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城燕接著電話,已經飛快地把棉大衣穿好,話筒一撂,棉帽、棉褲一穿戴,就往外走。
王連生棉衣還沒穿上,房門響,凌城燕已經出了門,他只有搖頭苦笑,然後加快了速度。
凌老爺子也是個警醒人,凌城燕反應快,他沒趕上,披衣下床,正好把穿好衣服出門的王連生攔住。
“出啥事兒了?”老爺子一句話問完,就是一陣咳嗽。
王連生門都推開了,又連忙轉回身,扶著老爺子進屋,一邊寬慰他:“沒啥事兒,可能是城燕隊伍那邊什麽事兒,夜裡集合什麽的,他們時不時地搞一搞。我們都習慣了,您老別擔心,歇著吧。”
凌老爺子狐疑地瞅瞅女婿,又一想女兒能當上特訓大隊長,武力值不是一般人能比的,想必自己這個相對文弱的女婿是打不過的。
這麽一想,老爺子臉色緩了緩,順著女婿的意思回了房間,重新躺下。
王連生又給他倒了半杯溫水過來,拿了止咳的藥片過來,看著他吃下去,又扶著他重新睡下,這才出去。
經過這麽一耽誤,凌城燕已經帶著凌家二哥向武回來了。
王連生順手打開了大門口的燈,眼見著凌城燕和凌二哥迎面走來,凌家二哥臉上的青紫觸目驚心。
“二哥,這是?”王連生搶上去一步,拉開大門,讓著兩兄妹進來,一邊跟著小聲道,“老爺子醒了,我剛哄著又躺下……”
凌向武下意識地瑟縮了一下,苦笑著搖搖頭:“只怕是,瞞不住。”
說話間,三人來到屋門口,王連生忙打開屋門招呼二舅哥進門,然後,就聽二舅哥喊了一聲:“爹!”
王連生一看,剛剛被他扶著躺下的凌老爺子,已經穿戴齊整,坐在客廳裡了。
凌城燕腳步快,越過門口的兩人進了屋,一邊打開房間裡的電暖氣,一邊又拿了一件襖子給老爺子披上:“您怎麽起來啦,半夜裡停了暖氣冷得很,你別再感冒了。”
“咳咳,咳咳,俺沒事,別忙活。”凌老爺子擺擺手止住閨女的忙碌,再回頭看向走進來的二兒子,臉上的嚴肅勁兒也緩了不少,“出啥事兒了?”
“遭上劫道兒的。
”凌二哥回答的也乾脆簡潔,直接給出了答案。
凌老爺子眼神一厲,又微微收斂了,問:“人沒事兒吧?”
凌二哥搖頭:“人,都回來了,就是貨給搶了些去。”
話雖然如此說,但凌城燕和王連生看著凌向武臉上的傷,心中也大概知道,人雖然回來了,但恐怕都受了傷。至於傷勢如何……兩個人心裡還無法猜測到。
果然,凌老爺子也是個心思機敏的,眼神在二兒子身上一轉,直接問:“傷了幾個?”
看得出,凌家老爺子在凌家兄弟倆心中威信很重,面對親爹的時候,凌二哥的姿態那就是一個大寫的乖巧。
凌老爺子坐在沙發上,凌二哥就坐在老爺子對面的小矮凳上,雙膝並攏,雙手扶在膝上,端正的像面對老師的小學生。
“都,都掛了傷,不過,只有一個腿傷的厲害些,已經送去醫院了,骨折,有一點錯位,先住了院,明後天安排手術。其他人都傷的不重……都比兒子的傷還輕些。”
凌老爺子聽了這番話,臉色竟然緩和了一些,點點頭,略帶些讚許道:“嗯,出了事兒,不能往後縮。”
凌向武連忙點頭應承著。
凌城燕看著老爹關心的問完了,才開口問道:“在什麽地方?幾個人?可知道是誰?”
從凌二哥突然半夜上門的意外後,等見到凌二哥人好端端的,又聽他說,一路的人也都回來了,沒有大礙,凌城燕就開始琢磨起這件事的前因後果……
若是,一般的剪徑劫道的匪徒,那直接報警處理就可以。
若不是……畢竟,不管是古代還是現代,走鏢(送貨)這種生意,難免要趟路子。所謂的趟路子,有涉及利益的各地地霸,有想做同樣生意的競爭對手……當然,還可能是其他時候得罪的人,雇凶生事……
聽凌城燕這麽問,凌老爺子的目光重新關注在他家老二身上。
凌向武被父親和妹妹兩人這麽嚴肅地盯著,頓感壓力很大,但他也很無奈,不得不搖了搖頭:“並沒有得罪什麽人。那條路不是我們跑熟的,因為常走的橋凍裂了,我們繞了路……”
凌城燕回頭看了一眼老爺子,道:“如果是這樣,倒不像是有人刻意針對。”
凌老爺子沉吟著緩緩點了點頭,卻又眯了眯眼睛,道:“嗯,既然人回來了,就不著急了,先給人治傷,再和貨主好好商量商量,該賠錢賠錢,該補貨補貨。”
王連生從外邊端著一個鍋子走進來,笑著招呼:“二哥凍壞了吧?正好,昨晚燉上的羊骨頭湯,我給你下了把面條進去,趁熱喝一碗,暖和暖和。”
又問嶽父和妻子,父女兩個都搖了搖頭,凌城燕就扶著老爺子進屋歇下了。
等凌城燕轉出來,就看著王連生也盛了一碗湯,陪著二哥吃東西說話呢。
她笑著搖搖頭,進小石頭的房間,把兒子用被子打包抱進自己房間,又重新拿了被褥鋪了。
再出來,哥倆已經吃完了,王連生正張羅著讓凌二哥倒水洗臉, 看見妻子,王連生笑著擺手:“你先進去睡吧,我找了咱家的藥油出來,給二哥抹上。”
凌城燕答應著,卻又湊近了仔細瞅了瞅二哥的眼睛,確定只是因為充血腫的睜不開,眼球和視力無礙,這才放心,回屋睡下。
第二天,早飯時,小杏和石頭看見突然出現在家裡的二舅舅還很驚訝。
二舅臉上的青紫更讓兩個小孩很好奇,小杏大一些,沒有直接問,石頭卻也人小鬼大地偷偷拉了凌城燕詢問:“二舅和人打架了吧?”
凌城燕奇怪,挑眉問:“你還知道打架?是你和人打過架?”
小石頭很有些不屑地一揚頭,道:“那些人……不行!”
一副,都是弱雞,不值得爺出手的拽樣兒!
凌城燕噗嗤一下笑出來,抬手在小家夥的頭頂用力地揉了揉,輕輕拍了他一下,笑道:“行啦,少嘚瑟,一瓶子不滿半瓶子哐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