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佛門弟子到左道魔主第一百七十七章 卑鄙無恥的國賊逼近雲州
“小輩,爾敢!”
一分為二的禿鷲屍體中,無形的鬼手抓攝住了一個鳥首人身的虛影,漆黑的氣霧包圍籠罩,洶湧的氣潮顯化出魔龍之形。
“老兒找死,大威天龍。”
龍吟嘯空,一條蜿蜒的魔龍卷著黑色氣潮,絞殺虛影,氣場自四面八方壓迫而來,一隻隻陰毒的眼睛將邪染直接滲透入虛影之中,甚至追本朔源,通過思維的感應去侵蝕天禽老人的本體。
在和《玄君七章秘經》合一之後,沉羿的邪染之能是更上一層樓,加上這分化的意識本就被三陰戮妖刀的刀煞所傷,以致於天禽老人這有名的元神高人竟是因此吃了個虧。
“這是什麽東西······”
虛影的身體不斷膨脹扭曲,恍如充了氣一般,甚至體表還長出了一隻隻觸手。
就在短短時間內,原本就畫風不算太好看的虛影直接崩壞成一個長著數十條觸手,生著六隻眼睛的球體,被魔龍一口咬碎。
隨後,洶湧的黑氣如退潮一般回歸沉羿的身體,原本遮天蔽日的鳥潮如今隻留星星點點的青火。
“天禽老人,不差。”
沉羿默運真氣,眼白中有密密麻麻的扭曲文字閃過,天禽老人的精神力頃刻間就被消化個乾淨,隻留下一個不差的評價。
哪怕只是分化出的神念,也足以讓沉羿獲得不小的裨益。
“真氣成域,看起來倒是和靈龍鐵刹的《忉利天經》有幾分肖似。”
蕭抱月目光如炬,一眼覷出了沉羿的根底,更看出了他如今的境界,“還有這煞氣······好生詭異,竟是如同饕餮一般吸收萬般氣機,甚至連神念都不放過。貧道自問也算見多識廣了,但對這煞氣,卻是別說見了,連聽都不曾聽過。”
他的眼中,漸漸綻放出明亮的輝光,注視著沉羿,“後生,你可曾濫殺過無辜以助修行?”
蕭抱月不會以功法正邪而觀人,但他也不得不承認,有些功法本身就有極惡的誘導性,修煉者會越練越邪。
要是沉羿濫殺過無辜,那他說不得就得請沉羿去玄天真武道做做客了。
“這世道,若要陰魂,還需要去濫殺無辜嗎?”沉羿輕笑一聲,“遠的不說,就說幽州,便有數十萬的陰魂等著我去接收呢。”
如果陰魂能夠算財產,那沉羿便是有著金山銀山,想花都花不完。濫殺無辜?不但低效,還low,沉某人不屑為之。
有那閑情濫殺弱者,還不如多收幾個信徒給自己打工。
“幽州萬人坑的陰魂嗎?”
蕭抱月的目光撇過那些還未散去的詭異眼童,“是啊,這世道······”
他不再多言。
只要沉羿不是濫殺無辜,那蕭抱月也懶得去除魔衛道。陰魂本質上就是陰煞之氣和執念的混合物,連感官都和生靈截然不同,便是玄天真武道的人遇到了,也是能解決就解決,不能解決就喊人。
至於江湖廝殺,那並不在蕭抱月的操心范圍內。
沉羿見狀,心知自己算是過了白榜第一這一關了。他之所以主動出手,想要笑納天禽老人的神念是一個原因,試試蕭抱月的底線也是一個原因。
既然坐在一隻鳥上,該來的總歸是要來,與其在需要時束手束腳,不如現在就挑明了說。
從目前情況看來,蕭抱月還是挺開明的,不會直接喊打喊殺。
二人交談之際,青鸞振翅,已是飛出了數裡遠,留在原地的,就只有飄零的青火和一片澄澈的天空。
天禽老人的鳥潮,
全滅!························
夕陽西下,垂落的殘陽如同滿溢著鮮血,照出一片殷紅。
雲州與青州交界之處,一條大江溝通千重山巒,有人靜坐輕舟,順流直下,任憑江水將他送向前方,徐徐接近一座屹立在江上的樓船。
“齊九淵,你們劍閣無人了嗎?去靈龍鐵刹是你,如今到這的還是你。”
樓船甲板上有一藍衫大漢如鐵塔般挺立,見到那順流而來的輕舟,不由高聲嚷道。
這大漢,赫然正是大江幫的副幫主祁拓海。
