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兩個半月熱搜的孫權,最終還是輸了。
就跟歷史上一樣……雖然合肥沒有了劉馥,但他卻是敗給了蔣濟、溫恢外加張喜這一組合。
他甚至都沒撐到張遼、樂進抵達戰場!
當然,以上這種評價真要說起來的話,其實也就只有知道孫權歷史的人有資格去嘀咕。
比如陳逢,他便是在心裡這麽嘀咕的。
其他人,可就真的沒有資格這麽說了。
因為嚴格來說,此次孫權的戰果當真不錯,最起碼也算是打通了通往合肥的道路,拿下了小半個廬江。
因此,孫權的這一戰果絕不能算是丟人,甚至這一戰績就算是拿出來吹噓,也是有著足夠資本的。
但很可惜的是,這一戰績只能對外行人吹噓,真要是遇到了行內人的話……該笑話還是得笑話。
“嘖……皖縣、居巢、舒縣,這份戰績還真挺唬人的。”
“說起來……嗯,你們覺得孫權這一仗打的如何?”
陳逢砸吧著嘴嘀咕了一聲後,猛然閉上了嘴,轉而便將目光看向了下方的四道身影。
他們分別是:十九歲的關平、十八歲的劉封、十七歲的張苞、十三歲的趙統。
這四個人,自然都是他們的父輩托付給陳逢的了……劉封算是掛靠,不過意思也差不了太多。
陳逢開始的時候當然是不想要的,因為在他看來這些都還是孩子,劉備的口吻裡……他們也都是孩子。
直到他真正的見到了另外的三個人,他才知道孩子的終極含義。
且不說別人,先說他們當中年齡最大的關平。
這都已經十九歲了,論個子…比陳逢都還高一頭,更是生的無比健壯……這能說是孩子?
再說張苞,雖然只是十七歲,但該說不說,他還真不愧是張飛的種……這麽說吧,僅以個頭而言,他比關平還高一點。
最後的趙統,倒是能稱得上一句孩子了,畢竟年齡在那呢。
可問題在於……他的身高也很不正常啊,才十三歲而已,這都一米六了。
所以,不管別人怎麽想的,反正陳逢在看到他們的時候,就產生了要撂挑子的想法。
但讓他很無奈的是,劉備、關羽、張飛…甚至就連趙雲,皆是不斷地給他來信,乃至懇求。
這還讓他怎麽拒絕?
人家都在前線拚命,有今天沒明天的,他在這裡幫著教導一下‘孩子’們怎麽了?
不應該嗎?
陳逢覺得是應該的……就算是不應該,他也很難拒絕,所以到了最後,他也就只能答應了下來。
當然了,這其實是次要原因,更主要的原因在於……帶這些孩子吧,確實不用怎麽去費心思。
這些‘孩子’雖然個個都是人高馬大的,但他們卻都很是聽話,說話又好聽,還不用加班……
所以,那就帶唄。
不過光是‘帶’顯然是不行的,畢竟這些‘孩子’當中最小的趙統,也都已經斷了奶,他總不能真的這些‘孩子’當孩子一樣對待吧?
於是乎,也就有了眼前的這一幕……嗯,眼前的這種場面,已經是這個月第七回了。
“……”
面對詢問,三個‘孩子’皆是沉默了良久,另外一個劉備推薦的則是眉毛動了動,但最終卻是沒有說話。
陳逢將他們的表情一一看在眼裡後,不僅沒有催促,反而十分平靜地等待起來。
不知過去多久以後,
關平開口了:“孫討虜此役,連克皖縣、舒縣、居巢等城,實在不凡!” “只是一句不凡?”
陳逢抬了抬眼皮,一臉‘就這’地望向關平道:“他這一戰到底達到了什麽目的,做到了哪些事,對於江東又有什麽好處……你就沒想過?”
“侄兒自然是想過的。”
關平似是早有準備,當即便開口道:“此役過後,江東便是真正的掌控了江淮通道,一旦天下有變,未來孫討虜長驅直入……拿下整個江淮,亦是不在話下!”
“沒了?”陳逢抬了抬眼皮,臉上閃過一道很是明顯的失望。
“沒了。”
關平老實地搖了搖頭,之後他似乎是看到了陳逢臉上的失望,不由苦笑一聲道,“侄兒實在是想不到其他了。”
“你……算了,待會兒再說吧。”
陳逢本想將處罰說出來,但在想了想之後,卻是很快將目光轉向了張苞。
“侄兒也是這麽想的。”張苞在憋了很久之後,尷尬地撓了撓頭。
“你啊。”
陳逢難掩失望地搖了搖頭,之後將目光看向了趙統。
感受到陳逢關懷的目光降臨,趙統很是認真地想了想後道:“我父常說,想拿下一地,便須得先獲得當地民心,而孫討虜此戰則只在攻城,並未收攏人心。
因此侄兒認為,孫討虜這一戰雖然勝了,但最終卻還是要還回去。”
“嗯,雖然說的不夠全面,但也是那個意思了。”
陳逢面帶驚奇地讚歎了一句後,轉而則是將目光看向了劉封:“公仲以為如何?”
