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飯塚一童呵斥黑信昌:“你,去務正業!”
黑信昌甩給他一句話:“我是醫生,救死扶傷才是我的正業。”
說話間,他已到馬葳蕤面前。
馬葳蕤帶的藥品不少,兩個大箱子。
黑信昌隨意打開一個藥箱,隨意拿一瓶酒精,隨意步向大鼠。
大鼠又爆退,膽戰心驚問:“你,你想幹嘛?”
黑信昌誠懇回答:“作為醫生,我必須對你的傷口負責。救死扶傷,這是我的天職。我必須遵守希波克拉底誓言。”
他再次提到希波克拉底誓言,引起了馬葳蕤的嗤笑。
之前,大家嘲笑黑信昌時,她沒在場。
這次,她也沒放過他。
她撇撇嘴,白白眼,揶揄:“黑副主任,且不說治病,你會給病人消毒嗎?嗤,還希波克拉底誓言?!”
“諸位,為了證明我是希波克拉底的忠實信徒,我當場讓你們看看,什麽叫專業。”
黑信昌志得意滿,走到大鼠身邊。
大鼠又退,還衝馬葳蕤說:“葳蕤君,還是你來吧?!”
馬葳蕤淡淡而言:“哈副處長比你嚴重,我必須親自為他療傷。”
她的意思是,此等小事,黑信昌就搞定了。
黑信昌勸說大鼠:“兄弟,再不及時治療,你傷口會化膿的。”
大鼠氣呼呼說:“化了膿,也比被你治死好!”
黑信昌鄭重的神情,說:“兄弟,我是專業的,請相信我!”
大鼠憤憤而言:“信你個鬼!”
二人打嘴仗,飯塚一童有些煩,他勸馬葳蕤:“葳蕤君,你先給大鼠君治療吧,也好讓他趕緊乾活兒。”
馬葳蕤手指哈八,對飯塚一童說:“哈副處長奄奄一息,我現在必須給他治療,否則,他必死無疑。”
飯塚一童依然求情:“大鼠君肩負重要責任,哈八君是嫌疑人——”
“我是醫生,在我眼裡,只有病人。”馬葳蕤打斷飯塚一童,“哪個病人嚴重,我先救誰。”
“可是,哈八君是嫌疑人——”飯塚一童不甘心。
“嫌疑人怎麽了?嫌疑人又不是黑桃A!”我孫子富貴不滿了,“你是飯桶,你們全都是飯桶,你們找不出黑桃A,卻咬著我們這些帝國英雄不放,還不把我們的命當命,哼,你們等著吧,只要一出去,我就去大本營告你們!”
他的話,是威脅,但也是事實。
在座的,除了他,還真沒能力直接去大本營告狀。
飯塚一童也知其中的厲害關系。他望一眼百目鬼九郎,向他求救。
然而,百目鬼九郎卻酣然入夢。
飯塚一童,無奈,隻好讓馬葳蕤為哈八治療,黑信昌為大鼠治療。
黑信昌很興奮。他捋一下漢奸頭,朗聲而言:“我黑主任,終於能有用武之地了。”
“黑副主任。”大鼠糾正他,隨之又挑刺兒,“我就不明白了,你好歹也是副主任,怎與人家正主任葳蕤君差那麽多呢?”
“差多少?”黑信昌開啟酒精瓶的瓶蓋。
“天地之差。”大鼠膽戰心驚把傷口呈給黑信昌。
“不差嘛,‘天地’,兩個字不是緊挨嘛!”黑信昌將一瓶子酒精嘩嘩傾倒在大鼠傷口上。
“八嘎你娘,黑心腸,有你這麽消毒嗎?”大鼠疼的呲牙咧嘴。
“我是醫生,是希波克拉底的忠實信徒,不比你懂嗎?”黑信昌繼續傾倒酒精,
“要不,你教教我怎麽做?” “我當然要教你,”大鼠教誨的口氣,“你一滴一滴的來。”
“一滴一滴?那消毒消到驢年狗月了!”黑信昌把酒精傾倒完後,突然用手擦拭大鼠傷口上的血跡。
啊呀……大鼠又是慘叫。
他閃躲到一旁,呲牙咧嘴喝問:“黑心腸,八嘎你娘,你玩什麽呢?”
黑信昌一副很專業的神情,回答:“清理傷口。”
頓了頓,他把手探入辣椒水裡洗了洗沾染的血跡,補充說,“清理傷口後,為你包扎!”
辣椒水,滿滿一桶,本是刑訊逼供用的。
他用辣椒水洗手後,去拿紗布。
“住手!”
大鼠阻止了他。
隨之,他疾步到馬葳蕤前,請她為自己治療。
馬葳蕤正色告知:“黑副主任治療程序沒錯。你的傷口,他完全可以搞定。”
大鼠氣惱的口氣:“我傷口被他搞定後,我就被他搞死了。”
馬葳蕤手指哈八,說:“你現在活蹦亂跳的,他奄奄一息了。”
聞言,黑信昌也幫腔兒:“大鼠,我看你就是一隻老鼠,你根本就沒人性。不管怎樣,哈巴狗快死了。”
這時,其他四個嫌疑人也紛紛表達了對大鼠的不滿。
他們,每個人都被大鼠拷打過。
他們借機泄憤。
徐吉鳳:“這隻死老鼠,人事不乾,乾的就是畜生的事兒。”
大鼠不滿,喝問:“姓徐的,講話要有證據啊!”