而那乘舟而來的,則是劍閣大劍師齊九淵。
這兩位當初作為兩派代表,前往靈龍鐵刹參加無遮大會,結果因為促成刺殺之事,被靈龍鐵刹軟禁,一直到近段時間才放出來。
沒想到今次,這一對曾經的獄友又會面了。
“閣主去找道虛真人論劍了。”齊九淵手握長劍起身,澹澹道。
他所說的閣主,自然就是那天榜有名的劍神,而那位道虛真人,鐵開山雖未見過其人,但也知道這一位正是玄天真武道兩位天元強者之一。論輩分,他還是蕭抱月的師叔。
連劍神都出馬了,可見劍閣對此事的重視。
而齊九淵先前能夠代表劍閣前往靈龍鐵刹參加無遮大會,可見其人在劍閣中的地位和實力,他會來參與此戰,劍閣是相當有誠意了。
“‘不求大道’道虛真人,沒想到蕭抱月將他也給請回來了,看來這一次,玄天真武道是要動真格的了。”祁拓海聞言,面色凝重地道。
便是當年和大輪寺約鬥於玄離邊界開明山時,玄天真武道都沒請回雲遊的天元強者,可這一次,蕭抱月卻是在出發之前就將壓箱底的底牌之一請回去,顯然是已經做好被朝廷發難的準備。
齊九淵身形一縱,不帶一點煙火地從輕舟上飛起,落在樓船上,足落甲板之時,他突然繃緊身子,目光凜然地看向船艙內部,“貴幫幫主也來了?”
面對祁拓海之時,齊九淵渾然不把其放在眼裡,但是說到大江幫的幫主時,他卻是罕見地露出了敬意。
究其原因,只有一點,那便是大江幫的幫主“江君”雄山海,他很強!
大江幫論陣營,應該算在正道范圍之內,但是雄山海早年曾經隱姓埋名混跡江湖,憑自身之力橫行天下,卻是在黑榜上留了名。
黑榜第八,“江君”雄山海。
連這位都來了,可見大江幫與陳天元的敵對已是不可調解。
“幫主正在調息,”祁拓海壓低聲音道,“畢竟這一次,我們是要與蕭抱月為敵。”
就憑他祁拓海好齊九淵,就算是兩個人一起上都不一定夠蕭抱月打的。這白榜第一可不是靠人情世故來的,是實打實打出來的。
他的威懾力有多大,看前面那位乞骸骨的幽州刺史就知道了。
“有雄幫主在,倒是能和蕭抱月較量一二,前提是能讓蕭抱月從天上下來,”齊九淵皺眉道,“剛收到消息,天禽老人不知何故,拒絕前來。這老怪之前還一副蕭抱月不過如此的傲慢相,事到臨頭卻是龜縮了起來。沒有他這位煉氣士在,我們怕是連蕭抱月的邊都難摸到。”
說起來有些丟人,但事實就是如此無奈,武修在天元之前,崇山峻嶺都能如履平地,但偏偏不善空戰。
玄胎武修倒是能做到短時間騰空,但消耗太大,對付弱雞還行,想要用來對付蕭抱月、陳天元這樣的敵人,那純粹是老壽星吃砒霜——活膩了。
原本按照他們的規劃,是由天禽老人逼降青鸞,然後由數位玄胎高手圍攻,就算不能斬殺了陳天元,也要將重創,讓他難以入京。
可事到臨頭,天禽老人拉胯了,這就不好辦了。
“不礙事,我們在離開前,朝廷送來了一套玄甲,空戰反倒是件好事,另外,衛將軍司馬雲魁也來了。並且幫主還從易樓請來了一位客卿。”祁拓海道。
陳天元這亂臣賊子從幽州出發,短短時間內就要橫跨幽州、青州,直入雲州,按照這進勢,要是不扼製,沒兩天他們就能到京師了。
朝廷方面雖然還沒收到某刺史的奏章,不知道具體情況,但光看對方這進京速度,就知道沿途的摸魚情況有多嚴重。
這時候要是不雷霆出擊,反倒是讓對方一關關地闖,那到時候說不定就變成陳軍師入京掃奸,清君側,誅逆黨了。
全天下都在關注著陳天元呢。
齊九淵估摸著要不是因為京師那邊暗流洶湧,加上時間太緊難以調集人手,那此時這裡的高手至少還要翻一番。
‘加上衛將軍司馬雲魁和易樓客卿,便是有五位玄胎了,如此戰力,倒是能夠和蕭抱月、陳天元論個高低。’
齊九淵默默比對敵我戰力,最終得到一個叫人滿意的答桉。
他笑道:“如此一來,便是蕭抱月當面,也是不足一懼了。”
