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晨雖然骨頭硬不怕死,但也不想就這麽莫名其妙窩囊的做了人質。他很清楚自己的處境,敕勒女子並不會殺了自己,但如果要逃跑,肯定先要製服這個敕勒女子。
身體羸弱的慕容晨連自己院裡九個年齡相仿的丫鬟都打不過,更別說這個武功高強到令人發指的敕勒女子了,慕容晨若想靠武力製服她,似乎與雞蛋碰石頭並無多大區別。
想要快速製服敵人,必定先要找到敵人的弱點,熟讀兵法的慕容晨決定先暗中觀察一下這個敢單槍匹馬獨闖將軍府綁架自己的敕勒女子有什麽弱點,找到弱點之後再想出最佳的脫身之計。
“喂,在我書房那三個丫鬟怎麽樣了?”
正在狼嘴拔獠牙的敕勒女子聽言停了下來,把粉嫩玉手上沾到的幾滴狼血往衣服上擦了擦,轉頭對著慕容晨又露出了那對可愛的小虎牙。
“咯咯咯~”
“你都自顧不暇了,還有空管你幾個暖床丫頭!”
“她們已經被我………”
敕勒女子做了個割喉的手勢,慕容晨臉色瞬間變冷,雙眼死死盯著一臉戲謔的敕勒女子,眼中那濃濃的殺意讓武功高強的敕勒女子都為之一寒。
“你會死的很慘,很慘!”
眼露殺機的慕容晨咬牙切齒說了句狠話,焚香尋幽聽雨等九個貼身丫鬟從小和慕容晨一起長大,不但親如姐妹更是青梅竹馬,猛地聽見她們死了,慕容晨心很痛,就像有人拿了把刀在他心臟上狠狠刺了三下,敕勒女子漂亮的臉蛋此時在慕容晨眼裡比父親慕容衝更為凶神惡煞。
“讓我死很慘?”
“咯咯咯~”
“你好像沒有這個本事,下輩子吧,你投個身體強壯點的胎,再練個幾十年上乘武功,或許還有希望!”
敕勒女子見到軟硬不吃的慕容晨被激怒很似乎高興,話中盡顯諷刺意味,臉上甚至還露出了一絲勝利者的驕傲來。也是,敕勒女子已被慕容晨有意無意羞辱了好幾次,連那性感紅潤的嘴唇都………
“不,不對,你沒有殺她們,你在騙我!”
“嘿嘿嘿,真以為小爺這麽好騙!”
慕容晨眼中殺機突然收斂,連臉色都變得逐漸平和起來,甚至還笑了起來。
慕容晨發現敕勒女子在說到焚香三人時眼中並沒有什麽殺意,更像是一種玩笑,再加上先前她驅趕狼群時,也沒有趕盡殺絕,憑她的武功,殺那二十幾頭狼和殺二十幾隻雞也差不多,費不了多大手腳,但她並沒有這麽做,由此可見這敕勒女子並不嗜殺,因此慕容晨斷定自己的三個丫鬟並沒有遭到毒手。
“咯咯咯~”
“又被你看穿了,一點也不好玩!”
“你那三個暖床丫鬟長的是挺好看,可就你這小身板能消受得起嗎?”
“我可是聽說,你連不到三斤重的菜刀都掄不起來,說你是廢苗可真是一點都不錯。”
敕勒女子話中夾槍帶棒,哪壺不開提哪壺,擺明了就是要羞辱慕容晨,除了想在心理上打擊一下慕容晨外,估計還想報點剛剛的私仇,畢竟被慕容晨的口水沾唇,差點都想自殺了不是。
“呵呵,你盡管諷刺,小爺我不惱,只要焚香她們沒事就行了。”
“還有,我告訴你,那幾個不是我暖床丫頭,我視她們如姐妹,也從沒把她們當下人看,在我心裡,她們就是我的家人!”
慕容晨鏗鏘有力的話語讓原先還得意洋洋的敕勒女子神色一滯,
有些驚訝從小被眾星拱月般供養起來的慕容晨竟沒有視自己的丫鬟為玩物,而且還稱為家人,這超出了敕勒女子對中原權貴子弟的認知。 “你~你很特別,和我想的不一樣!”