徐吉鳳罵道:“八嘎你娘,要證據嗎?你偷摸老娘屁股,還不算證據嗎?”
大鼠頓時啞火。
上個月,徐吉鳳穿了一件新旗袍。
新旗袍,顏色鮮豔,且特別修身,再配上徐吉鳳白皙的皮膚,妖嬈的姿態,風騷的媚眼,直接就震裂了特高課。
在徐吉鳳風姿綽約經過大鼠身旁時,這死老鼠心裡癢癢,一時沒忍住,爪子便探了過去。
頓時,口哨聲、喝彩聲不斷。
而大鼠,則很滿足地把爪子放在鼻前,閉目深嗅,享受莫名其妙的快感。
在他享受時,徐吉鳳上面一個響亮耳光,下面一個黑虎掏襠。
大鼠被揍了,還被百目鬼九郎訓斥一通。
現在,舊事重提,大鼠心虛。
而我孫子富貴,則趁機落井下石。
我孫子富貴平時有些張狂,但大鼠就是看不慣他。
二人沒有過正面衝突,但在背後,小動作不斷。
這次,大鼠又趁機報復了他。
我孫子富貴心裡窩著一肚子氣。
我孫子富貴:“死老鼠就是死老鼠,你上次,以執行公務的名義,開車去見你相好的,老子還沒給算帳呢!”
這事,可大可小,大的話,就是公車私用,貪汙公款,因為他以加油的名義多報了錢;小的話,我孫子富貴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過去了。反正,這種事,又不是他一個人。
可現在不同,我孫子富貴被他拷打了,心裡憤怒。
我孫子富貴斬釘截鐵說:“你貪腐公款,必須公事公辦!”
立時,大鼠蔫兒了。
伊藤杏子也火上澆油。她慢條斯理說:“大鼠有通共的嫌疑。共產黨,以前有個地下特工,代號‘地鼠’。地鼠,大鼠,肯定有關聯。”
高橋下魚隻說一個字:“是。”
大鼠急忙辯解。摸屁股是小事,貪汙公款最多罰款,但通共,是要命的。
可是,他一人一嘴,怎能抵得過四人四嘴?
在他們爭吵時,百目鬼九郎繼續酣睡,飯塚一童急赤白臉地勸解,而黑信昌,則看似無意,其實有意的觀察他們。
他想通過蛛絲馬跡,尋出黑桃A。
然而,徐吉鳳、我孫子富貴、高橋下魚和伊藤杏子,全都是帝國精英的模樣。
難道是哈巴狗?
黑信昌盯住哈八:這死狗,與自己一樣,典型的資深漢奸模樣啊!
哈八,奄奄一息的哈八,被馬葳蕤精心治療。
見狀,黑信昌暗罵:酒鬼老東西,就是個奇葩的玩意兒。你刑訊逼供就刑訊逼供,治什麽傷?還邊治邊刑。八嘎你娘!
在他暗罵時,大鼠走到黑信昌前,陪著笑,請求治療。
黑信昌冷哼一聲,用手猛搓大鼠傷口上的血跡。
大鼠撕心裂肺的疼,疼痛難忍,為何?
黑信昌的手用辣椒水洗過啊!
他那手上,殘留著辣椒水呢!
辣椒水與傷口親密接觸,疼的八嘎八嘎的!
可無論怎樣,黑信昌為他包扎好了。
打量那包扎的烏七雜八的紗布繃帶,黑信昌為自己豎起大拇指:“老黑,你果然是希波克拉底的忠實信徒, 你成功圓滿地完成了一台手術!”
呵呵……徐吉鳳樂了。
哈哈……我孫子富貴大笑。
瞬間,壓抑的審訊室歡快起來。
而馬葳蕤,則喝令:“黑副主任,來,幫把手。”
黑信昌正春風得意馬蹄疾呢,因此,喜笑顏開而去。
“葳蕤君,我幹什麽?”他迫不及待地問。
“腹部下面,消消毒。”馬葳蕤吩咐。
“不能消毒!”
這話,不是黑信昌所言。
誰?
哈八。
他突然睜開眼,氣急敗壞地說:“打死都不能讓黑心腸消毒。”
此時的他,精氣神很足,完全不是之前的奄奄一息模樣。
黑信昌調侃:“哈巴狗,你原來在裝死狗啊!”
“裝死又不犯法!”哈八斥責,“你管得著嘛?!”
頓了頓,他恨之入骨的目光盯住大鼠,“再不裝死,老子就把死老鼠打死了!”
“佩服!”
黑信昌豎起大拇指。
徐吉鳳、我孫子富貴、伊藤杏子和高橋下魚也紛紛為他豎起大拇指。
佩服是佩服,但黑信昌依然要為哈八消毒。
就在這時,外面衛兵來報,說日本憲兵醫院來了一個護士,有非常緊急且重要的事情。
百目鬼九郎伸個懶腰,緩緩起身,抿一口小酒,去接待那護士。
很快,他返回。
他讓審訊暫停。
他帶飯塚一童直接去辦公室。
黑信昌判斷,龜田丹有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