“不錯,”祁拓海也是難得和齊九淵持有相同看法,“此戰,定叫陳天元隕落身亡。”
只是在笑完之後,二人又是突然無聲,而後露出一絲苦笑來。
他們都是身經百戰的高手,按理來說,便是面臨生死大戰也不會淪落到需要言語鼓氣的地步。現在明明在紙面上,己方不弱於敵方,但他們還是忍不住這麽做,可見面對那白榜第一,他們心中依然抱著一分忐忑。
他們想到這裡,心中難免有自嘲之感,便分別找了個地方獨處,靜心凝神,等待那一行人的到來。
當夕陽的輪廓觸及天地盡頭的山頂之時,一絲風聲讓二人同時睜開雙眼。
“來了。”齊九淵握緊長劍。
青影自天際而來,前一瞬還遙不可及,下一刻已是能夠看到青鸞的輪廓。
青色的大鳥飛速掠來,長長的尾翎於空中留下瑰麗的軌跡。
“嗚——”
伴隨著風的喧囂,青鸞背上的幾道人影映入而言眼簾。
“嘎啦嘎啦——”
樓船突兀地發出一連串的碎裂聲,突然一個震動,最頂層的艙房陡然崩裂成無數碎片,如山一般巍峨,似海一般廣闊的氣息呈現於天地之間,氣壓陡變,空氣如同泥淖,阻擾著青鸞的前進,那掠空青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緩,直至最終,停立半空。
一尊雄壯的身影徐徐升空,如同實質的氣勢,令風雲色變。
“止步。”
雄山海身披玄黑色的戰甲,籠罩全身的甲胃有著鮮明特征,雙肩之處有龍爪扣立,頭盔顯露出龍角崢嶸,覆面的面甲刻出猙獰的龍紋,如同咆孝的龍首。
“太祖結合古夏煉器秘法以及當世鑄兵之功、墨家機關之學所煉製出的黑龍玄甲。”
《仙木奇緣》
陳天元見到這尊身影之時,也是面色微變,“這玄甲,皇室如今也就只有三套留存,現在玄帝竟是送出一套給外人,當真是舍得啊。”
“還有龍氣,”蕭抱月目光幽幽,看著那如人形巨龍般的身影,“你果然也分潤到一份利益了,難怪敢親身攔阻貧道。”
變幻的天空不知何時聚起了一層烏雲,隱約間可見電弧在雲間閃爍。本是晴朗的天色堆積起風雨,濃重的水氣在水天之間回轉。
呼風喚雨,本就是龍類的本能, 對方身披龍甲,內蘊龍氣,直如神龍化形一般,動念間,便是聚起一場風雨。
“江君”雄山海,此刻當真如同江河之君,有著非人之能。
“蕭抱月,雄某不欲與你為敵,現在退去,還來得及。”雄山海如淵渟嶽峙般屹立長空,朗朗之聲引起一陣風雷呼嘯。
“哈,意思是貧道現在不退,之後便是想走都走不了了?”
蕭抱月聞言,哈哈一笑,“來,讓貧道見識一下你的能耐。”
話不投機,蕭抱月也不廢言,當即便要出手一戰攔路之敵。
浩瀚的氣機撕裂了匯聚的殃雲,連天象都在這一刻被摧毀了大半,那風雷更是被強行壓得泯滅大半。
只是就在蕭抱月出手之時,又有數道氣息同時從四面八方趕來。
黑衣,蒙面,總共三人,全都做一身黑的打扮,一個個的像是見不得光的飛賊,但那翻山越嶺的輕功,踏水無痕的實力,都證明了其人之實力絕非等閑。
這三人的到來,當即便引來眾人關注。
齊九淵目光橫掠,在三人身上掃過,突然鎖定其中一人,“古木老道,藏頭露尾的,以為齊某認不出你嗎?”
掠江而至的黑衣人突然一個踉蹌,然後輕咳一聲,以雄渾的嗓音道:“某家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魔道神木宮枯木神君,卻是不知你說的古木老道是何人?”
“魔道中人哪個會自稱為魔?”齊九淵冷聲拔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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