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山海經複蘇開始第三十七章蓮花道童
簡單的寒暄過後。
閻荊了解到何嫻就是昨晚負責帶隊阻擊判官司的人。
按照呂慶先前的說法,這一路的傷亡最為慘重。
得虧有遊船做庇護所,否則單是安置傷員和屍體引起的動靜估計都能引來三法司的盤查。
在何嫻的帶領下,一行人走進遊船的底艙。
摻雜著屍氣的濃重藥味撲面而來。
閻荊的視線掠過使用煤油燈照明,光線略顯昏暗的艙室。
中間空地鋪有草席,上邊橫陳著大約七具屍體,男女皆有,個個衣衫襤褸,面目青灰,身上的傷勢各不相同,其中還有兩具屍體更是有殘缺的現象。
不出意外應該就是昨晚與判官司混戰時被乾掉的“犧牲者”。
在這些屍體旁邊還有十數名墮神信徒,過半的人身上有藥味,周身縈繞著陰晦能量。
剩下的那部分完好無損的家夥則是以警惕的目光打量著剛從樓梯下來的閻荊等人。
相較於閻荊所在的隊伍,眼前這支隊伍的人數無疑要超出些許。
看樣子神道眾特意分派過人數,或者說早就決定好哪個接應點接收的墮神信徒最多,就去對付戰力最強的判官司。
“諸位莫急,這些都是咱們的同伴,昨晚負責伏擊輪回司,此次過來為的是觀禮。”
眼見得氛圍逐漸凝重,何嫻主動上前解釋,依舊是那副軟糯的婦人模樣,在閻荊身上無功而返的能力對這些人似乎有著相當不錯的效果。
話音才落,底艙內的氣氛明顯有所好轉。
站在一旁的閻荊在這時回頭看了眼跟著他和呂慶過來的十幾名墮神信徒,注意到這些人臉上竟然也浮現出了對何嫻的憧憬,心下不由得警惕幾分。
不論如何,局面總歸是穩定下來。
兩撥人圍著地上的七具屍體,站的涇渭分明。
閻荊同呂慶站在一起,再度環顧周圍,目光在底艙封閉的入口處短暫停留,壓著嗓子問道,
“你說的那位神道眾高人......準備從哪兒來?”
本以為對方也是乘船過來匯合,可現在這場面,擺明了沒打算走尋常路。
所幸現在是冬天,屍體經過一晚上都還沒腐爛,換做是盛夏,在這密閉的空間內單是腐爛的屍臭味都能把人逼瘋。
“那位尊者從未離開,他一直都在我們身邊。”
呂慶像是早就猜到閻荊有此一問,神神叨叨的回了句。
這話聽的閻荊直皺眉,這話騙騙那些墮神信徒也就罷了,在他面前擺譜著實叫人費解。
剛準備譏諷兩句,閻荊就注意到何嫻的動向有些奇怪。
只見她像是得到了傳訊似的,突然離開自己的位置,走向屍體陳放區域的前方,彎腰抓住銅環,直接掀開了底艙的木板。
這操作把閻荊看的一愣。
要知道他們現在的位置可是遊船底艙,下邊就是冰冷的河水,掀開木板等同於讓河水倒灌,那位高人總不至於潛水進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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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調未免太低了些?
事實證明何嫻的腦袋沒出問題,木板被掀開後,沒有一絲一毫的河水灌入,仿佛整艘遊船就是漂浮在河面上一般。
不論空洞下的河水如何湍急,依舊像是被一層無形的能量阻隔在外。
沒等一會兒。
河水中就有一道黑影上浮。
包括閻荊在內的一眾墮神信徒不約而同的伸長脖頸,顯然他們此時也是一樣的困惑。
然而從河水中浮現的並不是眾人想象中的神道眾高人,而是一條額前長著個肉瘤的金紅色鯉魚,像是從哪個富貴人家的魚池裡逃出來的。
“恭迎道君老爺!”
鯉魚上浮的同一時間,何嫻與呂慶不約而同的緊走兩步上前,躬身作揖。
閻荊還沒反應過來,便看見這鯉魚忽地張開嘴,發出一陣低沉的嗡鳴,又有白霧從它的口中湧出,短短數秒內蔓延至底艙各處。
原本還十分安靜的底艙頓時便因為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而騷動起來,只不過因為何嫻還有呂慶都好整以暇的待在原地,所以局勢還算穩定。
恰在此時,鯉魚又有了新的動作,其頭頂的肉瘤中央區域忽地龜裂。
一截嫩綠的莖稈從中探出,飛速拔高。
眾人驚詫不已,一部分墮神信徒忍不住上前,全然不顧沒至腳踝的白霧,想要看個仔細。
莖稈的頂端開始膨脹,化作花骨朵的模樣,很快又出現些許粉意,朦朧的燦金色光暈在其周圍浮現,甚至伴隨著湧動的靈能。
怎麽會出現這般異象?
墮神信徒,說到底還是信徒。
他們對這類似乎帶有祥瑞的意象格外在意。
哪怕何嫻與呂慶什麽都不說,他們依舊會自行揣度,並且在這個過程中獲得近乎於病態的滿足感。
眨眼間。
花骨朵驟然綻放成一朵直徑過半米的蓮花!
不,確切的說是座無比華美的蓮台。
閻荊終於明白神道眾要將儀式進行的場所放在這陰暗的底艙。
煤油燈光在此刻被盡數隱去,取而代之的是瑰麗彩光,恍若仙境。
更重要的是在那朵蓮花變幻而成的蓮台上居然還有一個唇紅齒白,額前有一點朱砂的嬰兒側躺在上邊,表情無悲無喜......
從剛才開始就沒什麽動作的何嫻與呂慶兩人終於開始行動, 也不知道從哪兒取出數根大型的異常虔信香直接點燃,供奉於蓮台前。
蘊含著龐大信仰能量的煙霧在一眾墮神信徒渴望的眼神中湧向蓮台上的嬰兒,鑽入他的口鼻,令其渾身都透出非比尋常的氣勢。
“進食”後的嬰兒更是展現出神異,稚嫩的身軀開始以超乎常理的速度生長!
四肢,軀乾,頭顱。
每分每秒,他的形態都在發生改變,從剛出身的嬰兒轉變為大約十歲左右的孩童。
長大的體型不允許他繼續躺在蓮台上,不得不直起身,改為盤腿的姿態,雙手各自掐出法訣,身前有兩枚蓮子騰空,化作一柄拂塵和一個泛著黃銅光澤的金屬環。
蓮台周邊的花瓣更是憑空升起,附在他身上,化作一件黃黑相間的道袍,瘋漲的黑發也被道冠所束縛,扎成再標準不過的道髻。
“這,這......神跡啊......”
有人驚呼出聲,忍不住跪倒在地,旁邊幾人的膝蓋頓時也軟了下去。
唯獨站在最外邊的閻荊始終沉默不語,背後升騰起悚然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