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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胡十六國之燕鳴初啼》第52回 刑場棄孫石虎發病 張豺議定太子石世
  刑場內,石宣的族人一排排跪立,身後插著“明梏”。劊子手單手托刀,一手將那明梏的木板扔掉,雙手舉起砍刀,手起刀落“哢”,人頭滾滾落地,腳下的平台木板已是浸染血色。

  周圍圍觀的人群裡發出一片唏噓,眾人紛紛閉眼。

  一小兒被他的娘遮住了眼睛,隻稚嫩的說道:“娘,他們犯了什麽事,皆要斬首?”

  那個婦人低頭小心的說道:“就因為他們是石氏皇族。”

  小兒不解的說道:“人人都說皇帝好,我看還不如我們老百姓呢。”

  小兒的話使婦人一陣寒顫,趕緊將他的嘴捂住。

  說話間,只聽見刑場內一面露凶光的軍士喊道:“帶最後一隊人。”

  一時間,押送刑場的人被捆綁成幾串,前後用繩子相連,被人推搡著押到刑場。

  “啊,娘快看啊,那個人這麽小。”人群中那個小兒發出來驚呼。

  “快,把眼睛閉上。”婦人一把遮住那小兒的眼睛。

  “姐姐,姐姐這是去哪兒啊,你們這麽都串起來了。”那被押送的幼童只是滿臉不解。

  姐姐寬慰道:“石寶,我們去裡面,等會兒玩個遊戲,眼睛一閉就結束了。”

  石寶撲閃著眼睛,說道:“不好玩,我要父親,皇爺爺。”

  “快,還不快走。”後頭的一個人軍士推搡著這隊人,只見那個身形嬌嬌,面容清麗的女子忽然倒下。旁邊的軍士見狀,拉起她的袖襟往前拽。

  旁邊的侍女衝破人群護住那人說道:“你們這些人竟敢如此對石韞公主無禮。”

  石韞把小仇擠開,說道:“小仇別說了,奈何生在帝王家。他們也是奉命行事。如今你幸得脫,快走。”

  監斬台上,石虎本欲不去現場,奈何劉後和張豺擔心有人從中作梗,再三延請石虎觀斬。石虎慮及石世皇位安危。此時正在旁默然而坐。只是一到行刑之時便閉上雙眼,不忍卒看。

  台下,石閔正在注視這刑場上的人。

  “大哥,不好辦啊。”王泰在一旁對石閔小聲說道。

  石閔看了一眼監斬台上的石虎,回頭對王泰說道:“刀斧手和拱衛軍士裡都是我們自己人,只要能引開皇帝。”

  王泰憂心道:”都是張豺搞的鬼,擔心我們動手腳。”

  “滴滴”一旁的漏刻滴水,刻表不斷的下沉。

  王泰這時向石閔稟道:“大哥,張豺已經遣人來催了,怎麽還不行刑。”

  石閔把王泰拉到一邊,輕輕在他腰後點著,轉到監斬台那側,說道:“王泰,你看石虎老是盯著那個孩子。”

  王泰順著看向石虎,又看看刑場上那孩童,眉頭緊蹙,“確是,素聞石虎最愛石宣那石寶幼子,常抱懷中,若非如今迫不得已,頗受石虎憐愛。”

  石閔沉嚀道:“王泰,如今若要救石韞,看來只能用這個孩童了。”

  王泰隻略一思考片刻,瞬間明白。拱手道:“屬下這就去辦。”

  守在漏刻的軍士緊盯這刻表,“滴”水低下,往下下了一格,正好到三刻的刻線,大喊道:“時辰已到,行刑。”

