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艘黑色的紙船,有折疊的痕跡,自上古漂浮至今,不知何種原因化為了幽靈船,真實的樣貌被覆蓋。
從那組成了船隊的情況中可以看出,這種黑色的紙船絕對很多,不是一時興起,而是抱著某種目的,漂流至今。
其中,尤其是那位女子留下的話,絕對是在預示著什麽,只是始終沒有被正確的人看到。
“幽靈船盯上了我……難道我是她想要找的人嗎?”帝易沉思,不過很快他就搖了搖頭,覺得並非如此。
因為如果他真的是那位女子要找的人,當紙船真身顯化後,必然會帶著其他的信息。
可是他除了見到那行娟秀的字外,並沒有其他的感知,甚至就連符文都真解不到。
它完全就像是一艘尋常的紙船,並不具備任何其他的信息與偉力。
非常詭異。
不過縱然沒有太多的信息,卻也可以肯定,那位女子應該和他是一樣的人,在體量上大概也相近。
只不過想來她也被類似黑血的物質糾纏,自身出現了大問題。
不然的話,紙船不至於被詭異的烏光化為幽靈船,那不是它真實的體現。
“下界果然有大秘,沒想到有一種竟然會跟黑血有關!”帝易越是細琢磨,越是覺得這個新生的世界處在了某種風暴之中。
這個新生的世界的上古有大恐怖!
因為“斷劍”的符文與詭異的烏光蘊含的力量相近,甚至可能有同樣的源頭,這可不是一件好事。
要知道連他的本能都在告知危險,這說明那詭異的烏光和黑血,恐怕也存在著某種程度上的同流源頭。
而他的黑血動輒就能破滅這個世界,若是那詭異的烏光有朝一日也爆發了,那後果將極其恐怖,世界覆滅只在一瞬間。
“那位折船的女子,還在下界嗎,亦或是……已經遠去了?”
思索間,帝易也同時行動了起來,依壺畫瓢,用“斷劍”吸收那詭異的烏光,將黑紙船全部“淨化”,讓其回歸原貌。
那幽靈船是不安定的隱患,不僅對這個世界會有影響,甚至對他自身也會存在不可知的影響。
既然能夠靠“斷劍”被認為是同類,那就要利用好這個時機。
不能將威脅就此放任在這裡。
“我能幫你的也就這麽多了,希望重新複蘇的紙船能找到你真正想要找的對象。”帝易將黑紙船重新放在海域上,同時他也將“斷劍”放在了其中一艘黑紙船上。
沾染滿了詭異烏光的“斷劍”,他肯定是不會回收了,因為那樣會對自身產生大問題。
身體有恙,那是早就存在的問題,只能慢慢治愈,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可神曦符文不一樣,那是獨立於身體之外的力量,並沒有被黑血侵蝕,它可以說是完全純淨的。
要是將“斷劍”回收,那勢必影響自己神曦符文的純淨,到時候自身還未痊愈,獨立於身體之外的力量又遭劫,那豈不是“腹背受敵”。
且,除此之外還有一個原因,他覺得那位女子應該不會就那麽輕易死去,能留下黑紙船顯化,說明她肯定就在什麽地方。
或許這“斷劍”可以成為雙方溝通的橋梁,用以傳遞信息。
畢竟它也算是“詭異”了,不會被類似的東西針對,想來能起到不可知的作用也說不定。
最終,看著緩緩駛去的黑紙船船隊,帝易也是收回了目光,拍了拍黃金犼的頭,
重新上路,前往這片海域的終極地。 浩瀚的海域,風平浪靜,若是沒有霧靄和昏暗的環境,這裡可以說是一片能夠遊玩的地方。
只是可惜世上沒有那麽多如果。
一路前行,隨著越來越接近這片海域的終極地,海面上的屍體也逐漸多了起來。
它們大多數都布滿了歲月的侵蝕,顯然年份不短了,多半是上古死在這裡的生靈,只不過不夠強,沒有像那些聖者一樣能誕生殘魂。
除此之外,也有一些年份不長的屍骸,帶著可怖的傷勢,想來它們生前不是在躲避著幽靈船,就是在躲避著聖者的殘魂。
然而終究體量差距過大,或是被幽靈船創死,又或者是被聖者殘魂斬殺。
“看來我們到了,鯤鵬遺巢果然和這片聖者戰場存在著重疊。”帝易看著前方,那裡有一座巨大的枯崖位於海域深處。
毫無疑問,那絕對就是鯤鵬遺巢。
因為在那比太古神山還要宏偉的崖壁上,有一座被一縷又一縷混沌氣垂落隱匿的禽巢。
那裡氣相萬千,一看就不簡單。
和此地相比,大荒中的凶獸巢穴等,簡直就像是過家家,小氣到不行。
“吼……”黃金犼蹭了蹭帝易,到了這裡它被壓製的更嚴重了,總覺得前方不會是一個好地方,不想過去。
它很不安。
每當它想要突破那種壓製的時候,就會有種怪異的感知,如同看見了不可名狀的事物,大海深處仿佛有一個巨大的生命體在呼吸。
而在那個巨大的生命體呼吸的時候,便會和整片天地共鳴,滌蕩出一層層的漣漪, 遊走在虛空中,進一步壓製它、針對它。
“沒事,你就當它是一種磨煉。”帝易摸了摸黃金犼,示意它不要害怕。
在他看來,這種壓製對黃金犼來說,算得上是一種機緣了,就如負重訓練一樣,要是能適應下來,將會更強。
故此他沒有利用真解的力量幫助它抵消那種不適。
“吼……”黃金犼見帝易依舊向那處枯崖前行,當場就急了,嗚咽嗚咽的像個受了委屈的孩子。
在百斷山的時候,它之所以敢踏上分寶崖,是因為它能感知到安全地帶,只要不亂來,性命都會有保障。
可在這裡,它感知不到那種類似的安全地帶,危機四伏。
不過最後它還是跟了上去,不然的話能怎麽辦呢,不跟著大粗腿的話,它覺得自己可無法在這個能壓製自己實力的地方活下去。
前往鯤鵬遺巢的路程不算短,以在這個區域被迫壓製到化靈境的生靈的速度來說,即便用神曦催動寶具,也得趕大半個月的路。
而要是沒有能夠渡海的寶具的話,單靠腳力,那就是望山跑死馬,會被場域所影響,永遠也接近不了鯤鵬遺巢。
當然,對帝易而言,就沒有那麽多的不確定性了。
不染塵埃的他,場域自然也無法影響到他,那蕩漾在這片海域的壓製,同樣也無法作用到他的身上。
不多久,在視野中,那鯤鵬遺巢一下子浩瀚了起來,真切地呈現。
其上有爪印,有刀痕劍孔,像是勳章,記載了無盡歲月前的崢嶸與輝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