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恬恬還沒醒,您要不明天再來?”
話剛說完,她就注意到花朝的眼神看向了旁邊,她順著那個方向看去,發現恬恬已經醒了,眼睛灰撲撲的,像是沒了求生的意志。
中年女人對上那樣一雙眼睛,突然不知道說什麽了,無意間瞥到年輕女人身上的繩子,心裡更加不好受,好半響才關心道,“恬恬,你渴不渴?我去給你倒杯水?”
花朝看著年輕女人的眼睛,杏眸中沒有任何鄙夷、可憐之類的神色,“我想和你單獨聊聊。”
既然年輕女人已經醒了,中年女人也不好說什麽,等著年輕女人做決定。
田恬在聽到那個噩耗的時候,一心求死,可是此刻她看著面前這個女孩平靜的眸子,莫名覺得這個女孩可以信任,她想要向她傾訴自己的痛苦。
半分鍾後,田恬點點頭,中年女人神色複雜的看了花朝一眼,把空間留給兩個人,出了帳篷。
花朝走過去,坐在剛剛中年女人坐下的位置,亮出手中的瑞士刀,將田恬身上的繩子割斷。
田恬的表情微微動容,她沒想到讓她覺得暖心的舉動竟然是一個陌不相識的女孩做的,她問道,“你不怕我再次發瘋嗎?”
“不會。”花朝收起刀子,隨後望著她的眼睛,淡然道,“你命不該絕,我來這裡,是避免這個世界上再平添幾個苦情人和悲劇。”
她說的是實話,如果她沒猜錯的話,那個黑氣就是她曾在夢中見到的怨氣,在現實中見到這個怨氣,她雖然心有不安,不過眼下最主要的還是將怨氣消除掉。
現在年輕女人身上的怨氣只剩一點,也間接說明她一心求死,看似少了怨念,實則怨念更深了,一旦她死了,這個怨氣就會變得龐大且四處飄蕩,為禍人間。
田恬不明白花朝的最後一句話,不過她能感覺到花朝說的是真話,心裡想要傾訴的念頭更大,只是一開口,眼淚也跟著流了下來。
“我是單親家庭,我和弟弟被爸爸含辛茹苦的養大,當年我爸以死相逼,非要我嫁給他,我扭不過我爸,也無法做一個離家出走的狠心的女兒,就答應了下來。”
花朝抬手抹去她眼角的淚,沒有說任何的話打斷她,耐心聽下去。
田恬的淚水卻流不停,她的聲音帶著鼻音,“原本,我覺得我爸選擇的女婿,怎麽著也不能太差,誰知結婚第二天,他就露出了真實面目。”
“遊手好閑,偷奸耍滑,完全就是家裡的啃老族,而我婆婆公爹他們還溺愛兒子,哪怕因為辦婚禮弄得家底都快要沒了,也要事事依著兒子的心意來。”
“我實在忍受不了,回家向我爸哭訴,才知道是我弟弟打了人,家裡急需用錢,而正好有一戶人家正在給自己兒子物色媳婦,願意出的聘禮也不少,那筆錢剛好能解決我弟弟打人的事,我爸聽說後就動了心思。”
田恬的思緒飄遠,“我想要離婚,我爸和我婆家都不允許,他們甚至將結婚證和戶口本都藏起來,我根本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