  “爺爺,爺爺,我要見爺爺。”這時一聲稚嫩的聲音卻是清亮,傳了過來。

  監斬台下,不知什麽時候,那幼童直接衝到監斬台下,刑場外,周圍的人聞聲一陣交頭接耳,看到是孩童,竟人聲鼎沸了起來。

  張豺大怒,抽出旁邊軍士的一個佩刀,指這刑場上的人呵斥道:“你們這些人幹什麽吃的,

連一個孩子都看不住。”  步軍校尉張艾一個箭步上前叩頭謝罪,“末將疏忽,這孩子如泥鰍一樣,誰抓的住。”卻擋住了張豺要攔截石寶的方向。

  只見那幼童隻衝上監斬台,撲向石虎的懷裡。“爺爺,你為何不要孫兒。”石寶哭的撕心裂肺。石虎縱使鐵石心腸此時,也不忍,隻欲向前抱他。

  這時劉昭儀在旁,見此忙拉住石虎,“陛下,此乃逆子余後,抱不得。”

  哪知石虎聞之甚為不悅,“朕就是抱自己的孫兒,與汝何乾。”

  “寶兒來,皇爺爺抱你。”說著隻把幼童抱起。

  恰在此時,旁邊的人群中呼的一聲喊叫,“孩子何辜。”張豺見此忙吩咐手下維持秩序,這時瞧見石虎抱著他的孫兒,情知若不製止,恐石虎舐犢之情將起,萬不可將石宣的幼子留在人世間,便徑直上前。

  刑場內,石閔眼神一個示意,在一旁的軍士旋即明白。

  “快看啊,”周圍的人群發出一聲驚呼。只見立在門前的一杆大纛旗倒下,要砸向人群。

  “媽媽,媽媽我怕。”有一個孩子正巧立在旗杆下,發出啼哭,眼看旗杆就要砸過來,人群中的人發出尖叫。正在這時一個身影閃過,隻把孩子退開,把孩子退倒在外面。孩子得救了。隻那人被龐大的旗子蓋在下面,生死未仆。

  門前的軍士也是一陣混亂,把旗子扯開,奈何旗子頗大眾軍士費了好大的力氣方才收攏,只見旗子下面的那個女子,滿臉是血,像是被砸到了。

  那個旗子頗大,覆蓋了旁邊的石韞和那個女子。

  事出突然,周圍的軍士還來不及反應。

  這時王泰匆忙趕來,吩咐周圍的軍士說道:“汝等看管好人犯,切莫放跑一個。”

  隨即命跟隨而來的軍士把那個負傷的女子抬走,速速醫治。

  這時石閔也趕來,看著被大纛旗推到的木柵門,一時也難以修好,便命周圍的軍士看守此地,不得使任何人出入。

  這時監斬台上,張豺隻惡狠狠的看了一眼石閔,心知這石寶此舉,若不是石閔從旁作梗,豈能逃脫,但此時石虎在台上又不好發作。這時張豺之弟張雄,突然大喊道:“奉我皇詔命,所有人犯皆要伏誅,不得寬宥。”

  石寶在石虎的懷中聽到張雄的話語,登時氣憤不已,哭喊道:“爺爺壞,爺爺壞。”掙脫著要走。

  石虎隻欲再抱,口中說道:“爺爺也是不得已,孫兒無罪,爺爺這就放了你。”

  這時劉昭儀趕緊遞眼色給張豺,張豺會意,隻石寶離開石虎懷抱的一瞬間,瞬間抓住石寶。石寶大驚失色,知道落在此人手裡定是小命不保。突然哭喊道:“爺爺救我。”隻拉住石虎的腰帶不放,哪知此時張豺已是抱定決心。奮力一拽石寶,石寶幾欲將石虎的腰帶給擒斷了。

  此時石虎大怒道:“張將軍,你意欲何為,朕已寬宥寶兒,你竟敢抗命。”張豺隻把石寶帶下,塞到刑場上的軍士手中。

  張豺回身跪下道:“陛下切莫存一念之仁,若寶兒在,陛下所立之石世當複又是一石弘。”

  說完,張豺的兄弟張雄率先跪下,旁邊的軍士也齊刷刷的跪下,齊聲道:“陛下切莫重蹈覆轍。”

