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信昌本想趁機留在崇德樓,以便再查探黑桃A的情況。
然而,百目鬼九郎卻讓他一同前往。
無奈,他隻好為哈八簡單消毒後,姍姍離去。
課長辦公室,有個胖護士正在哭哭啼啼。
胖護士,正是教訓過黑信昌和龜田丹的那個。
胖護士名字是貞子。
貞子斷斷續續,對百目鬼九郎等人講述了經過——
龜田丹一人在病房,實在無聊,便與貞子打情罵俏。
貞子今天心情好,給了他幾個笑臉。
龜田丹很興奮,邀請貞子共進午餐。
貞子的未婚夫上個月在戰場上嗝兒屁了。她現在是感情空檔期。
貞子雖然不喜歡龜田丹,但有個男人填補精神空白,不會太空虛。因此,她便答應了。
二人到附近一家西餐廳,準備玩一把時髦,喝洋酒,吃西餐。
洋酒就是好,西餐就是妙!
他們就如久別重逢的情人,無話不談,互訴衷腸。
二人纏纏綿綿,一直到了後半晌。
酒足飯飽。
龜田丹微醺著說:“貞子,我上個衛生間。”
貞子也是微醺,卻猛然抓住他,說:“你個龜蛋,少來這一套,逃單?老娘見的多了!”
龜田丹辯解:“內急,真的!”
貞子搜他身,可搜來搜去,半毛錢都沒有。
貞子生氣了,怒罵:“你個窮鬼,騙了老娘的感情,還想騙老娘的錢,老娘咬死你!”
“住嘴!”
突然,一個聲音傳來。
隨之,一個戴禮帽的男子來到他們桌旁。
禮帽男很豪爽,說:“我已經代龜田先生結帳了。”
龜田丹一頭霧水,問:“先生,你是?”
禮帽男提醒:“龜田先生,你忘了,你是我救命恩人啊!”
救命恩人?
龜田丹更茫然了。
他努力想,卻想不出何時做過救人的善舉。他一腦子的,都是陰謀詭計,都是殺人放火。
他喃喃自語:“我,還救過人?救過你?”
禮帽男非常真誠地說:“龜田先生,你救過我。我,一直想報恩,卻沒機會。這不,終於見到龜田先生,正好報你的大恩大德。”
龜田丹不太相信。
他招來餐廳的服務員,問:“我們的帳單,是這位先生結的?”
服務員點點頭,給與肯定。
服務員還說,“這位先生真豪爽,給的小費抵我一個月的薪水了。”
如此,龜田丹便相信了。
他很豪爽地吩咐服務員:“打包五瓶洋酒,讓貞子小姐帶走。”
頓了頓,他笑眯眯地目視禮帽男,“先生,你,呵呵。”
他的意思,禮帽男清楚,當即掏錢結帳。
“非常感謝,非常感謝。”
龜田丹身為恩人,但依然對禮帽男致以感謝。
話畢,他便準備離去。
這時,禮帽男親切而言:“龜田先生,我開車送你們吧。”
龜田丹沒有任何戒備之心,當即允諾。
隨後,他與貞子坐上禮帽男的汽車。
然而,汽車卻不是向日本憲兵醫院的方向。
龜田丹畢竟是職業軍人,意識到不妙,就想跳車。
但是,他卻被禮帽男隨行的同夥用槍抵住腦袋。
好在對方的目標是龜田丹,然後把貞子拋下車,揚長而去。
貞子講述完畢,
一臉憤怒:“那個龜蛋,太可惡了。就是個鐵公雞,還幾乎要了老娘的命,可惡!” 百目鬼九郎抿一口小酒,問:“對方提條件了嗎?”
貞子回答:“說是用黑信昌換人。”
“憑什麽讓我去換?”黑信昌很生氣,“我又不是他爹。”
是啊,黑信昌說的是大實話。兩人八竿子打不著!
百目鬼九郎問:“貞子,對方告知原因了嗎?”
貞子搖搖頭,說:“他們隻讓我捎一句話,就是用黑信昌換人。”
百目鬼九郎追問:“時間?地點?”
貞子搖搖腦袋。
在實在得不到有效信息後,百目鬼九郎打發貞子離去。
然後,他目視黑信昌。
黑信昌趕緊向後退,說:“課長,這個和我沒關系。我真不是他爹。我沒義務沒責任去換他。課長英明啊!”
百目鬼九郎抿一口小酒,笑言:“信昌君,我又沒說讓你去換人。你激動什麽?”
啊?不用去換啊!
黑信昌長籲一口氣,笑意盈盈,拍馬屁:“課長英明,課長是酒神,課長是我的偶像。”
百目鬼九郎微醺的笑容,說:“不用換,但需要你去救。”
黑信昌又向後退,退到牆根,實在退無可退,才可憐兮兮的口氣,說:“課長,你就饒了我吧,我就是一個軟飯男,哪有本事救人?還是從心狠手辣的軍統手中救人?”
