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姐姐,我是不是粑粑麻麻從垃圾桶裡撿來的孩子?”管家用洗澡桶給九歌洗澡的時候,九歌問道。
“您在說什麽傻話?”管家戳了戳九歌的腦袋瓜。
隨後,她拿起毛巾給九歌擦起了身子。
怕九歌凍到了,管家用毛毯將九歌裹得緊緊的,直接一把抱懷裡抱回了房間。
“可粑粑麻麻很少來看我,也不怎麽讓我去幼兒園。”九歌窩在被窩裡,眼眶有些發酸。
她沒有社交,沒有什麽娛樂,也基本不怎麽出門。
想做的事情無一都不被允許。
“等您長大了就好了,您現在還小。”管家摸了摸九歌的額頭。
其實她也是心疼這個小女孩的,可是身為被選中的孩子,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只能按照家規對待。
“長大就好惹?”九歌眨眨眼,面露疑惑。
“嗯。”
“多大?”
“大概長到我這麽高的時候。”
“那得好久。”
“確實。”
“難道我是充小靈通話費送的?”
“您是石頭裡蹦出來的。”
“我不是孫猴子。”
“反正您是父母親生的。”
“管家姐姐的父母?”
“當然是您自己的父母了,請不要說這麽嚇人的話……”
“我想出去玩。”
“暫時不行,長大就可以了。”
“我想聽睡前故事。”
“嗯,好。”
管家坐在床邊,開始講她已經講過無數遍的童話故事。
王子和公主。
怪盜和偵探。
烏龜和兔子。
國王和新衣服。
講著講著,九歌變得睡眼朦朧。
“大小姐未來也會有門當戶對的王子來娶你您。”管家溫柔的撫摸著九歌的額頭。
“白馬王子?”
聽到王子兩個字,本來快要睡著的九歌重新瞪大了眼睛。
“嗯,到時候家族會給您挑選適配的合適人選。”
“我和王子不想被選,童話書裡的公主和王子都是自己找到對方的……”九歌說著,眼睛半眯半閉,又變得迷迷糊糊了。
“成年人的世界裡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的。”丟下這句話,管家起身。
重新整理了一下九歌身上的被子,她關燈走出了房門。
……
又過去了一個月,九歌還是沒有見到父母。
終於,在一個晚上,她接到了母親打來的電話。
管家將傳來父母聲音的厚重手機交給九歌時,九歌的小手都在顫抖。
因為長期不與人交流,她性格很內向。
平日裡除了和管家姐姐,九歌對著別人完全可以全天不說一句話。
接電話什麽的對她而言更是考驗膽量。
但這一切架不住電話的那一方是自己的父母。
“九歌,你最近怎麽樣?”
將手機放在耳旁,母親的聲音傳了出來。
“我挺好的,粑粑麻麻呢?”
“什麽粑粑麻麻,我平時怎麽教你的,連字音都念不對,而且之前不是說了嗎,要喊父親和母親。”
“對不起……母親……”
熱情突然就被澆滅了。
九歌很想哭,可她不敢。
一通電話幾分鍾便結束了,除了九歌的學習、靈力、乖不乖、聽不聽話,九歌的父母沒有關心其他事情。
聽到管家說九歌很聰明,學習成績很好,很省心,他們也沒什麽表示,更沒什麽讚賞。
接到父母電話的那個周末,管家破天荒的抱著九歌出門了。
外面的世界和屋裡大不一樣。
那時候愛惡作劇的靈體並沒有那麽多,九歌也沒見過惡靈。
看到路邊的靈體,
九歌就把頭緊緊塞到管家的懷裡。管家並沒有什麽通靈能力,看不到四處飄著的東西,也不清楚靈體可不可怕。
她只是因為家境貧寒所以接了這麽個工作,稍微知道了一些通靈相關的事情。
對於管家而言,通靈大概和街上的算命差不多。
路上擺攤賣小物品的很多,賣吃的的也有不少。
九歌時不時伸出頭瞅瞅外面這些景象,時不時又把腦袋縮進管家懷裡。
外面的人真的很多,可大家似乎都穿得不是很好。
她不知道為什麽管家會支開保安突然帶她出去玩,要知道這是家族裡明令不允許的事情。
“哎呀,您女兒長得好漂亮啊!”賣棉花糖的中年婦女對著路過的管家說道。
“謝謝。”管家笑笑,繼續往裡走。
“管家姐姐其實是我麻麻?不對……母親?”九歌抬著頭一臉驚恐。
“不是,剛剛只是客套。”管家歎了一口氣,神情很是無奈。
“哦哦。”
“您想逛攤子嗎?”管家指了指周圍的攤位。
有些攤位上還賣小玩具。
透明的五顏六色的塑料棒、可以來回伸縮的球、布娃娃、長得像蛋糕帽的煙花、五光十色的發光繩子。
“攤子?”
九歌偷瞄過去, 眼睛都亮了。
“好漂亮的娃娃。”她嘴巴張成了o型,目光死死鎖定在娃娃身上。
“那我給您買一個吧,很抱歉,因為我自己資金也不充裕原因,沒法去商場給您買更好看的玩偶。”
將九歌放下來,管家掏出破舊的紙幣,數了數,將是遞給了老板。
九歌剛被放下來,便注意到了一旁角落裡頭一個看起來腿受傷了很痛苦的可憐巴巴小男孩靈體。
“你沒事吧?”鼓起勇氣,她小碎步走過去小聲的問。
小男孩一副站不起來的樣子,眼角泛淚。
“你不要哭惹。”九歌揮舞著小手安慰道。
雖然飄來飄去的靈體很可怕,但是小男孩真的好可憐。
忽的,小男孩靈體做出了一個大鬼臉,身上的傷痕消失,眼角流出了血淚。
“哈哈哈哈哈哈哈,騙你的!”
一秒,兩秒,三秒,四秒,九歌哭了起來。
管家來不及拿娃娃便衝到了九歌面前將九歌抱了起來。
回家路上,管家抱著九歌哄了很久。
她抱著九歌,九歌把頭埋在她懷裡。
九歌抱著娃娃,娃娃的腦袋對著九歌的懷裡。
“謝謝管家姐姐,今天我很開心,以後管家姐姐也要帶我出去玩。”
“我也想,可今天出去您哭了。”
“是那個靈體的錯。”
“……”
管家不做聲了。
她看不到靈體,也不清楚靈體的樣子。
在照顧九歌之前,她甚至從未相信過靈體的存在。
於管家而言,這樣的事情她沒有任何發言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