  石弘就是太祖石勒所立太子,尚書右仆射程遐屢屢諫言石勒,說石虎“專征日久,威振內外,性又不忍,殘暴好殺……還請陛下綢繆,早除此患。”奈何石勒愛石虎之帥才,以“天下未平,兵難未已”為由,沒有將石虎除掉。沒成想,程遐一語成箴,石弘在位兩年,被石虎挾製,被逼禪位,死時才二十二歲。

  “爺爺,爺爺救我。”石寶的哭喊聲將石虎的思緒拉回到刑場。

  石虎看著被拉倒斬台上的石寶,隻沉默不語,輕輕閉上眼睛。

  張豺見此,代石閔下令道:“行刑。”

  石閔此刻就在刑場之上,隨即喊道:“石宣諸子最後十二人,皆在,行刑。”

  劊子手手起刀落,人頭滾滾,石宣諸子,終“絕。”

  “噗”石虎聞聽頭顱滾落的聲音,隻一胸口氣血上湧,此時再也止不住。一口鮮血噴出。

  “陛下,陛下。”眾人一陣慌亂。

  “快快,回宮,傳醫官。”劉昭儀忙命人抬起石虎,隻往鄴宮方向而去。

  鄴宮金華殿內,寢室外,劉昭儀正在外侍奉湯藥,石世正在裡頭侍奉。

  張豺此時悄悄前來,見到劉昭儀,略略欠一身道:“劉昭儀,天王安否?”

  “原來是張大人。”劉昭儀趕緊起身,向張豺小聲說道,“如今陛下在旁,恕臣妾不能施全力。”

  張豺受寵若驚,隻堆起他滿面溝壑的臉,細長的眼睛近似不見,笑道:“唉,昭儀何出此言啊。”

  劉昭儀湊近了一步說道:“我都瞧見了,幸得張豺刑場當機立斷,才沒然那石寶那小子僥幸逃生,此中恩情,妾感激不盡。”

  張豺卻是也頗有一番說辭,“劉昭儀這是哪裡的話,老臣與劉昭儀相識多年,如今陛下春秋不永,神器當移,那石世也頗有仁孝之心,老臣以為當立。”

  “吼,吼”劉昭儀掩面而笑道,“張將軍果是有心,臣妾多謝了。”

  “咳咳”裡面傳來了一陣咳嗽的聲音,隨即石世匆忙跑出去,卻瞧見張豺,忙行禮。轉身對劉昭儀說道:“母親,陛下找您進去。”

  劉昭儀隨即於侍女進入內室。石世和張豺在外面等候。

  隻不多一會兒,裡面傳來了訓斥之聲,隱約聽聞,“不得乾政”雲雲。只見劉昭儀匆匆出來,面色不快,對女官說道:“陛下傳旨,請李農、張舉、張豺三人一起榻前跪迎詔旨。”

  “是。”女官轉身便往殿外而去。

  張豺見劉昭儀面有不悅之色忙上前小聲問道:“陛下傳旨也是常理,劉昭儀何故不悅。”

  劉昭儀只看了一眼石世,這孩子卻是恭敬,惦記著父皇的病情,歎一口氣說道:“我不是怕夜長夢多嗎,便多說來了幾句,張豺素有忠心,陛下可托付與他。”

  “果是婦人之見。”張豺卻是大急,慌忙之下拉住劉昭儀的衣襟,“少不忍則亂大謀,不宜操之過急。”

  “張將軍?”

  忽旁邊有一聲音傳來,只見旁邊的石世此時盯著他倆。石世雖年方十歲,然今歲諸事龐雜,這十歲的孩童早就不同以往。

  張豺慌忙放手,慌亂跪道:“臣一時失態,臣謝罪。”

  劉昭儀也忙道:“世兒,張將軍也是無心之過。”

  “母親,若無張豺,我是不是真的不能立為太子了。”石世盯著他母親問道。

  “哦,你這孩子,說哪裡的話,”劉昭儀對著石世說道,“母親不喜歡你這樣說話,陛下甚為喜歡你,張將軍不過是順勢諫言。”

  石世只看著張豺許久,忽緩緩行禮道:“母親雖有此說,然本公子拜托張將軍了。”

  此時城外東南角,東明觀,李農受石閔之托,前去探望石韞卻是無恙。

  這時大公子匆匆前來,見到父親隻下馬,忙上前道:“宮中來人傳諭了,命父親速速入宮面聖。”

  李農只收緊他瘦削的額頭,眼睛更深邃了,問道:“還有誰?”