有些意外的敕勒女子聲音變得很柔和,隨即將水囊打開,湊到了慕容晨的嘴邊。
“喝吧,還有好長的路要走,不吃不喝你會死的。”
慕容晨還是把頭扭到了一邊,雖然嘴唇已經如同乾涸的田地那樣開裂了,嗓子眼也渴的冒煙,但他依舊倔強。敕勒女子見慕容晨還是這麽油鹽不進,心裡倒是急了,萬一真餓死了,自己回草原就不好交代了。
“哢嚓~”
敕勒女子是個殺伐果斷之輩,見慕容晨這麽硬氣,索性也來硬的了,伸出兩根手指硬生生將慕容晨的下顎弄脫臼了,隨後按住了慕容晨的腦袋,將水囊裡的水源源不斷灌的進了慕容晨口中,因為灌的太急,慕容晨連鼻孔裡都噴出水來了。
灌完水還不算,凶狠的敕勒女子又將幾塊烤野兔肉去了骨頭,硬塞進了慕容晨喉嚨裡,隨後“啪”的一聲托上了慕容晨脫臼的下顎,緊緊捂住了他的嘴巴,慕容晨生生咽下了幾塊烤野兔肉,喉嚨被撐的火辣辣疼。
做完這一切,敕勒女子的神情才放松一些,而被反綁雙手的慕容晨則側躺在地,雙眼無神呆若木雞,心中將敕勒女子的祖宗十八代罵了個遍,自己的骨氣被這個可惡的敕勒女子輕易就摧毀了,慕容晨想咬舌自盡,可覺得這死法太窩囊了,要死也要拉個墊背的,慕容晨眼裡的殺意如湧泉般冒了出來。
敕勒女子原本已經背對著慕容晨,準備回到篝火旁繼續拔下頭狼嘴裡那幾顆長長的獠牙,走到一半時,突然感覺後背一涼,就像被什麽洪荒凶獸盯上了一般,冷不丁打了個寒顫。敕勒女子一轉身就看到了慕容晨那雙令人膽寒的眼睛,竟不敢與其對視!
“這樣看著本姑娘幹嘛!”
“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麽,想殺我,你還沒這個本事,你老子來都不行!”
“你呢也別記恨我,本姑娘和你無冤無仇只是聽命行事,要怪就只能怪你老子擋了我敕勒國的通天大道!”
慕容晨眼內寒光閃閃,毫不掩飾對敕勒女子的殺意,可突然間,慕容晨殺意全無,而是滿臉憐憫之色,這變臉速度之快讓已經準備好承受慕容晨羞辱謾罵盡是虎狼之詞的敕勒女子一時都反應不過來。
“呵呵呵~”
“原來你才是最可憐的人,活的連條狗都不如。”
“你說什麽!”
敕勒女子漂亮的臉蛋漲的通紅,拳頭不自覺的緊握了起來,被慕容晨氣的不輕。
“難道不是嗎?”
“你長的漂亮有什麽用,武功高強有什麽用,到頭來還不是別人利用的工具!”
“你敢違抗命令你的人嗎?”
“別人一句話,你就要千裡迢迢從草原到中原,還要冒著生命危險到守衛森嚴的將軍府來綁架我,現在更要聽著我百般刁難的話,你心裡不舒服還不能殺了我,又費盡心思給我喂水喂食,難道你不可憐嗎?”
慕容晨的話難聽,但句句戳中了敕勒女子的心窩,握緊的雙拳逐漸展開,那堪稱絕色的臉上也莫名出現了一絲傷感,可慕容晨下面的話讓正在內心矛盾的敕勒女子再次火冒三丈。
“你長的吧~還行,看你身材也能生養,不如跟我回家吧,當我院裡的第十個貼身丫鬟,沒事給我暖暖床揉揉肩,也沒人要你凶神惡煞的去綁架人,日子過得要多舒坦就多舒坦!”
“哪天小爺高興了,臨幸你幾番,你若有幸給小爺懷上個一男半女,那我保證納你做個妾,母憑子貴,你下半輩子就不愁啦!若懷不上也沒事,我給你找個好人家嫁了,也能生活無憂。”
“怎麽樣,斟酌一下吧!”
“啪啪啪!”
