湛玉局促不安的站在廳前,湛修喆怕湛玉面皮薄,特意拉著湛青川去了內室,訕訕的將元帕拿了出來道:
“祖父,湛玉她......是女兒身......”
“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