  “太尉張舉也一同進宮。”

  “兒,此事關系重大,我李家一家榮辱皆系於此了,從今天起,汝等要小心行事。”李農扶住大公子的肩頭。

  大公子湊近前去,言道:“兒聽說了,前一日石虎觀刑場突發惡疾,今日急召,恐有大事相托。莫非……”,只在父親的手掌上寫下“立太子”。父子二人齊齊點頭。

  李農笑道:“到弟是長子,比你三弟強多了,我李氏闔族交給你當是無虞。不錯,為父也覺得當為此事。”

  大公子小聲言道:“父親,當立者乃燕王石斌,年歲已長,久悉政務,當為太子不二人選。”

  “為趙國計,吾當切諫。”說完對旁邊的馬夫說道,“備馬。”李農隻一個箭步,飛登上馬匹,只見其剛要揚鞭。

  “且慢!”大公子擋住了李農的去路。

  “父親,國之儲君豈是我等外臣所能置喙,父親只要能順上意即可,豈能有己見。”

  李農隻引馬匹踱步,沒有下來的意思,說道:“若我欲結黨營私,當年我大趙五路伐晉,吾與石鑒、石閔各領軍而行,幸得石閔從旁協助,得沔南之勝。我當諫言立石鑒、石閔,但燕王石斌乃長子,自古長幼有序,嫡庶有別,豈能因愛亂立。”

  大公子忙擒住父親坐騎的馬絡頭,說道:“如今陛下昏聵,被張豺蒙蔽,父親還是不要諫言的好。”

  “走,讓開。”李農隻一揚鞭,“駕……”直往鄴城而去了。

  迅即李農、張舉、張豺皆在金華殿外待召。

  劉昭儀從內室中出來,向眾人言道:“陛下有請。”

  三人魚貫入趙皇寢殿,只見楊環扶起石虎,上身依靠在榻上,雙腳垂地,幾欲起身卻還是力難支。

  見此李農忙道:“陛下千萬保重千金之軀,吾等跪迎聽旨亦可。”

  石虎費力的舉手,示意旁邊的內侍,“諸卿乃國之重臣,豈可輕慢了,來人啊,各賜三人胡床,我君臣四人坐而相談。”

  眾人皆在石虎的身旁坐定,石虎此時上身撐住,言道:“今鄴宮華林苑已成,加之前年太武殿也已落成。我鄴城已複昔日魏武之榮耀。朕欲於明年正月繼皇帝位。”

  張舉略一沉思吟唱道:“‘飛陛方輦而徑西,三台列峙以崢嶸。……周軒中天,丹墀臨猋,增構峨峨,清塵彯彯。……八極可圍於寸眸,萬物可齊於一朝。’昔晉人左思《魏都賦》盛讚鄴宮之盛景。然晉室政事不修,鄴城毀於戰亂,幸得陛下肇極四海,想不到使臣得以複見。如今中原已平,隻江南一隅未定,論功業陛下隻追魏武,然陛下出生寒微比之贅閹遺醜之曹操,天王更是人傑。”

  “張太尉所言甚是,魏武終其一生隻稱魏王,何也?然其困於早年漢室之臣名分也。今晉室衰微,天命已移。”石虎只看向眾人,卻見此三人皆認真傾聽。石虎清了清嗓子說道,“朕想此事已多日,若此時再不加帝號恐遭天下人恥笑,雖早年朕說過‘皇帝之號非敢所聞,且可稱居攝趙天王,’然如今晉室暗弱,朕意欲明年正月繼皇帝位。”

