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有活下去的希望嗎?”麗麗走遠了,福伯忽然開口問李安寧。
李安寧紅腫的眼睛呆呆望著福伯沒有說話。
“我不知道你有沒有,我已經沒有了。”福伯繼續道。
“我家老婆子沒了,為了救我而沒的。”
“殺害她的是我的“小兒子”,那隻狸花貓,我的小兒子,它叫小元。”
“我大兒子叫大元,是白眼狼,娶了媳婦忘了爹娘。”
“我小兒子叫小元,是畜生,災禍之下變異,傷了爹,吃了娘。”
“當時是那麽猝不及防,它瞬間躍出老婆子的懷抱,死死的趴在我腿上就啃食起我的皮肉。”
“我掙扎,呵呵……卻舍不得打它。”
“畢竟它可比大兒子聽話多了,所以我斥責它,讓它放開我的腿,可它不聽話了。”
“就和大兒子打定主意要學畫畫一樣,無論我怎麽斥責叫罵,他就是不放手。”
“罵到我想打他了,罵到他和我頂嘴了,糟老婆子卻護住了他,沒打成!”
“這次也一樣,我想打它了,甚至是殺它了,糟老婆子卻一把抱住了它,死死的抱住了。”
“我見過他在老婆子懷裡泄怒火,卻沒看見它在老婆子懷裡停止凶悍。”
“它依然凶狠,一口咬穿了老婆子脖子,就一口,就那麽一口,老婆子血流成河。”
福伯說到這早已淚流滿面,李安寧心裡也不是個滋味。
“你知道我當時是什麽心情嗎?”
“我興奮!”
“讓你護著他,吃虧了吧?”
“可是這種心情只是一瞬間而已,一瞬間後我焦急了,我擔心了。
“我擔心老婆子會這麽沒了。”
“可是我那時候已經幾乎是動不了,小腿被那畜生咬得血肉模糊,汩汩流血。”
“我求項陽救我老婆子。”
“項陽去了,手無寸鐵的他被抓了無數口子,老婆子卻打死不放手。”
“因為她知道她活不下來了,她嘴裡在噴血,卻還是不忘對我的碎碎念。”
“她說我脾氣太臭,以後要收斂點了,她不能給我擦屁股了。”
“她還對項陽說不要白費力氣了,要項陽留力氣救我。”
“我不同意,我掙扎,我看著項陽一步步拉著我遠離老婆子,我恨他。”
“我看著小元在啃食老婆子的血肉,我想生撕了它。”
“我聽到曾小都說它還在啃食老婆子,我忽然想去陪她了。”
“你能幫幫我嗎?”
“我怕她在陰曹地府孤獨,我要陪著一起走。”
福伯說完,充滿希冀的眼睛盯著李安寧。
李安寧心如刀絞,她歎息著說:“我做不到,我不可能殺了你。”
福伯看向孫向山倆人破開的一人來寬防盜網說道:“我沒要你殺我,我只求你扶我起來,送我到窗口就好。”
“你一定要死?”李安寧問道。
“一定!我要去陪她。”福伯堅定道。
“唉……”李安寧歎了口氣不再多說什麽,扶福伯起來,送他到防盜網處。
福伯不知是從那裡得來了一股力量,一頭恨恨撞向防盜網的缺口。
“砰”的一聲,兩米來高,福伯重重摔落,摔了頭破血流,卻沒有死。
他操起最後的力量“大步”爬向離他最近的一隻變異貓。
看著福伯的奮力,李安寧捫心自問道:“我還有活下去的希望嗎?”
“有!”
“就在那遠方,還有家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