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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聽得轟隆一聲,佛像的大屁股上露出一個窟窿,飛虎接著又是兩榔頭,中空的佛像塌下去籮筐大一塊,裡面竟然現出一箱箱碼放整齊的箱子。
衛士們一陣驚喜,都曉得佛像是在裝神了,舉起榔頭一頓猛砸,將窟窿擴展開來。
稍息,有捕快爬上去將一個個箱子搬了出來,砸開箱子,裡面竟然是用道袍包裹著黃燦燦的金子,白花花的銀子。
瑪德,這叫啥呀?
佛爺變了性,下金蛋、銀彈啦。
眾人吃驚的看著不斷搬出來的道袍包裹,裡面裹著的全是金銀。
巡查使立即著人知會轉運司來人清點,不等趙玉林再吩咐,衛士和捕快掄起榔頭見佛就砸。
很快,轉運使華嶽和丁公趕來了,看到捕快正從砸開的佛像肚子裡搬出金銀,一個個都驚得張大嘴巴說不出話來。
丁公驚喜的問趙玉林是如何曉髒銀匿藏在佛像裡面?
他笑呵呵的說住持交代了嘛。
上午開會,按察使雖然看著波瀾不驚,血壓卻是升高了二百八十,這家夥回到府邸後立即叫侍女備水沐浴,身上的內衣早就濕透啦。
按察使洗乾淨了,剛從浴桶裡爬起來,立即有親信敲門慌張的密報:老爺,不好,道袍麻杆吐口啦,咱們的銀子都全被趙棄兒給起獲了。
按察使剛站在浴桶邊上呐,聽到消息後驚得氣血上湧,天旋地轉的暈了頭,撲通一聲又跌落進了浴桶,咕嚕咕嚕的猛吃洗澡水。
下人聽到動靜後趕緊進去將他扶起,草草穿衣後扶他坐到太師椅上歇著養神。
他開始怒罵趙棄兒了。
仙人呐,有這樣折磨人的嗎?
不曉得本官有心臟病,血壓高?
可惡的趙棄兒,逮住老夫的把柄就直接來抓人嘛。
如此貓戲老鼠的捉弄本官是大將軍所為嗎?
他哪裡曉得趙玉林也是瞎貓撞著死耗子,白撿了個便宜呢。
此刻,咱們的三少爺正在欣賞一個個被開腸破肚的佛像,仙尊。心道這啥佛呀,泥塑木雕的說不來話,被賊人利用後成了作惡行凶的工具,
當真是所有痛苦委屈和人間的善惡都是一笑而過啦。
趙玉林找到了漕運犯案的髒銀、贓物,老曹心情大好,派人來請去府衙吃酒慶賀,衛士去了提刑按察使府上傳話吃酒,按察使以身體不適為借口拒絕啦。
這是趙玉林第一次看到按察使缺席諸公的聚會,心道這位老哥還是穩不起啦。
老曹笑呵呵的說一升米教的淫棍住持吐口,有人要坐不住咯。
眾人都是不解的看著他。
丁公又是一聲歎息說這官兒不好做啊,成都的各司都有人貪腐吃官司,咱們可要盯緊些。
他說身正不怕影子斜,只要行的端、坐的正,怕啥?
隨即,端起杯子請大家吃酒。
提刑按察在家裡可就坐不住啦,開始分析順風處究竟是啥原因沒去捉拿他了。
新津發案,牽出一升米教和漕運船舶私運常平倉食鹽,進一步叫順風處發現了一升米教的惡行,導致那趙棄兒出手鏟除一升米教。
這裡面沒有他一文錢的關系嘛。
他還在盤算呐,府衙的內線給他送來消息:丁公請人吃酒,曹大人大笑說有人肯定坐不住啦,他們肯定獲得了不少線索,大人還是趁著城門還沒戒嚴,逃吧。
按察使聽著冷汗直冒。
瑪德,趙棄兒真是貓戲老鼠,在逗本官玩呐。
提刑按察使不相信,也是不願意看到道袍麻杆出賣他。兩人可是從一個村子裡出來,一起為大少爺做事,一路相互提攜走到今天這一步的呀。
但是,趙棄兒直接砸了佛像,找到了髒銀就不簡單了。
這個存放銀子的方法還是他想出來的,利用一升米教的總壇擴建,將非法所得砌進佛像裡,還將所有搬運和砌築封口的人都哢嚓了的啊。
這就是只有他和道袍麻杆才曉得的秘密。
如今卻讓趙玉林砸爛一個個佛像將所有髒銀都起獲啦。
為何會如此?
答案只有一個,肯定是道袍麻杆扛不住交代啦。
提刑按察使的腦子因為高速運轉,額頭上汗珠子直冒。他實在想不通,既然他的道友住持都交代了,為啥趙棄兒又不去抓他呢?
趙棄兒一向是心狠手辣,雷厲風行的,今天這是怎了?
他使勁搖搖頭打了個激靈,確信道袍麻杆這個好基友已經老實交代叛變了。趙玉林之所以沒有抓他是得到了住持這位基友認為他孤身一人要執行大少爺長期潛伏的訓示在玩兒他,就是要看他的狼狽醜態。
按察使打定主意後決定:三十六計走為上,開溜。
“哼,當真以為老夫逃不掉,會坐以待斃?”