百目鬼九郎胸有成竹的神情,說:“信昌君,你放心,我既然讓你去救,我必定保證你的安全。我有個計劃,不但能救出龜田君,能讓你安然無恙,還能把敵人一網打盡。”
一箭三雕?黑信昌狐疑的表情。
他擔憂的口氣:“如果我判斷不錯的話,那個禮帽男,肯定是鄭劍。那家夥神出鬼沒的,如幽靈一般,很難對付。”
百目鬼九郎滿不在乎,說:“只要你執行我的計劃,保你無恙。”
黑信昌還是擔憂,說:“計劃趕不上變化。另外,對方在暗,我們在明。萬一,我說萬一出岔子,我如何向田田交代?”
他搬出了馬田田。
今天這陣勢,沒有馬田田,他是難以收場了。
然而,這次百目鬼九郎不給面子。
他笑言:“你放心,我會給田田一個滿意的交代。”
馬田田都沒用?
黑信昌必須搬出馬定將了。
但百目鬼九郎卻打消了他的念頭,說:“老馬以前向我推薦你時,就說過了,讓我一定好好鍛煉你,把你培養成優秀的帝國軍人。所以,我今天的做法,老馬肯定會同意的。”
這話,並非是百目鬼九郎虛張聲勢,而是確有此事,彼時,黑信昌也在場。
好了,黑信昌沒脾氣了。
他蔫兒不拉幾的神情,問:“課長,我就不明白,這個炮灰,為何偏偏是我?”
百目鬼九郎抿一口小酒,解釋:“對方是為了你的情報啊!”
“我真沒情報。我是為了逃命,騙他們的。”黑信昌急赤白臉的辯解,“課長,別人相信,你可不能相信啊!別人的層次太低,別人與你相比,就是天壤之別。課長,你英明啊!”
百目鬼九郎微微一笑,說:“信昌君,別擔心,在崇德樓,我已經下定論了。”
“是的,謝謝課長,課長英明。”黑信昌擦一把額頭上的汗水。
他的汗水剛擦完,就被百目鬼九郎一席話,又驚得冒出來。
百目鬼九郎緩緩起身,倒背雙手,慢條斯理說:“信昌君,從現在開始,李大力竊取了我們潛伏在軍統內部的特工名單。他也的確告知你一句找到名單線索的詩。”
黑信昌一驚,他預感到老酒鬼有天大的陰謀。
果然,百目鬼九郎解釋:“我們以假名單為誘餌,把軍統引出來。不但誘出軍統,還要誘出黑桃A,誘出魔都的所有地下黨。”
這時,飯塚一童插言:“課長,黑桃A是共產黨的臥底,他與軍統,不一定有交集。”
百目鬼九郎微醺的眼睛中厲光一閃,隨之又是迷蒙的目光。
他淡淡而言:“我們要讓他們有交集。”
飯塚一童不解,問:“如何交集?”
百目鬼九郎穩操勝券的神情,答:“這幾日,我擬定了一個計劃,千王計劃。我們要以共產黨黑桃A為誘餌,把共產黨和軍統在魔都的地下特工全部肅清。”
說到這裡,他微醺的眼睛突然明亮起來,且充斥著殺氣。
黑信昌有些擔憂。百目鬼九郎自從困住黑桃A,一直沒有很大的動作,八嘎,原來他憋了一個大屁。
百目鬼九郎目光凝在黑信昌身上,笑吟吟的神情,說:“信昌君,我一直在靜候一個時機,現在,時機來了。”
聞言,黑信昌抹一把額頭上的汗珠,可憐兮兮的口氣:“課長,課長英明,我就是個吃軟飯的,我真擔當不了大任啊!課長,你這千王計劃,太偉大了,太震撼了,我擔心,我執行的話,會出岔子,到時候,課長你下的這盤大棋,就會前功盡棄。”
頓了頓,他補充,“以我的名聲,臭名遠揚的名聲,我說我知道名單線索,誰會信?軍統們都不是傻子,尤其是共產黨,一個個的,猴精猴精的,雞蛋裡能挑出石頭來。我怕啊!”
“黑心腸,課長委你以重任,你竟然不識抬舉!”飯塚一童呵斥,“你就是個廢物!”
“對對對,飯桶說的對,我就是個廢物,我就是廢物,我是天下第一廢物。”黑信昌猛拍自己臉,“課長,你就饒了我吧,我真不是這塊料兒。”
雖然表面上,黑信昌一副慫貨的模樣,但其實,他是想當這個炮灰的。
如此,他非但能掌握特高課的機密,還能伺機探查誰是真正的黑桃A。
可是,世人皆知,他是魔都第一軟飯男。他絕對不能表現出自己樂於當炮灰的態度。
他必須以退為進。於是,他一再推辭,推辭到百目鬼九郎拂袖而去。
百目鬼九郎,很顯然,非常生氣。
即便如此,黑信昌也不能輕易允諾。他還要再虛張聲勢一番。
黑信昌決定,去找馬田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