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寧大陸雖然也常有輿論紛擾。
但各地域的輿論場,都有各大勢力把控。
倒不如戴笑愚前身的互聯網時代繁盛。
“菜”這個字眼,也沒有發展出什麽衍生的含義。
可將人比喻為“菜”終歸有些小瞧之意。
終究是少年,聽了這話,便是氣血上湧,瞬間漲紅了臉。
若是其他人說這話,左光書就算不拔劍決鬥,也要拂袖而去。
可說話之人偏偏是戴笑愚,倒令左光書一時有些為難。
打?他哪是戴笑愚的對手?
走?若轉身踏出此門,父親估計會對他失望透頂。
而且,父親也曾點過他。
超凡大宗師的腳力,五日時間,是可以從南滇走個來回。
難道,戴笑愚真的在針對他們五靈教?
左光書壓著心頭的鬱堵,臉上擠出了笑容,開口問道。
“戴長老何故如此比喻,是要把我吃了麽?”
戴笑愚哈哈一笑,想要起身,卻一個踉蹌。
一旁的許晴柔連忙扶住,一把將他按回了座位上,還對他翻了個白眼,也不知道有沒有暗中用元神傳音責怪。
佳人相伴,倒看的左光書一陣羨慕。
戴笑愚笑道。
“玩笑玩笑,光書老弟莫怪。”
“光書老弟且先坐著,等人齊了,咱們一起聊聊。”
“甘兄也別走啊,月余不見,甚是想念。”
從七星門中回來,戴笑愚心裡就憋了一肚子邪火。
何飛揚要他以“哀邦”的身份,去刺殺家豐大長老。
也沒有解釋,只是甩給戴笑愚的玉簡中,標明家豐就是“哀邦”。
這簡直是玩笑!
家豐只是顯聖境大宗師,可不是聖階!
顯聖境大宗師雖然在某些時候,能夠匹敵妖聖。
但也只是某些時候。
家豐絕無實力,在七星門修士抵達前,輕易斬殺“馬腹”分身,然後全身而退。
若是家豐登臨聖階,只是在隱藏實力。
那就更是玩笑了!
他戴笑愚何德何能,去刺殺一個聖階強者?
但戴笑愚又不得不接受這個任務。
一方面,是何飛揚的命令。
另一方面,也符合戴笑愚的喬裝混入噬心殿的計劃。
玉簡上有不少噬心殿成員的信息與聯絡方式。
甚至還有接頭暗號……
可繞來繞去,何飛揚依然沒有說明,他到底是不是“哀邦”。
就很生草。
可戴笑愚能怎麽辦呢?
只能相信師父唄……
他有把握從聖階手裡逃生,可沒把握弑師,除魔衛道。
戴笑愚很憋屈,於是他決定讓五靈教的人一起憋屈。
既然選擇兩邊下注做牆頭草,便要承受牆頭草的代價!
所以,他和左光書開了個“玩笑”。
並且,一會兒,他還要和周揚開一個更大的“玩笑”。
拋開之前已經送走的一些小勢力代表。
現下大廳中,不止有甘澤與左光書。
還有無痕宮鄒素,赤霄塔冷磐。
鄒素長了一副紅撲撲的娃娃臉,有一雙宛如秋水的鳳眼,順滑的披肩發,身材較小,看著十分可愛。
雖然外表可人,但這姑娘是與戴笑愚同代的天驕,昔日也與戴笑愚鬥過法。
其戰鬥方式極其凶悍,倒不似尋常無痕宮的瀟灑寫意,
幾度逼得戴笑愚捉襟見肘。 冷磐同樣也是與戴笑愚同代的天驕之一。
這人不修邊幅,身材癡肥,一臉橫肉,可以說與鄒素形成鮮明對比。
同樣反差的,還有冷磐的戰鬥方式。
可以說穩健的令人發指,絲毫不像一臉橫肉之人的打法。
昔日與戴笑愚交手時,隻守不攻,防禦方式層出不窮。
頗有些像縮起來的烏龜,令戴笑愚廢了好一番功夫。
這二人在戴笑愚的系統面板中,顯示為紫色的重要配角。
如今,都卡在宗師後期,已與戴笑愚有了差距。
而且,是天差地別的差距。
昔日,是十個人各有傳說,在東寧大陸享有盛名,彼此爭鋒。
如今,卻是戴笑愚獨領風騷。
最近樁樁件件的事,直接糊人一臉。
除非隱居在深山老林,否則但凡有點社交,都能聽到戴笑愚的事跡。
或許之前一直低調神秘的陳長生,還能與戴笑愚爭一爭。
可之前江淮出了事,陳長生宣布閉門思過後,便真的再無動靜了。
往年,每有這種狀況,便代表著一代天驕漸漸落幕,下一代天驕逐漸興起。
兩人對戴笑愚倒也服氣,沒有那種心有不甘強行作亂的橋段。
大勢如此,順勢而為,未嘗不是聰明人的做法。
此時見了戴笑愚的態度,彼此對視一眼,心中有了決斷。
戴兄,這是要敲打五靈教啊!
當一個人的影響力足夠大的時候,他的所作所為,便會被他人揣摩,間接影響他人的行為。
如今的戴笑愚,便值得如此。
左光書沒忘記自己的任務,雖然心中對戴笑愚所說的“玩笑”二字,有些嗤之以鼻。
但他還是擠著笑容,遞上了父親為他準備好的儲物袋。
“戴長老,聽聞你受傷,我特意準備了些療傷的藥物……”
他話未說完,便又有三人走進了大廳,打斷了他的說辭。
“光書老弟,戴長老英明神武,怎麽會受傷呢。”
其中一人,是江襄本地的小勢力代表,對比在場眾人,不值一提。
另外兩人,卻是周揚與葉坤。
打斷了左光書說話的人,正是周揚。
雖然順勢而為,是聰明人的做法。
但不是所有人,都喜歡隨波逐流。
能在浪潮中逆流而上,甚至改變局勢的人,才能成為故事裡的主角。
周揚,便身負了主角的命運。
一進門,神識已開始肆無忌憚的打量起了戴笑愚。
“戴兄,這才幾天不見,你怎麽蔫了?不會真的有傷在身吧?”
五靈教兩邊下注的舉動,知道的人並不多。
但在場誰不是人精。
蛟士如此態度,加上五靈教還有一個左光書在此……
隻這幾句話的功夫,眾人便明了了情況。
戴笑愚撫掌而笑。
“第二道主菜,上來了!”
“可以開席了!”
周揚倒不似左光書,他以小人物自居,倒沒臉沒皮,此時聽了,倒還反問戴笑愚一句。
“戴兄,這是要請我們吃飯?”
“有主菜,可有主食?”
戴笑愚輕輕拍了拍儲物袋。
自其中,取出了那張哭臉面具,戴在臉上。
“主食是我,請諸君一同品嘗!”
“我是噬心殿的哀邦!”
一時之間,大廳寂靜一片。
左光書僵立不動。
葉坤,已擋在了周揚二人身前。
甘澤、鄒素、冷磐本想為戴笑愚助力,訓斥周揚一通。
此刻也是滿臉驚駭,轉頭看向了戴笑愚。
無影門曹光,好似控不住影子,自陰影處跌出,苦笑一聲。
“戴長老,可真會開玩笑。”
“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麽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裡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麽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於後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然後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於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