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權出兵了?目標是合肥?好,我知道了。”
陳逢很快就得到了消息,然後他便對前來報告的魏延擺了擺手,道:“你現在已經是一名成熟的將軍了,赤壁之戰又立下了那等功勞……怎麽還要事事都來問我?自己去想,自己去辦!”
“額……”
魏延顯然沒想到陳逢會是這麽個態度,愣了好一會兒後,方才略帶委屈道:“延以為,以當前的形勢而言,正是奪回隨縣之際……畢竟對於江夏而言,隨縣實乃江淮門戶,因此……一旦奪回了隨縣,我等便可徹底掌握主動,隨時可由武陽(勝)關進軍淮南。”
他將自己的想法仔仔細細地說了一遍,之後便滿臉忐忑地等待起了命令。
“既然文長都已經想到了,為何還不去做?”
陳逢稍稍坐直了一些,疑惑地看著魏延道:“難不成你自己覺得這個計劃不靠譜,所以就……”
“不不不!”
魏延連忙擺手,一臉正色道:“隨縣實乃江淮門戶,若能拿下,我等便可掌握主動……似這等計劃,又怎能說是不靠譜?”
“所以,你還留在這裡幹什麽?”
陳逢默默地聽完魏延的說法之後,方才皺著眉頭道:“還不趕快帶兵去打?”
魏延再度愣了,下意識道:“軍師您……?”
“我要坐鎮江夏,以防周瑜偷襲。”
陳逢滿臉坦然地攤了攤手,道:“不然呢?那你來?”
“我,可是,這……”
魏延再一次傻了眼。
他本以為,陳逢會給他提一些建議,或者說這一戰該怎麽打……就像是赤壁時候一樣。
但很顯然的是,陳逢根本就沒有這份想法,仿佛只要他魏延覺得可以,便沒有絲毫的意見。
這讓他感覺很不對勁。
可具體來說,卻又說不出到底是哪裡不對勁。
“文長若實在不願的話,此戰就交給公仲吧。”
面對自己人的時候,陳逢向來都不怎麽拘束,因此他直接又躺了回去,滿臉平淡的道:“畢竟,公仲最近都跟我說過好幾次想出兵了。”
“軍師!”
魏延終於急了,直接一抱拳道:“此事由延一人提出,既然軍師沒有意見,自然便該由延親自前往!”
“去吧去吧。”
陳逢笑著擺了擺手,等到魏延即將走的時候,卻又突然想到了一件事,趕忙提醒道:“對了!”
“文長率兵進軍隨縣之時,切記速戰速決,絕不可以拖延,否則的話……這一仗就有可能會輸!”
魏延當即來了精神,轉過身便單膝下跪抱拳道:“還請軍師明示,延率兵抵達隨縣之日,究竟該怎麽打……”
話說了一半的時候,魏延便再也說不下去了。
因為陳逢已經閉上了眼睛,分明不想提醒他。
魏延見此,苦澀一笑道:“軍師,您……”
“我相信你!”
陳逢睜開了雙眼,鄭重地跟魏延對視道:“你魏文長打仗如何,這世上可能再也沒有人比我更加清楚了,所以……去打吧!”
“不論是勝還是敗,終歸要打過之後才能知道!”
“喏!”
這下子,魏延總算是不再繼續詢問了。
“終於送走了……”
魏延離開之後,陳逢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氣,接著便喊道:“環兒……過來繼續幫阿郎揉背!”
“是。”
環兒邁著小步走到了陳逢身旁,
一邊捏著背,一邊隨口問道:“他不是自己人嗎?阿郎又為何不願理他?” “……你不懂。”
陳逢想要解釋解釋其中的奧妙,但覺得環兒可能聽不懂之後,也就沒了心思,擺擺手直接不說了。
是的,這方面的東西,環兒還真的不可能懂。
因為她怎麽也不可能想到,陳逢之所以這樣,主要是為了偷懶……咳,培養將才,次要目的則是讓自己活的輕松一點。
畢竟,哪怕是到了現在,他個人面板裡晚年不詳的標記仍然還在。
這也就代表著,如果陳逢此時再不養生的話,這晚年不詳的可能,恐怕就真的要化作現實了。
陳逢顯然不可能接受這一點。
因此之故,在面對這些小事的時候,他自然是能推便盡量推了。
不然呢?
真混一個晚年不詳?
陳逢感覺,現在的自己……恐怕還擔不起這種名聲與可能。
“阿郎,阿郎!”
正當陳逢思索這些時,歡兒蹦蹦跳跳地跑了過來,小心地靠在他身旁之後,笑著壓低嗓門道:“我剛剛聽外面有人說,討虜將軍可能要打曹操一個猝不及防,說不得最後連合肥都要直接丟了……”
陳逢看著猶豫的歡兒,抬了抬眼皮道:“想問什麽,就直接問,不要這麽拐彎抹角的。”
“我錯啦~”
歡兒尷尬地吐了吐舌頭,之後將自己整個人都壓到了陳逢身上,道:“外面人都在傳,您跟他可能都是一時英雄……所以,您跟他到底誰厲害啊?”
