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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月夜偷襲剝魂人
入夜,墨色滿布天空。
喧囂了一天的街市都沉浸下來。
莊元院落,一如無數人家般,燭火早早吹熄,似是歇下。
朗月當空,光輝傾瀉而下灑落大地。
忽然間,三個漆黑的身影劃過夜色幕布,飛簷走壁,靈巧至極。
三個前後排列,緊緊跟隨,方向竟是徑直前往莊府。
靈活的身姿不住移動,翻轉了幾個牆頭之後,竟是尋了個巧妙的入口,避開了府上侍衛的夜巡,直接進了莊府。
進入之後目標更是明顯,直衝莊元院落。
風獵獵吹,三個蒙面黑衣人相視頷首:“按照原計劃行動。”
一人掏出粗實的迷煙棒,擦火點燃,用尖利小刀戳破窗戶紙,隨後猛吐白煙。
整整把一支煙都吹完了,他才放心停下:“五十倍劑量,起碼睡十天。”
他剛準備抽出空殼迷煙棒,結果不知哪來的繚繞白霧直接從棒中空隙反噴了出來,他暗叫一聲不好,已經嗅入大量迷煙。
下一秒,“咚——”一聲悶聲,人已經倒地。
另外守在門口的兩個察覺到了:“他怎麽了?”
“糟糕,他可能不小心自己也吸入了!該死,讓他不要加那麽多劑量!這下好了,傻子還沒死,他自己先倒了。”
“算了,成事不足敗事有余!迷煙也吹出去了,我們上!賞錢到時我們領!嘿嘿,這次的獎賞可肥的流油啊!”
說乾就乾,兩人抽出大刀長劍,一個踹門而入,一個翻窗竄入!
衝到床榻上,猛地揭開床鋪:“人呢!”
床上空空如也。
“這小子!”
到嘴的肥羊飛了,兩個人氣得直磨牙。
屋內沒有點燈,結果倏忽光亮一閃,未見其人,先聞其聲。
“你們,是在找我嗎?”
驟然轉身,定睛一看。
好家夥,這毛頭小子居然坐在堂前泡茶。
“小子,死到臨頭了,還不明白情況?”
“早說這小子腦子有問題!”
他們可是提著大刀來的,武器轉過一個角度,齊齊反射出冷厲的凶光!
莊元居然還在面前雲淡風輕,佁然不動。
“爺好心,給你個機會,說句遺言吧!”馬臉的大漢手握大刀,已經蓄勢待發。
莊元好似未聞,只是悠然呷了口茶:“……誰派你們來的?”
“嗬,這你不必知道,到了陰曹地府自然有人會通知你!”馬臉笑得陰險。
莊元點了點頭,好似覺得這話說的很有道理,聳肩歎道:“你們不說,我也知道。”
旋即,又悠然自得地吐出後一句話:
“好了,我現在給你們機會,說句遺言吧。”
當真精彩,這話又反彈回來了!
兩個大漢怒眼圓睜,怒火衝上腦袋,另一虯髯大漢揮劍砍來:“你找死!”
這兩個大漢身形如此彪悍生猛,也難為莊軒了,如此重視他!
這兩個提劍掄刀的,一開始認為莊元手無縛雞之力又沒有武器傍身,派他們來簡直是殺雞用牛刀!
可誰知道這該死的小子身形居然如此敏捷,竟東躲西逃,晃來轉去,每次都精準地逃過他們的砍殺!
這邊“乒乒乓乓”床鋪椅櫃鍋碗瓢盆砍壞了一堆,院子都快被拆了,可就是沒砍死這泥鰍似的莊元!
“呀!呀!呀!”馬臉大漢捶胸頓足,
暴躁不已:“真是氣煞我也!死小子!你敢不敢不跑!” 莊元扒拉在一棵樹後,探出一個腦袋:“你當我傻啊,你跑,等著你砍啊!”
虯髯大漢捉著冷劍,已經氣喘籲籲,厲色道:“今天非叫你死無葬身之地!”
莊元又逗他們玩了一會,累得他們熱汗直流,燥火噴天,手撐著膝蓋粗氣狂喘。
就在這時,他卻忽然不躲了,猛地跳了出來,離他們不過兩尺之距。
似乎只要他們再一舉武器,一揮刀,一斬劍,莊元便會人頭滾落血濺當場。
他們也確實這麽做了,但那詭異的傻子莊元竟左手支住右手肘部,食指和中指靠向眉心,口中口訣不斷。
隨後,無數閃著藍光的利刃從他眉心飛出,齊齊衝向他們。
他們下意識一避,可那光刃竟像是長了眼睛似的,追著他們跑,怎麽也甩不掉。
雖然這光刃看起來沒什麽,可委實詭異得很,而且直覺告訴他們要真被擊中了必然是了不得的後果。
他們速度快,那光刃速度、靈敏程度更甚,最後打到身上的時候……
竟然沒什麽感覺!
兩個大漢都錯愕了。
“小子你玩我呢!”
“腦殘東西,敢耍你大爺!”
莊元伸出一根手指,神秘地搖了搖,隨後,痛徹心扉、擠壓骨髓的聲音響起!
兩大漢全身都是冷汗,黝黑的膚色猛地發白,面色比抹布還難看。
捂著身體,痛不欲生。
“啊——”
“啊啊啊——”
哀嚎聲音不止,莊元緩緩道:“這一招,就做,剝魂離體。感覺如何?”
他道:“想不到,你們的遺言,居然就一個單調的‘啊’字。”
在他平靜無波的聲音中,這些掙扎聲,終歸平息。
他張開手,力量貫入手中,很快收滿結束,垂下右手。
莊元環顧四周,原本算得上金碧輝煌的窩,已經被這兩個不長眼的砍成了這樣。
比拆遷隊處理得還乾淨,他無奈地搖頭,揀了個還能看的石凳坐下。
涼風習習啊。
“這麽大動靜,就沒個人聽見,你真是好本事。”莊元讚歎道:“我要是幹什麽壞事揣上你,那不是如虎添翼?”
生靈道:“也不是沒有壞處,比如,你今晚要露宿院子了。沒人給你準備床鋪。”
莊元想到了什麽,心情美了起來:“雖然這弟弟擾了我的美夢,但我可希望他能好好睡一覺,真叫人期待呢,明天醒來,他會是什麽表情呢。”
生靈道:“魂可能要沒了吧。”
莊元道:“哎呀呀,那可真是太美了。他越早接受‘哥哥’回來的現實,就越好,真冥頑不靈執迷不悟,看家人選只能換了。”
生靈道:“妹妹莊玉?倒不是不行,得重新好好教導一番。”
莊元笑道:“誰知道呢,說不定是把那個整天屁股黏在青樓的便宜老爹給抓回來,最好按在書房裡讓他算個幾十天的帳!想想就很爽。”
微風吹過,莊元看著皎潔的如同銀盤的月亮,緩緩道:“圓月。”
生靈道:“你,就沒有點對家庭,親情的執念?”
莊元扶著額角,無語歎道:“為什麽你能通曉我的記憶,我卻對你所知寥寥,這不公平啊!”
他沒有回答,而是看了很久的月亮,很久很久之後,才淡聲道:“有些東西,強求不來的,沒有卻假裝能有,那才可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