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可能！

　　18號連連搖頭:“這不可能！”

　　“怎麽了?”林縝反問。

　　“大象和鯨魚的大腦都比人腦要大，神經元更多，為什麽他們沒有產生智慧和文明?”

　　額……

　　林縝搖頭道:“我沒想這麽多，也許是因為不會用火吧。”

　　“不！是結構！他們的結構和人腦完全不一樣。所以無法產生智慧！換言之，能夠進行智慧運算的結構，就必然是智慧結構，必然產生智能！”

　　林縝的眼神裡流出陣陣恐懼。這種眼神在先帝下令將他下獄的時候也不曾有過，這是自己的智慧被人碾壓，被人玩弄於鼓掌之間的恐懼，是家畜的恐懼。

　　18號拖著他的手，示意離開這個小房間。

　　“我需要他整個運算過程的資料，所有的！”

　　“我馬上調取。”林縝顫抖的手不受控制的打哆嗦。

　　“你怎麽了?”

　　林縝回道:“我殺了他們無數同胞，因為要確定這種細菌的生存能力，我用很多組進行了實驗，現在回想起來，有一些實驗的結果是矛盾的。”

　　“比如呢?”

　　“這種細菌比一般的細菌怕冷，也怕熱，任何殺毒和抗菌素都對它們有效。現在回想起來，有些結果是矛盾的。細菌不可能既怕冷又怕熱！”

　　“你的意思是……”18號也感覺到脊背一陣陣涼意。

　　“他們在自殺！這是對人類的欺騙。”

　　“這顆彗星呢?”18號想起林縝一開始就提議的10公裡小行星，如果是質量比這顆彗星大十倍的岩石星體砸下來，甚至有可能擊穿地殼！那就不是簡單的地震和海嘯了，而是從地幔中湧出來的，潮水一樣流淌的岩漿！

　　“我不知道！”林縝閃爍的眼神似乎在竭力尋找一個方向。“如果這種細菌的智能足夠把我算計進去，我不知道會發生什麽。”

　　該死的，看來只有自己才能破解這個謎團了。

　　“我要數據，在哪裡?”

　　“這台計算機處理的數據是直接網絡儲存的，這裡空間不夠，沒有儲存設備。用內網就可以訪問。”

　　“知道了”18號想了想，林縝的宅子裡就有內網計算機，自己可以接入系統查找數據。

　　不過，這台超級細菌計算機的算力超過自己幾十倍，她的計算結果很要逆向推導必然需要很多時間。

　　沒有猶豫，18號一路小跑離開地下室。

　　十分鍾後。

　　18號有些喪氣:“先生，我完成計算至少需要一個月。”

　　“這麽久?”林縝驚疑道。

　　“沒辦法，它們的算力太可怕了。”

　　林縝有些猶豫。18號是重要的算力資源，別的暫且不說，戰列艦的操控，軌道防禦的計算需求，都離不開18號的腦子。

　　現在，林縝有點慶幸達成了停火協議，否則很難有余力去檢查“五君子”是不是給了一個錯誤的結果。

　　“好吧，一個月就一個月。”

　　18號點頭答道:“那我住這裡吧。”

　　“啊?”林縝有些意外，不知道他為什麽提出這種要求。

　　18號有苦難言，孤雲這個人外表上看比較颯，實際上有點粘，18號實在有些扛不住。畢竟一個大美女趴在你身上拿你當枕頭，可你什麽都不敢對她做，這一肚子瀉火發不出去，換誰不得憋炸了。

　　不過林縝並不知道這一點，既然18號提出了意見，

他也沒有拒絕的道理。　　“好吧，你睡偏房就是。”

　　18號突然反應過來，那是詩雨住的地方吧?

　　“那詩雨姑娘……”

　　“她跟我出去辦事，你有什麽事情，就給我打紅色專線。”

　　“好。”

　　哎呀，這麽大的園子，就這麽歸自己了。住進偏房，從瓦片重疊的屋頂，晴空萬裡，卻看盡滿目星光。

　　“醉後不知天在水，滿船清夢壓星河。”18號不知怎麽就想到這一句，但是這首詩喃喃念出來的時候，他卻呆住了。

　　滿目星光。

　　星星是什麽?