敕勒女子回應慕容晨的就是三記響亮的耳光,慕容晨被打的眼冒金星兩頰生疼,剛剛有些清醒的頭腦再次眩暈了起來。
“斟酌你個羊屁股!”
“給你幾分顏色你就要開染坊了是吧!”
“是,我的確不能殺你,但能折磨你呀,只要你不死就行,至於折磨你的方法,就和草原上的牛羊一樣多,反正路還很長,你有的是時間一一品嘗,保證你生不如死,過癮至極!”
“嗯?”
“怎麽又暈了,我打的也不重啊,這身體真是………”
敕勒女子一番威脅之言原來慕容晨一句也沒聽著,不是其它,而是慕容晨被敕勒女子三個耳光直接打暈了過去。敕勒女子看了看自己雪白如霜的雙手,再看了看躺在地上臉已腫如豬頭的慕容晨,沒來由的一陣好笑。
“這家夥,真是弱不禁風,不過骨頭倒是蠻硬,算條漢子!”
“做你的貼身丫鬟……或許也挺幸福的吧。”
敕勒女子想到了在鎮國將軍府看到的一幕,焚香等幾位慕容晨的貼身丫鬟可以肆無忌憚的踹門而入,還能與主子慕容晨打打鬧鬧,也不知是慕容晨心善還是幾個丫鬟命好,敕勒女子心裡確實挺羨慕幾個丫鬟的,至少不用過每天打打殺殺刀口舔血的生活。
慕容晨再次悠悠醒來,山洞中篝火仍在熊熊燃燒,外面已經聽不見狼群嚎叫,十分安靜,只有風吹樹葉響起的“沙沙”聲。敕勒女子已經拔下了頭狼嘴裡的幾顆獠牙,正坐在篝火旁心不在焉的把玩著新鮮取下的狼牙,臉上有些迷茫,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你醒了?”
敕勒女子見慕容晨醒來,收起了狼牙,起身將慕容晨從地上像拎小雞一般拎了起來,彎刀出鞘,砍斷了捆著慕容晨的繩子。
“這一路上,我盡量讓你舒服些,敬你還算是條漢子!”
敕勒女子說完不再管慕容晨,而是坐在了山洞口欣賞起了夜景。
“貓哭耗子假慈悲!”
慕容晨嘟囔著活動了一下已經有些麻木的手腳,剛坐到篝火旁想暖暖身子,一轉頭就看到了地上那個血淋淋缺了四顆獠牙的大狼頭,刺鼻的血腥味讓慕容晨胃裡一陣翻江倒海。
於是慕容晨也起身坐到了洞口,回頭看了一眼狼頭,冷不丁打了一個寒顫,也不知是被狼頭嚇得還是被夜風吹得。
“你出來幹什麽,想要逃跑?如果你敢跑,小心………”
敕勒女子對著慕容晨做了一個砍頭的動作,慕容晨並不為所動。
“喂,你不會殺我,別嚇唬我了!”
“你知道嗎,其實你綁了我也沒有,在國家命運和家人性命之間,我爹一定會毫不猶豫的選擇前者!”
塔骨寶珠聽言點了點頭道:
“我知道燕國戰神慕容衝是什麽樣的人,不過我只是奉命行事,至於綁了你有沒有用,那就不是我的事了。”
“還有,我不叫喂,我叫塔骨寶珠。”
慕容晨聽到這個名字,覺得特別耳熟,努力回憶著自己究竟在哪兒聽過這個名字,突然慕容晨眼睛一亮,失聲喊道:
“你就是草原第一美女,敕勒國皇帝塔骨那罕的妹妹!”
“正是本姑娘!你怎麽會認得我?”
這武功高強的敕勒女子竟是敕勒國郡主塔骨寶珠。
“麗景司有三萬紅衣衛,收集情報的能力天下第一,我爹看密件時又不避著我,所以我知道你!”
“我還知道你的師父是草原大祭司,這位大祭司很神秘,沒有人見過他的真容,甚至連他叫什麽都無人知曉,包括你這個徒弟,是吧?”
一提到大祭司,塔骨寶珠眼神突然變得黯淡,漂亮的臉蛋上陰晴變化不定,看來,這位神秘的大祭司一定讓塔骨寶珠有過什麽不堪回首的經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