  張豺立馬起身臉上堆笑,隻道:“陛下早就該如此了,我大趙之主就是皇帝,先帝因四海未靖,乃創天王之號,古未有也,頗為變扭。我趙國之主就是堂堂皇帝。”

  張舉見張豺如此作派,心下明了,陛下早有此意,只是早前不便明說,如今聖體不豫,便不再遲疑,欲一了心願,便也起身賀道:“陛下之功業配得上皇帝尊號,臣附議。”

  “李司空?”石虎看著旁邊一旁沉默的李農。

  “陛下。”聽聞石虎召喚,李農慌忙起身。

  “汝意如何?”石虎問道。

  李農小心翼翼說出了心中的憂慮,“臣在想,河西張氏,遼東慕容皆奉晉室正朔,今若我率先稱帝,是否……”

  張豺又斜視他,諷刺道:“李司空危言聳聽了吧,晉室如今孤兒寡母當政,外有權臣桓溫,內有會稽王司馬昱,政事衰微如此,當是我趙國稱帝之良機。到時那河西張氏,遼東慕容還趕不及的改換門庭奉我趙國為尊。”

  張豺對自己這番說辭頗為自負,想趙國之強,當在列國之中獨佔鼇頭,石虎本有稱帝之意。如此張豺自有勸諫之功,當在輔臣中地位更進一步。

  張豺正說著,只見李農起身,跪伏在石虎跟前,腰間的山蒼玉撞擊在-淨如洗的地磚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陛下,切莫取虛名而得實禍,豈不聞,齊湣王之東帝故事。”

  張豺隻起身,在李農身前怒斥道:“李司空,陛下英明神武,豈是晉室幼主所能比,我大趙軍隊南下,收拾晉室當易如草芥。”

  石虎隻擺擺手道:“張將軍,稍安勿躁,李司空隨朕征戰多年,確是忠心,汝退下。”

  張豺忿忿不平,歸位坐下。

  石虎擺手,示意李農坐下,問道:“李司空,此時暫且按下不表。朕還有一問,國之興衰在儲君,卿意立何人為太子當合適?”

  李農剛坐下的身子,又立裡起來言道:“燕公石斌有武略, 彭城公石遵有文德,惟陛下之擇,臣當奉行。”

  石虎聞聽倒也不急,回道:“卿言倒是頗為中肯。”

  張豺聞聽大急道:“燕公母親賤,又曾經犯有過錯;彭城公石遵母親也是前廢太子之母,若今立之,臣恐還是對陛下懷有怨恨,陛下宜審思之。”

  李農怒斥道:“陛下登基以來,石斌平關中之亂,於國有大功,石遵文治璀璨,百官信服,此二子者陛下果擇一人而立之,則上應天命,下順人心,望陛下納之。”

  張豺也不示弱,隻向陛下勸諫道:“陛下之前立太子,皆因其母出於倡賤,故禍亂不止,今若要立,當擇母貴子孝者立之。”

  張豺回頭看向張舉和李農二人,向前一步說道:“陛下,宜立石世。”

  李農大急道:“陛下,石世年幼,母弱子壯,不可啊。”

  這時旁邊沉默的張舉上前言道:“石世親賢恭順,頗有賢主之風,臣附議。”

  “張太尉,你?”李農不竟大驚。

  卻見張太尉,眼睛盯著李農,眼睛瞟向旁邊帷幔下,卻是有一個裙擺露出,不便多想,此時該是劉後也在旁偷聽。李農看向石虎背後的屏風卻好似有人影綽綽,私有埋伏。心中已是明白,石虎心意已決,召輔臣前來只是試探心跡。若今日對石世有二心,那邁出宮門一刻便有性命之虞。

  “臣,不解聖意,臣贖罪。”李農伏身謝罪。

  石虎露出不易察覺的笑容。

  石虎努力擠出一絲笑容,“汝等三人皆是此心,朕心甚悅,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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