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魯有腳頑固,這獨孤掌門硬是氣不打一處來,可是魯有腳偏偏隻拿洪七公說事,又讓他無計可施,要說這洪七公雖然年紀尚青,但心機深沉,知曉人心,他隻含糊的說了這裡的事,偏偏不肯告訴獨孤這其中的奧妙。
再者,他衡山派本來便勢微,要是自己拂袖而去,落下個背信棄義的名頭,丐幫可就有理由將衡山派納入名下了。
念及至此,獨孤掌門雖然氣急,但也只能暫時聽這個魯有腳的說法了。
魯有腳如何說法?敵人不出來,他就不走,硬是在此處滯留下來。
獨孤掌門拿他沒轍,又覺得就這樣在原地等待未免太蠢,便建言。
“洪長老既然未來,你我不如先行下去一探,就是取不出那件東西來,也好趟趟路子。”
魯有腳只是搖頭。
“師兄吩咐過了,若是他未來,我們不能擅自亂闖,那件東西曾經鬧得長沙不得安寧,我們萬一下去被迷住了心智,反而不是什麽妙計。”
獨孤掌門冷哼一聲,數番建言無功,讓他感覺自己十分被動,見身前正好有棵松樹,便一拳轟出砸在樹上,權當泄憤。
這二人正好背對李歌,這一拳的功夫李歌便看得清楚,只見那松樹也有將近三尺粗細,那獨孤掌門一拳轟出,這松樹一陣搖動,再收拳回來的時候,松樹上便多出一個前後透亮的窟窿。
李歌凜然,心道這拳若是轟到自己身上,即使有九陽錄神妙,自己恐怕也得被打出個血洞來,他又極少和人動手,這下不免心中惴惴,想要另尋其他出路。
他心中自忖。
“那洪七公倒也是個人精,靠著一個魯有腳將獨孤掌門牽製在此處,但百密總有一疏,魯有腳說洪七公不來,他和獨孤都不能深探這個秘洞。聽他語氣,這下面莫不是和那霧氣同種東西,罷了,我倒不如先返程去查看黃榕那邊的情況,反正洪七公想要趕來也只有這一條路可走,大概率不會出現錯過的情況。”
說做就做,他不能保證自己靠近這二人的時候不被發現,但悄無聲息的撤離還是沒什麽問題的。
退出樹叢,又走出這片林子,他才將輕功施展開來,這次毫無顧忌,又知道路途,便要顯得快了許多,不過一柱香功夫便已經接近了城外的關帝廟。
官道上此時卻正有數道馬蹄聲傳來,聽聲音只有倆匹馬。李歌心下一驚,止下腳步藏在樹叢中來看來者。
今夜月明星稀,李歌借著月光將馬上人看得清楚,一共有三人同行,人少的馬上坐著的人身著一身黑衣,長發梳成球,不是黃榕又是誰?
至於另一匹馬上,則坐著一個花子,一位年輕劍客,那年輕劍客坐在馬上,卻不住的捏著鼻子,似乎是在嫌棄花子身上的異味,卻正是洪七公和姓劉的衡山派子弟。
李歌見此,微微沉吟,便有意試他一試,口中一聲尖銳的呼哨傳出,倆匹馬頓時住了腳步。
“李公子且出來吧,我已經和洪長老協商好了。”
黃榕朗聲說道,語氣不似作假,也未有什麽特殊的表現,李歌便一提氣,身形從樹叢中飛出,落在官道上,將面罩揭下,和來者打了個照面。
黃榕見他出來,微微松了口氣,翻身下馬,洪七公和劉姓弟子也翻身下馬,目光頗有些打量的掃視著李歌,畢竟他一身夜行打扮,怎麽看都不是什麽好人,李歌處境尷尬,也不便先開口,不過片刻氣氛便有些尷尬。
黃榕有心打破僵局,
出言引薦。 “這位是李公子,住在桃源山對面的天穆峰,他便是大名鼎鼎的桃源李氏此代傳人。”
洪七公聽得此語,目光稍稍閃爍,審視了他倆眼,便點點頭,不待黃榕開口為李歌介紹便一抱拳,自顧自說話。
“花子名洪七公,家在君山,這位是衡山派劉勁松,不知李公子如何稱呼?”
“在下李歌,表字尚未取。”
李歌拱了拱手,客氣回到,那個劉勁松也拱手相待,氣氛便緩和了許多。
稍微冷了一兩刹那場,李歌便開口解釋緣由。
“在下和黃姑娘無意間聽洪長老和獨孤掌門商議城外關帝廟的事情,聽聞和桃源山有乾系,便鬥膽來聽了幾位的牆根。”
洪七公微微一笑,擺了擺手道。
“公子無需解釋,桃源李氏鼎鼎大名, 傳人皆急公好義,生怕桃源山中之事在世間流毒,有口皆碑,花子自省得,只是其中之事有些複雜,待花子將師弟和獨孤掌門尋回,再同公子細細商議。”
洪七公不願多談,李歌也不問詢,三人翻身上馬,黃榕拍了拍自己身下的馬匹。
“公子還是同我同乘一匹好了,此乃偏遠地方,馬匹受不得重,若是三人同乘反而不妙。”
李歌也不多言,翻身上了馬,黃榕將他雙手放到自己懷中,示意他環抱住,李歌極少騎馬,不敢大意,便照做了。
他生的雖不高大,但還是比黃榕高了半頭,這般姿勢隻覺懷中人如溫香軟玉,輕若無物,十分受用,不由得微紅了臉,心中有些異樣。
他看不到的是,黃榕騎著馬,臉上毫無表情,一行人騎著馬,他的這匹馬留下的腳印要微重些,而在月光的照耀下,三人的影子皆淡薄無比,似乎隨時都有可能消失不見。
人有三情六欲,便是修道之人也難罷免,更何況血氣方剛的年輕人?只是情上頭來,便全然不顧細枝末節,心中被這種神奇的情感給攝住了。
行至城外,一行人的沉默被打斷了,洪七公勒馬,看向大開的城門,卻沒有進去的意思,反而繞著城牆驅使著馬匹。
“花子此前和師弟約好,打探好目地後就在城外的林場中相見,想必他們此時也應該到了林場。”
李歌眉頭微皺,總覺得有些不對,但黃榕回過頭來朝他微微一笑,示意無事,便也放下了戒心,隻道自己走得急了,未曾聽到那二人商議其中事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