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許飛燕的疑問,杜益鳴雖然知道答案,但不能全部告訴她,該怎樣回答呢?
杜益鳴心想:飛燕姐和展大哥不熟,而且地位懸殊,說不到一塊去,我乾脆把整件事,都推到展大哥身上。
於是,杜益鳴說道:“是展大哥的主意,具體情況我也不清楚。要不,你去問問展大哥吧。”
“展大人和逍遙俠是好朋友,聽說,他經常要逍遙俠去幫忙,為什麽要做這種事呢?”
“你個小老百姓,就別打探官府的事啦。展大哥的心思,哪是你能捉摸透的?”
“我對展大人的心思沒興趣,也怕跟他這種人沾上邊。”
“你的心情我能理解,展大哥很會拉免費勞力,我家白大哥,想躲都躲不掉。”
“江湖傳言,展鵬光明磊落,他應該不會害逍遙俠。”
停頓片刻後,許飛燕接著說道:“逍遙俠變成如今這樣,也挺好的。以前,他就沒和我講過三句話,現在,我們談得很開心,逍遙俠很欣賞我。”
“談起逍遙俠,你就兩眼放光,莫非,你喜歡上他了?”
“難道不行嗎?”
“你不是喜歡白大哥的嗎?怎麽這麽快就變了?”
“我看出來了,白大哥對我沒那個意思,我也不想妨礙白大哥去找別人。如果能嫁給逍遙俠,江湖上的人肯定會羨慕我。”
“逍遙俠過去懶得答理你,今天,只不過多跟你講了幾句話,你就不要想得太多太遠了,他有喜歡的人。即便逍遙俠在糊塗的時候娶了你,將來他清醒後,也不會對你好,你會流一輩子的眼淚。”
聽了這話,許飛燕有些猶豫,“逍遙俠和鶴頂紅早就不來往了,難道說,他又有了新歡?”
“談不上新歡,逍遙俠正在追麗滋,他有空時,總往我們家跑,找麗滋說閑話。”
許飛燕有些傷感,“我就那麽差嗎?連麗滋都比不上。”
“蘿卜青菜,各有所愛;穿衣戴帽,各有所好。麗滋只是剛好符合逍遙俠的口味而已,你可比麗滋強多啦!我就很欣賞你,只可惜不會武功,又沒有名氣。”
“得了,被你欣賞,我也沒覺得有多榮幸,別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鐵公雞也好意思自比白天鵝?!喜歡我的人多的是,我可不願意呆在這裡娶你,我要回自己的家鄉。”
許飛燕氣得“呸”了一聲,“癩蛤蟆就是癩蛤蟆,還大言不慚!我和名人成親,即使不幸福,也比和無名小卒成親強!”
說完,許飛燕轉身離開,朝傅邦宇所在的廂房走去。
再說白浩弘和展鵬,離開白家後,回到衙門,在衙門的大門口,碰到了正要出門的宋捕快。
宋捕快見到展鵬後,立刻稟報道:“展大人,我正要去找您,廂軍步軍都指揮使刁保康大人,有急事要向您稟報,他正在客廳等著您呢。”
“知道了,我這就去。”
展鵬側頭對白浩弘說道:“白兄,你先去書房,我忙完後,再繼續和你商量解藥的事。”
“好的。”
說完,白浩弘獨自一人朝書房走去。
過了許久,展鵬才愁眉苦臉地來到書房。
白浩弘見狀問道:“遇到什麽煩心的事了嗎?”
“準備押送到鄰縣的糧草,被附近的山賊給搶了。”
“押送糧草的官軍怎麽這麽差?連山賊都打不過,將來怎能和金兵打仗呢?”
“白兄,你有所不知,
一來,這批官軍是廂軍,是沒經過訓練的雜役兵;二來,聚緣城附近古松嶺上的山賊確實了得。” “哦?沒想到展兄會這樣誇獎山賊,那些山賊是什麽來頭?”
“他們的寨主叫祁正鋼,曾經率隊在北方和金賊打過兩年的仗。杜充大人任東京留守後,認為祁正鋼是賊,派兵偷襲他的隊伍。祁正鋼殺出重圍,帶著剩下的六十多人,逃到古松嶺落草為寇。”
“只有六十多人?”
“是的,別看祁正鋼他們人數不多,但特別能打,到了古松嶺後,祁正鋼打敗了原來盤踞在古松嶺的土匪,自己做了寨主,他的隊伍也迅速擴大到兩百多人。”
“官府沒有派兵剿匪嗎?”
“聚緣城的原知州曾經派兵進山剿匪,結果是屢戰屢敗。祁正鋼打敗幾次官軍後,頓時聲名鵲起,投奔他的人越來越多,特別是北方來的難民,沒有飯吃,不少人上山當了土匪。據說,目前祁正鋼手下已有近千人。”
白浩弘緊鎖眉頭,憂心忡忡地說道:“光是金賊就夠難對付了,加上附近的山賊騷擾,我看,這聚緣城是岌岌可危啊。”
展鵬點點頭, “朝廷又沒錢擴軍,我隻好自己想辦法,憑著跟逍遙俠的交情,請他私募了五千鄉勇,如今正在加緊訓練。”
正說著,傅邦宇走了進來,看到白浩弘和展鵬後,笑著問道:“兩位仁兄,在談什麽啊?”
展鵬答道:“逍遙俠,你來得正好,我們正在談抗金的事。”
“抗金?拿什麽抗金?聚緣城的實力我們都清楚,金兵太厲害啦,咱們肯定打不過,不如及早棄城逃走,這才是明智之舉。”
白浩弘鄙夷地瞅了傅邦宇一眼,“棄城是明智之舉?哪點明智?我們有武功,跑起來容易,但是,那麽多的老百姓往哪兒撤?他們吃什麽?古松嶺上還有山賊,倘若上山,就如同把羊送到狼群裡!”
展鵬讚同道:“只有守住聚緣城,才有安全保障。”
傅邦宇擺擺手,依舊慢條斯理地說道:“颶風過崗,伏草惟存!我們打不贏金兵的,乾脆投降算了。”
白浩弘火冒三丈,“我早就看出,某人是不中用的狗尾巴草!白某就是一座大山,我往這裡一站,颶風來了,也得繞道走!”
傅邦宇也不生氣,仍舊不緊不慢地說道:“豪言壯語誰都會說,可現實是殘酷的,投降是唯一的出路。”
展鵬睜大眼睛,困惑地望著傅邦宇,“逍遙俠,你還好吧?我怎麽覺得你有些變了。”
白浩弘猛然想了起來,他轉過身去,從懷中摸出一顆藥丸,放進茶杯中。
傅邦宇摸了摸臉,不解地看著展鵬,反問道:“什麽地方變了?是不是變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