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樣?少爺和小姐覺得那位叫伊丹·貝利斯特的先生看上去可還行?”
格衫坐在馬車的靠門的位置,方便上下也方便處理在場的任何事,作為管家,這種事情已經成為了一種習慣。
一般情況下他應該坐在馬匹的後面,也就是馬夫的位置上,只不過這次稍微有些不同。
“還行吧。”
羅灣靠在窗邊,一手拖著下巴,一手抬起窗簾,看向窗外,陽光略微有些刺眼。
他們此行的目的是格蘭,經由格蘭周轉,換乘,再回到家族之中,如果讓這個家夥帶回,都不知道要花多少時間,他們更在意的反倒是那具屍體的情況。
“看來少爺您的評價還不錯嘛。”
格衫笑了笑,他清楚,羅灣從小到大都是這樣,幾乎所有的評價都會比正常人給予的觀點低上一個位階,也正因如此,他能夠評價為‘好’的人或物,幾乎是屈指可數。
“其實我也覺得,他還蠻不錯的。”
萊茵同樣坐在窗邊,看向窗外,只不過她眼中的期待與滿足,都快要漫出來了,她的臉上堆滿了笑容,就連天上奇怪的雲朵都顯得特別可愛。
“我冒昧的問一句,小姐您是不是對他······”格衫作為一個老者,自然看得出來。
“哪有,你可別亂說。”
萊茵狡辯道,臉上卻開始浮現淡淡的紅暈。
“你可別忘了,他可是······”羅灣在一旁提醒道。
“我知道,”萊茵滿不在乎地說,“又沒人能夠證明他真的是,或許只是住在同一個村子裡,又或者說是跟姓,叫貝利斯特的人可多著呢。
再者說了,又不是不可以,大不了我也出去就是了。”
“咳咳。”梅吉突然咳嗽道,“這樣的話可不是亂說的,要是被你的叔叔聽見了,事情可就嚴重了,你也知道的,上一個這樣的家夥,是怎樣的一個下場。”
“是是是,我明白了。”萊恩連忙應和著,“我也就是隨口說說罷了。”
看得出來,她根本就沒有往心裡去。
比起嚴肅的梅吉,格衫反倒像是個局外人一樣,不置可否地笑著,他反倒希望事情的發生,至少也能給那位留在家族中的少爺一點機會。
‘會來的,他一定會來的。’
格衫相信他說的這句話。
“籲~~~”
馬夫拉動手中的韁繩,馬匹在一陣驚恐之下匆忙地停了下來。
“看來是出事了。”羅灣打了個哈欠,閉上了雙眼,靠在身後的沙發上。
格衫隨即起身,帶上自己的帽子和文明棍,打開車門:“那麽,我先下去看看。”
此時,門外,一位男子正扯著馬夫的領子,將他從車前拽了下來。
“各位,各位,有話好說嘛,好說。”
馬夫舔著乾燥的嘴唇,皺起了眉頭。
眼前的人並不多,只有三個小夥子,每個人的手裡都拿著一把幾乎快要生鏽的短劍,短劍的製式很容易辨認,一看就知道,是曾經格蘭兵團所配備的武器。
只不過看上已經很久沒有清洗和維護了,早已布滿鏽跡,卷刃,缺口也隨處可見,這種武器的戰鬥力並不高,只是在造成傷口之後,感染,破傷風帶來的病痛要比它本身嚴重的多。
對於正規的士兵,騎士而言他們就是渣渣,但是對於這種手無寸鐵的平民,旅客,商人來說,那可是不得了的東西。
搞不好小命就得丟在這裡。
“你應該也看得出來我們想要幹嘛,對吧?”
為首的男子說道,松開手,將他放了下來。
“啊,哈,知道,知道,”
這一幫子人長槍短炮的還能幹嘛,無非就是手裡沒錢了,想弄點錢花花。
能夠在緩衝區裡出沒的人,要麽是身懷絕技的家夥,要麽就是像這些人一樣,除了自己以外,什麽都沒有,這種人最容易被其中不均勻的勢力所招募。
弗萊豪斯加藤之所以沒有這樣的人,只是因為賽伊格亞根本就不會去分辨他們到底是來幹什麽的,它憎恨著所有人,甚至整個世界。
回過頭,馬夫便看到了剛下車的格衫。
“先生,你看這······”
“沒事,我來就行。”
格衫伸手,安撫住一旁的馬夫,將他護到自己的身後。
“哎呦,看來還是掉到了一條大魚。”
幾位男子看到格衫如此體面的穿著,立刻圍了上來,還時不時地向著馬車內眺望,他們也清楚,裡面至少還有兩三個人,更重要的是,還是女眷。
格衫也沒有像多說什麽,只是從口袋裡拿出一袋星石,遞到了三人的面前。
沉甸甸的分量,以及較大的面值,都能夠證明它們的價值。
“就這麽點兒?看你們的樣子,應該還有吧?”
為首之人輕輕地掂量了幾下,揚起了嘴角, 將短劍抗在了肩膀上,另外兩人則是越過格衫,一步步走向馬車。
“做人可不能太貪心啊。”
格衫將文明棍插在地上,雙手堆疊在它的上方。
“那又怎麽樣,你一個老頭還能做點什麽?”男子又想了想,露出了猥瑣的笑容,“我看要不這樣,車上的兩個女人留下,我放你們走。”
“哈哈,哈哈。”格衫忍不住笑了起來,仿佛是見到了最出名的小醜似的。
男子立刻不悅地皺起了眉頭,大喝道:“有什麽好笑的,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噗!
原本靠近馬車的另外兩人立刻跪倒在地上,口吐鮮血,不斷地咳嗽著,向外吐出胸腔內早已支離破碎的內髒。
“你!!你!!”
眼前的視線開始變得扭曲,為首的男子似乎能夠感覺到自己的脖頸在不斷的伸長,撕扯,直至破裂,整個脖子被一股奇異的力量所扭轉,頭部也隨之傾倒。
哢!
骨骼錯位的聲響與脊椎斷裂的聲音交互,回蕩在眾人的耳邊。
他的意識也隨之飄向遠方。
叮!
一根細長的鋼針停在格衫的面前,落在短棍之上。
叮!叮!
又是不同方向出現的鋼針,疾馳而來,卻被格衫輕易的擋下,它們即使生鏽了,射出的速度也足以與出膛的彈頭相比。
“果然,埋伏的也只有三個是嗎?”格衫看向周圍,擦了擦手心。
遠處,三個奇怪的家夥早已被鑲嵌在樹乾上,隻留下胸口一個血肉模糊的大洞。