“侄…侄兒認為,孫討虜此役雖然勝了,但卻只是勝了一部分。”
劉封說到這裡時,略微停頓了片刻,方才繼續道:“若要全勝,便要拿下合肥,而孫討虜……他顯然沒有做到這一點。”
“為何?”
陳逢一副來了興趣的模樣。
其他三個‘孩子’,也都將目光看向了劉封。
“……不知。”
劉封仔細地想了想又想之後,最終給出了一個十分尷尬的答案:“封雖覺得要拿下合肥,但卻只是覺得,如果不拿下合肥,便是不行……至於為何要拿下合肥,封還未曾想到。”
‘不愧是連曹操都側面認可的假兒子,天賦之強,著實可怕。’
陳逢內心暗自讚歎了一聲,面上則是毫無表情的指著四個人道:“爾等回去之後,記得將廬江、江夏的輿圖抄錄十遍……”
四個人都是松了口氣,仿佛覺得這不是什麽大不了的懲罰。
但就在此時,陳逢卻突然又加了一句話:“我過後會檢查,若是讓我看出並非你們本人的筆跡……哼哼哼!”
“是~”
四人的回答,都很是有氣無力,明顯感受到了這份處罰的沉重。
‘想跟我鬥?想當年我跟老師……咳!’
陳逢心中一陣得意,面上卻依舊不動聲色,“等你們什麽時候看懂了地圖,也就能明白他這一仗到底打的怎麽樣了。”
說到這裡,四個人皆下意識地要抱拳告退。
因為他們太了解陳逢了,知道這位老師有多麽的懶惰。
就在他們這麽想的時候,陳逢卻是突然轉變了話鋒,開口便道:“不過,這一次就讓我來給你們說一說吧……畢竟有些東西,確實也不是你們自己看過之後就能明白的。”
“!”
四個人聽到這話,都是大吃一驚地抬起了頭,仿佛沒有想到陳逢會是這麽個回答。
“這麽看著我幹什麽?既然我已經答應了……算了,跟你們也說不明白。”
陳逢沒好氣地擺擺手,認真道:“接下來,都給我聽好了,記住了!”
“是!”
四人連連點頭,眼神裡突然之間就有了許多的光彩。
“孫權這一戰,看似攻克了不少城池,但你們不要忘了……”
陳逢說到這裡時,拿出一份輿圖,指著舒縣跟合肥之間道:“這一片,幾乎是一馬平川的區域……這也就意味著,此地易攻難守。”
“可以說,只要曹操不傻,他就一定會在之後源源不斷的派兵過去侵擾……而他一旦這麽做了,那他不論是想以此加重孫權的負擔也好,還是給予其壓力也罷,都將會是一種不錯的選擇。”
“更為關鍵的是,這般壓力承受的時間長了,就很容易會耽誤自身的發展……我之前不讓魏延進軍淮南,便是因此緣故。”
“因為對於我們來說,只要把守住武陽關之後,就能快速地發展起來,但如果進軍江淮, 我們的實力就會慢慢地被曹操空耗……那時再想發展,可就難了。”
“而對於江淮,或者說是整個淮南來說,最重要之處便在合肥了!”
“你們看……”陳逢說到這裡時,拿著地圖便走到了四人的面前,指著上面的淮河道:“這條河流,便是合肥的關鍵所在了。”
“叔父,侄兒看不懂。”
“叔父,您能說的更清楚一點嗎?”
關平和張苞盯著地圖良久後,皆是滿臉迷茫地搖了搖頭。
“一句話,廬江無險可守!”
陳逢並沒有生氣,反而一臉隨和的解釋道:“另外還可以說,整個合肥,便是淮南的險要之處……更為關鍵的是,孫權的大本營在江東,他不可能時時刻刻派兵過江。”
“最起碼,現在還不行。”
“現在,你們都聽懂了吧?”
“原來無險可守是這般道理啊……明白了!”
“多謝叔父!”
“我也明白了。”
“封,亦懂了。”
四個人瞬間一臉恍悟,但也沒有忘記感謝陳逢。
‘從此之後,他們應該也能明白什麽叫做無險可守了吧?’
陳逢面帶微笑地在心中嘀咕一聲後,擺擺手道:“好了,現在你們可以回去了……另外,別忘了把輿圖抄十遍!”
“!”
四人面上一緊,隨之表情都開始變得複雜起來,但他們還是老老實實地答應了下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