“首先,討虜將軍乃是一路諸侯,而你們家阿郎我,目前也就只是江夏太守而已……嗯,雖然這個官職還會提升,但恐怕再怎麽提升,也都提升不到討虜將軍那等層次。”
陳逢一把將歡兒摟在懷裡,輕聲道:“其次……單論打仗的話,你家阿郎我恐怕拍馬都趕不上孫討虜。”
“也就是說,討虜將軍更厲害?”
歡兒眨了眨眼,模樣十分可愛地搖頭道:“我不這麽以為,我覺得……”
“不要你覺得,我要我覺得!”
眼見歡兒如此可愛,陳逢當即便不再說這些了,轉而更是死死地摟住了懷裡的女孩。
有一說一,不是陳逢不想跟歡兒討論,實在是打仗這方面,他是真的不敢對比孫權。
畢竟,在這世上不是誰都跟孫權一樣被各路人馬刷戰績的。
最起碼,陳逢感覺自己不行。
因此,他自然是拍馬都趕不上對方了。
……
當月末,一則讓很多人震驚的消息,就這般在整個江夏傳播了開來。
孫權自出兵之日起,便一路勢如破竹,連克樅陽、皖城、居巢等廬江數縣,兵鋒直指舒縣。
其戰績之凶猛,著實令人聞則駭然。
且不說別人,便是曹操在聽聞消息之後,也都被嚇了一跳。
因此之故,他直接便把愛將張遼跟樂進派到了江淮,而且在送走兩人的時候,更是直言不諱地告誡這二人,絕不可冒犯溫恢(劉馥之後的揚州刺史),更不得陽奉陰違。
在這之後,曹操還生怕會出現別的意外,當即又讓張喜領精騎一千前去馳援……
僅此一點來說,不是曹操不願意派遣更多兵馬前往。
但在赤壁之戰以後,中原以及北方實在是外憂內患皆不停休,就算是他想派更多人,也是有心無力。
因此,最終也就只有這般格局了。
曹操對此自然很是憂慮,可不管他再怎麽憂慮,孫權卻也不會就此退兵……更為關鍵的是,他只能看著對方攻打合肥。
是的,就在曹操調兵遣將的同時,孫權已經打到了合肥城下。
這一打,便是將近兩個月的時間。
在這期間,魏延甚至已將隨縣都奪了回來,算是把江夏的大門給安上了。
不過雖是如此,魏延若想出兵江淮……也就只能想想了。
因為張遼、樂進這倆狠人已經到了。
這也就意味著,此時再去江淮的話,幾乎就是找死。
畢竟,現如今劉備集團的主力都還在江陵,或者說是在為攻打荊南做準備。
因此之故,這江夏的兵馬,自然也就只能保持自守了。
魏延對此,當然很不滿意。
在給陳逢的信中,他便多次詢問,能不能趁著孫權攻打合肥之時,把江淮一帶江夏丟的幾個縣域都給拿回來。
“貪婪,只會導致大敗!”
陳逢在回信中很是不客氣的訓斥了魏延一番之後,也給出了自己的預測:“合肥之戰即將落幕,只要文長還能保住眼下的局面,便是一場大勝了!”
魏延不僅沒有反駁,反而還在之後老老實實地回了一封道歉的書信。
當然了,他也沒有忘記在回信中暗戳戳的詢問, 合肥之戰為什麽會落幕。
陳逢這次根本沒有搭理他,只是讓人代寫了一封信之後,便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只因,最近一段時間以來,保號跟錢號的發展趨勢雖然很強,但也不是一點問題都沒有。
比如說,焦峰便保了很多不該保的商隊,讓保號的盈利狀況直接下滑了十分之一左右。
再比如說,錢號印刷出來的紙幣,雖然已經開始推入市場,但給予認可的卻根本沒有多少。
前者陳逢壓根沒當回事,畢竟保號一類本來就是要吃多了教訓以後,方才能慢慢懂得怎麽賺錢……更何況,這種賠付本就是保號信譽的一種體現,所以他不僅沒有教訓焦峰,反而還在之後誇讚了對方。
至於後者,也就是紙幣的推廣方面,由於陳逢早就想到了這一點,所以他就只是讓人給那些老人發了些紙幣以後,便再不多問了。
畢竟,紙幣最關鍵的就是信譽,如果那些老人都能用它們來兌付糧食,自然也就不會有太多問題了。
當然了,由於這年頭的糧食產量很有問題,所以他一開始就設置了一定的限額……沒錯,就是糧票。
否則的話,還真說不準那些商人會不會把糧食直接轉送到北方或者江東。
真到了那一步,樂子可就大了。
很快解決了這兩件事之後,陳逢便又開始了養老生活。
也就是此時,合肥之戰的最終結果,終於是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