　　點。

　　每一個點都由光這個東西和別的點聯系在一起，在數學上他們就是一個一個點。這麽多的點，按照萬有引力定律聯系在一起，就成了星河。無論多麽龐大的星體，都逃不脫引力的束縛。

　　不！引力並不存在。他不過是扭曲空間隨著時間運動的表現而已。

　　這一個個點之間的作用，就構成了宇宙在數學上最簡單的關系。

　　想到這裡，18號突然頓悟，這就是“五君子”的智能！

　　18號立即起身，將無限數據接口帶在身邊，他緩緩躺下，閉上眼睛，嘗試從最簡單的思維解讀這份數據。

　　一顆拖著白色燦爛尾跡的彗星，迎向同樣高速環繞太陽的地球……

　　18號突然覺得肚子餓得不行，趁著詩雨沒走，厚著臉皮討來一桌飯菜。也不知為什麽，今天特別能吃，18號就像一頭填不飽肚子的野獸，一口氣掃光了幾日存糧。

　　吃飽喝足，18號倦意大發，也不管詩雨還在收拾，自己跑到偏房躺下就睡。

　　不知過了多久……

　　突然，18號感覺有一個人在不停的搖晃自己。睜開眼睛，竟然是林縝。

　　“額……這……”

　　“你……”林縝驚訝著看著18號，“你一直躺在這裡嗎?”

　　“不知道，我隻記得吃飽了一頓飯，然後就……”

　　“你躺了一個星期！”林縝氣急敗壞的說道。

　　他帶走了詩雨，所以這裡只有18號一個人住。

　　一個星期?

　　18號很是難以置信，但是身邊遊動的蜘蛛網充分證明了林縝的說法。

　　他揉著腦袋，似乎是要趕走倦意。但是很快，一個閃電般的念頭從腦子裡一劃而過。

　　“這份數據肯定有問題！彗星撞擊點不是昂克聯邦的首都！”

　　林縝心頭一驚:“撞擊點是哪裡?”

　　“內陸！聯邦內陸。”

　　聯邦首都區域是個城市群，撞在那裡可以造成最大損失，但是撞在內陸……好像也沒什麽問題。彗星的殺傷半徑太大了，一千多公裡范圍內都將被幾百攝氏度的超高溫衝擊波掃蕩一遍，所有暴露在外的可燃物質都將瞬間起火，誤差幾百公裡，也是可以允許的。

　　再說了，從那麽遠的地方往地球丟一塊5公裡左右的髒雪球，一絲不差也不太可能。

　　“好像，在誤差允許的范圍內吧?”林縝試探著問。

　　“但是他精準的落在一個絕對不能落下的地方。”

　　“哪裡?”

　　18號的瞳孔突然縮小，顫聲道:“色石巨像公園。”

　　“那個……十萬年前的古人類豎起巨型雕像的自然公園?”

　　“那個公園其實是一個火山口，不管怎麽樣已經死了幾十萬年了，死火山。但是……從浩如煙海的論文裡，我找到了一個地震波研究證據。”

　　18號立即催動藍牙打印機，將這張論文照片打印出來。

　　林縝接過手上，似乎看到了一個……類似膿包的東西。

　　“那裡面是岩漿，幾百公裡寬的火山口，下面是一個超級岩漿湖，只要壓力足夠，就會炸出來。按照科學界的推測，他兩百萬年來隻爆發過三次。”

　　超級火山麽?

　　林縝微微皺眉:“你的意思是，彗星會砸穿這個岩漿湖，然後釋放出……”

　　“二氧化硫！巨量的二氧化硫！同時燃燒的植被會消耗掉巨量的氧氣，此消彼長之下，只要那個培養皿中的黏菌有一隻漏出去……”

　　“王八蛋！”林縝大驚失色，“阻止它！必須阻止這顆彗星！”

　　“可以遙控終止嗎?”

　　林縝搖頭:“這不可能！系統是按照核武器設計的，一旦發射絕對不能取消，以保證核威懾的有效性。”

　　很好，現在你可以保住每一個人類都去見上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