他將自己的師爺、拉糞水的下人叫過來貼耳交代後此人立即行動起來,馬上將府裡一輛運輸糞水的大車拖了出來,迅速將金銀細軟都放進去大糞桶裡從小門離府,拉到自家院外的小巷裡停下歇氣。
小巷盡頭拐角的二樓上,一扇半開半閉的窗戶後面一雙眼睛正盯著按察使家後院的情況。屋裡的戊戌和甲申兩個順風處的公差已經守了一天一夜,現在終於有動靜了。
戊戌“咦”了一聲說幹嘛,一大下午的要倒糞水?
甲申馬上貼了過去,看到小巷裡停著著一輛拉糞水的大車,車把式正揚起氈帽扇風歇氣前後左右的張望呢。
甲申一看就覺得不對,這都十月底啦,咱們等得涼颼颼的,他從府裡出來才走了幾步就熱了?
肯定是在那裡裝逼打掩護盯梢。
兩人繼續觀察,猛的見氈帽兒彎下腰來,扒開了提刑按察家院牆邊一大塊木板,從地下鑽出個衣著華麗的男子,迅速爬上糞車鑽進了大糞桶。
格老子的,肯定是按察使要逃了。
居然使出了此等意想不到的奇招。
兩人立即發出信號。
那邊巷子裡的糞車已經拖起來朝大街上走啦,順風處立即有人尾隨上去。
天色已經是麻麻瞎了,徐志遠接到消息後猶豫了一會兒,還是帶著行動隊的人去了西城門候著。
糞車一過來就被攔著檢查,氈帽兒出示了按察使家的通行證還是不讓放行,凶巴巴的理論起來。
這時,徐志遠出來了。
他圍著糞車轉了一圈說手續齊全,沒有異樣嘛,放行。守衛城門的兵勇移開障礙,氈帽兒將車上的盤繩搭上肩膀,就要拖著糞車出城門啦。
這時,戊戌和甲申趕到了,大喊不能走。他倆告訴徐志遠親眼看見有人鑽進糞車的。
戊戌站到車上,發現大糞桶入口處晃動著一根蘆葦管,當即逮住拔了起來,大糞桶裡立即傳來哇啦哇啦的咳嗽聲音,一個頂著大糞的人兒迅速鑽了出來……
趙玉林他們還在府衙後堂吃酒呐,忽然聞到一股糞水的臭氣飄來。
丁公馬上往外看,竟然發現按察使蓬頭垢面的哆嗦著走了進來,後面還跟著徐志遠和幾個公差。
他趕緊上前兩步關切的問:冷公這是怎啦?
不小心掉進茅房啦?
怎還到府衙來呢?
都是一把年紀的老人了,不用稟報,快些回去換身衣服,喝點薑湯驅寒。
老曹覺得好笑,也是叫他快些回去換身衣服。
按察使姓冷,現在的確冷得難受,他哇喇一聲大哭起來,大罵趙棄兒欺人太盛,要抓要殺的悉聽尊便,不待這樣折磨人的嘛。
趙玉林納悶了,一臉無辜的問冷公啥時候折磨他了,天地良心呐,從來沒有過,從來就沒有派人去抓他嘛。
趙玉林似懂非懂的問冷公究竟犯上啥了,輪得到要將他抓捕入獄?
按察使馬上懵逼石化了。
瑪德,怎了?
沒有人要抓他?
就是說他還沒有暴露嘛。
都是大人大面的,不可能在府衙裡這麽認真的開玩笑噻。
按察使這才曉得是自己判斷失誤,狗急跳牆逃跑,自己暴露啦。他特別的後悔呀,氣急攻心,已經癱倒在地上。
徐志遠這才有機會報告:冷公不知為何鑽進糞車欲逃出西門,被順風處發現後擋了回來,從他乘坐的大糞桶裡起出大量髒銀,順風處請求抄他的家。
格老子的,這才當真是髒銀呐。
趙玉林曉得,這個時候冬梅她們怕是已經動手了,便說貪腐官員都該抄家,抄吧。
丁公也是揮揮手, 叫立即將人犯帶走。
老曹聞著滿屋的糞臭味兒說太掃興了,乾脆散了吧。
丁公也是說沒得興致啦,都散了。
至此,漕運貪腐,常平倉虧空大案終於全面告破,順風處和巡查局忙不迭的全城抓捕人犯。
趙玉林回去,兩個女人正在教導幾個大娃娃。看到他進屋之後,吳晶馬上過去伏在他身上抽泣。
趙玉林笑呵呵的拍拍小姑娘肩膀,拉去椅子上坐下說都是大人了呢,哭啥哭?
有誰欺負咱小公主啦?
馬援立即開口道:書院有學長大罵咱爹爹,朱富貴上去和他們理論,兩邊乾架啦,張老先生說君子動口不動手,各大了二十大板。
陳柳心疼的說富貴兄弟現在還躺在床上呐,屁股肯定好疼啦。
馬靈兒眼睛一瞪說哥幾個都不是省油的燈,他們不在邊上給富貴打氣,富貴會和人家乾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