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便是如此,孑然一身,無處可尋,亦無物可觸,憎恨……一直憎恨。”
······
······
兩天的時間很快過去。
當第一縷陽光鑽入臥室,總會讓伊丹想起那個永不落下的晨曦。
此時的伊丹早已洗漱完畢,坐在大廳中,等待著客人的到來。
咚,咚,咚!
清脆悅耳的敲擊聲,仿佛落入水中的石子,濺起點點水花。
“貝利斯特先生在嗎?”
格衫早早地等在門外,隨之而來的,是一輛略顯華麗的‘馬車’。
雖然稱之為馬車,但是卻與平常用於代步的普通馬匹不同。
淡藍色的皮膚表面時不時會燃起一種無名的藍色火焰,它們的溫度並不高,卻可以在黑暗中將周圍照亮。
如同藍寶石般的眼睛在陽光下閃爍,每一道光線都如大海般浩瀚。
幽靈馬,一種在世界變革之後才出現的生物,據說它們能在不同的空間中跳躍,並且能夠以時速一百五十公裡的速度進行奔跑。
自然而然地成為了最好的代步工具,雖然飼養的條件稍微苛刻了億點點,但瑕不掩瑜。
(反正是租的,怕啥?)
“真是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
伊丹打開大門,並攏雙指,重重地叩擊門板,自然是為了提醒樓上的兩個家夥,搞快一點。
“沒關系,我也是剛剛才到。”
格衫很有禮貌的摘下帽子啊,放在胸前,並攏雙腿,站在草坪之外。
“那就好,我們走吧。”
伊丹回頭,只見一位男子,此時正被一位比他小得多的少女拖拽著滾下樓梯,掠過地毯,直至被拉到門前。
“趕緊給我滾!”
繆特連一句好話都沒有,乾脆一個甩手,像丟垃圾一樣,將卡諾扔了出去。
這並非是針對特定的人,而是她對於絕大多數客人的態度,只是對於卡諾似乎更加強烈一些。
畢竟,在這位少女的眼中,人,不過是一群腐爛到根源的蟲子罷了,區區百年的壽命,如白駒過隙,忽然而已。
“明明知道今天要出門,還在睡懶覺。”
繆特沒好氣地說道,雙手交叉,倚靠在門框上,眼看著卡諾在空中畫出一條完美的弧線,落入車廂。
氣鼓鼓的小女孩,著實少見,鄰居甚至認為她是伊丹的女兒。
好在所有衣裝都穿戴整齊,刷洗乾淨,也不知道是因為他是穿著衣服睡呢?還是少女剛剛幫他搭理好的。
“那我們走了,家裡的事情暫時就擺脫你了。”
伊丹見狀輕輕地將手掌放在她的小腦袋上,作為告別。
“哼,知道了,”繆特應了一聲,雙手叉腰,讓自己看起來稍微可靠了一些,“你可別死在外面了。”
直到格衫鞠躬告別,眼看著馬車離去,她才願意閉上雙眼,享受著清晨的陽光,這樣的日子確實難得。
若是放在以前,還指不定在哪個深淵中遊蕩,過著腳踩敬老院,拳打幼兒園的生活。
·······
“我說伊丹,你什麽時候該治治那個小丫頭片子,這樣下去,還得了。”
整理著身上的衣服,好在就算是被扔了進來,也沒有任何部位出現破損,身上的筆記也沒有丟。
以他的地位,向來都是別人遷就這他,巴結他還來不及,除了那些不認識他的家夥之外,繆特還是第二個他沒有辦法收拾的人。
第一個當然是他的那位做記者的老相好。
“治?你去治?誰打誰還不一定呢,要不是因為我們認識,你早就變成饅頭餡兒了,你造嗎?”
伊丹之所以能夠管教她,多半還是靠著兩者之間的契約,一種由第一位煉金術師所創造的主仆契約。
而執筆人,便是那位珊瑚樹枝的持有者。
“唉,我也就是隨便說說。”卡諾隨意地摸了摸臉上的胡須,早就已經被刮得乾乾淨淨。
雖說繆特對於外人的態度極其惡劣,但是做起事來,絕對說得上是井井有條。
畢竟還沒有人能夠同時洗十幾個碗,一邊擦桌子一邊洗衣服還一邊朝著窗外發呆。
這樣的場景,倒是讓格衫想起了過去,在那時候,家族中的繼承人都還只是一群孩子,一轉眼,都已經變成了陌生的模樣。
“先不說這個,前兩天讓你幫忙調查的事情怎麽樣了?”
伊丹上挑眼皮,微微眯起雙眼,擺出一副‘我已經知道了’的表情。
“嗯?”卡諾眼前一亮,詢問道:“哪件事情?”
以兩人的默契程度,他當然清楚,畢竟手裡的事情該結的都已經結掉了,剩下事的一隻手也能數出來。
他更像是在問,這種事情能在格衫面前說嗎?
伊丹微微點頭,將問題指明:“就是富羅。”
“哦~~~她們啊。”
卡諾舔舔手指,從口袋裡掏出那本早已泛黃的筆記。
(我證明,這絕逼是新發的筆記本,只是泡水了而已,絕對不是我拿舊書來糊弄。)
“富羅身邊的那個保鏢叫做艾倫伯,男,25歲,就是那個打你的家夥,
他原本只是另一個地下酒吧的打手,但是由於身體的原因離開,似乎是得了某種絕症,
他並不怎麽有錢,所以根本負擔不起治療的費用,所以暫時寄居在富羅的名下。”
“單純的打手是嗎,我當時就覺得,他的身體已經不行了,如果沒有外力幫助的話很有可能,會······”伊丹的話隻說了一半。
“會怎樣?”
“你繼續說吧。”伊丹直接將話題卡死。
“我丟!”卡諾翻出一個白眼,繼續說道,“至於後面出現的那位叫做霍利的女士,34歲,是一名會計,
你應該也見過幾次,她偶爾會在警場裡替我們核算開銷,她這個人很精明,但總是喜歡將自己的小聰明用在奇怪的地方。
不過我聽說她最近得了肺癆,所以很多她原來工作的地方也選擇了將她拋棄。
當然,警場也不例外,畢竟相同的家夥多的是。”
“這樣啊。”伊丹捏著下巴,說道,“以前見到她的時候看上去還覺得挺有味道的,我還以為你和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